第210章 集群与秩序（1 / 2）

第二天，

港务主管如约送来了地图，

用她的说法，这种脱离了虚空终端的纸质地图，

现在真的很少见了，只有冒险家还有保存。

教令院内部，已经基本淘汰了。

拿着地图，王昊三人回到飞艇上，再次启程。

下一站，须弥城。

……

须弥，

作为璃月人，王昊还是相对熟悉这个国度的。

毕竟双方就是友邦邻居嘛。

层岩巨渊下方，有些区域都已经涉及到须弥的领地了，

不过，须弥对这个事情好像并不在意。

准确的说，是他们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

按照教令院的说法，他们只在意知识。

作为位于提瓦特大陆中西部的学城之都，

须弥被称为「草与智慧的国度」的草之国，

同时拥有葱郁雨林与荒芜沙土的奇异国度，无数智慧的果实在这里生长、埋葬。

无论是穿越丛林踏上学城的台阶，还是深入沙漠挖掘赤土的遗迹，远道而来的旅者都可以在此获取宝贵的知识。

在智慧之神的庇护下，须弥的学者圣人摒弃世俗，追求深奥的智慧。

嗯，和枫丹一样，以上的介绍是须弥给外人的刻板印象。

可实际上，并非是这样的。

这个理论上应该信仰小吉祥草王的教令院，如今似乎并未对这位神明有什么尊敬，

大贤者统领了整个教令院，执掌须弥的一切事务。

各個学派的贤者也都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

没有人在意草之神是否真的在执政须弥。

或许有，但在教令院主流的意识形态中，其实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小吉祥草王自己，祂是否在意自己的权柄被人占据。

……

沿着河道一路往上，

飞艇无视了很多阻碍，轻易的靠近了位于雨林深处，显得有些绿意盎然的城市。

一切智慧具足之城——「智慧之城」须弥。

因为已经提前通知过了。

所以飞艇的到来并未引起什么太大的动静，

虽然依旧有人抬头看着它，更有学者在远处议论，似乎对这艘会飞的船很有兴趣，

但总的来说，还是没有人来打扰王昊三人的。

直到飞艇停泊在港口，

王昊三人从飞艇上下来后，

一个穿着教令院服饰，却明显是沙漠的人的女士走了过来。

“愿诸位得以沐浴智慧之神的荣光。”

“我是塞塔蕾，大贤者的助手，在此欢迎你们来到须弥。”

这位女士对三人表示了欢迎，又进行了自我介绍。

王昊微微点头，看着弹幕里略过的信息，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一个出身在沙漠，靠自己的努力硬生生进入须弥教令院高层的女孩。

她内心迷茫，想要帮助更多族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总的来说，一个迷茫但很有能力的人。

“我是王昊，这两位是我的助手，本次来访希望没有给贵国造成麻烦。”

王昊也进行了简单的介绍。

“当然不会，须弥欢迎每一个追寻智慧之人。”

塞塔蕾立马说道，然后伸手一引，

“大贤者为几位准备了住处，三位请随我来吧，先去稍作休息，明天大贤者会接见三位，并陪同三位参观教令院。”

王昊点点头：“那就麻烦带路了。”

流程上基本和枫丹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大贤者没有像那维莱特那样，直接接见王昊三人，

而是要隔一天。

可能是想让客人好好休息，

也可能是一个晾着他们的下马威。

不管怎么说，对方在礼节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给王昊三人准备的住处，也没有问题。

位于宝商街的繁华之所，

一个独栋的小院子，明明周围就是须弥最繁华的街道，

这里却依旧安静。

塞塔蕾将三人送到这里后，就离开了。

当然，不是没有留人，

在院子外面，有穿着绿色制服的三十人团成员，

按照塞塔蕾的说法，使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寻找三十人团的帮助，

如果三十人团解决不了，他们也会继续上报的。

“须弥城，你们怎么看？”

将行李放到房间里后，

三人重新聚首，王昊忽然问了一句。

“还没有看出什么，但比起枫丹，在，这里的基础建设确实差了很多，明明是智慧之城，但智慧应该带来的生产力进步，却没有太多的体现。”

石杰直接开口说道。

他跟着王昊很久了，

一些弹幕的词汇，从王昊嘴里说出来，他也记住不少。

“嗯，基础建设不行，这也是我们的问题，在枫丹学习到的优秀点，回璃月后，也得一点点本地化。”

王昊微微点头。

石杰说的很有道理的，

须弥作为智慧之城，他积累的技术肯定是非常多的。

但在应用上，可以说完全比不上枫丹。

他们好像只是在积累智慧，并没有运用智慧。

当然，也可能是用了，但王昊三人没有发现。

只能说，在目前他们看见的须弥城里，

唯一能算得上智慧的体现，大概就是虚空终端了。

这种装置，已经深入了须弥人的每一个生活细节。

（虚空终端目前应该只在须弥人范围内普及，外来者是没有的，等后来压榨算力的时候，才会让外人也使用。）

可除了虚空终端，从码头到宝商街的这一路上，

王昊再也没有看见什么有关智慧的事情了。

说句不好听的，

从技术对社会生产力的提升上来说，枫丹比须弥更像智慧之国。

“飞云商会在须弥有分会的，我等下去打听打听。”

行秋说道。

飞云商会作为璃月最大的商会之一，

不仅在蒙德有生意，在须弥自然也有。

须弥独特的雨林沙漠环境，造就了很多特产，

这些特产在璃月都是很畅销的。

如果想要了解须弥，去找这些在须弥做生意的商会人员了解一下，自然也是非常不错的。

“时间还早，这样吧，大家都出去走走，看看这须弥究竟如何。”

王昊开口说道，

“四号五号，你们跟着行秋，六号七号，你们跟着石杰。”

毕竟是陌生的地方，

虽然不一定会出事，而且行秋和石杰身手都不错，

但王昊还是给两人分配了‘保镖’。

他身边就留一个三号，足够了。

阴影微微蠕动，迅速没入两人的影子中。

行秋有些新奇，对着自己的影子打量着，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如果换成重云，或许能把这些阴影方士从自己的影子里逼出来。

行秋的话，确实是不行，

这是知识体系的问题。

三人又商议了一下，决定晚饭的时间就回来集合，

然后看了看塞塔蕾专门留下的须弥城地图，

便各自出门了。

（须弥城地图·来自提瓦特图研所）

……

宝商街，

须弥最繁华的街道，

不仅有大量本地的商会经营，还有外地来的商会，也会在这里开设分部，

作为繁华的街道，不仅仅是商会多，它的地区优势也很明显。

它基本位于须弥城的中心区域，

教令院，码头，祖拜尔剧场（大巴扎），这些地方都被它连通。

王昊漫步在这里，随意的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道路两旁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快走快走，表演就要开始了。”

“什么表演？”

“妮露小姐的表演啊，你不知道？”

“我刚刚从奥摩斯港回来。”

“哦哦，今天有妮露小姐的义演，是给健康之家筹集资金的。”

“义演啊，那得去看看。”

周围几个人的对话，吸引了王昊的注意，

不仅仅是王昊，弹幕也滚动起来，

【妮露！】

【我是妮露小姐的狗。】

【你上次还说是芙芙的狗呢。】

【那你别管，王昊，我要看妮露。】

【嘿嘿嘿，妮露小姐的jiojio，嘿嘿，jiojio。】

【哪个jio？角还是脚？】

【我都要！（震声）】

【神之舞！】

【还没有到神诞祭呢，应该不是神之舞。】

【那不管，我要看妮露跳舞！】

【去康康，去康康。】

【+1】

【……】

弹幕一如既往的抽象。

不过，他们这种反应，也让王昊对这位妮露小姐出现了兴趣。

弹幕抽象归抽象，但能让他们抽象的人，大多不凡。

脚步一顿，他跟上了之前说话的几个人，

一路跟随，

王昊发现往这边走的人越来越多了。

周围的人也都在谈论这位妮露小姐，

看得出来，她确实受欢迎。

跟着人群进入地下通道，

这是去大巴扎的路。

大巴扎其实不是地名，

如果你询问教令院的知论派学者，

他们就会一本正经的告诉伱，所谓的大巴扎，其实在很久之前是须弥民俗用语中代表‘集市’的词。

也就是说，大巴扎其实就是大集市。

这个解释，同样得到了因论派学者的赞同，

他们认为这是口语对现实地名的影响。

一个称呼被叫久了，自然了成了这个地方的地名。

是符合历史文化演变的。

当然，这些研究对大巴扎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屁用。

他们唯一想的就是祖拜尔剧场多表演几场，

这样来这里的人就会多，自己的生意就会好一些。

将自己当成普通的游客，

王昊和这里摆摊的商贩了解了一下情况，

其实这次表演，还是最近一个月来的第一次。

教令院对艺术表演并不欣赏，

而这种大型活动又需要向教令院报备，

所以祖拜尔剧场只能一次次的去跑手续，

所幸，演出审批还是下来了。

听商贩说完，

王昊眼里的弹幕已经满屏脏话了。

当然，都是在骂大贤者。

弹幕知道，不喜欢艺术的，是大贤者，而不是整个教令院。

没有人可以解释为什么大贤者不喜欢艺术。

硬要说的话，

可能因为他一心追求智慧，对艺术这种表达方式，充满了不屑吧。

没等王昊继续询问其他的商贩，

大巴扎的中心，

不怎么华丽，但很整洁，让人看得很舒服的舞台上，

一个中年人走上了台。

“废话就不多说了，诸位，本次表演是给健康之家筹集善款的，大家量力而行就好。”

“那么，表演开始。”

说完，中年人就直接下了台，确实干净利落。

台下的观众们也不吝啬的给了他掌声。

接下来上场的是滑稽戏，

祖拜尔剧场的表演可不仅仅只有妮露跳舞。

演员在舞台上做出各种滑稽的表演，将下面的观众逗得直乐。

欢笑声接连不断，甚至大巴扎外面，也能听见。

王昊站在人群中，看着表演，

眼眸的弹幕上，满是‘哈哈哈哈’。

艺术是真正可以共鸣的东西。

滑稽戏这种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只要你能看懂，你就会笑出来。

类比一下，就是看见网上的一个梗，

不懂的人就会一头雾水，

而懂的人，往往都会会心一笑。

先是滑稽戏，又是歌唱表演，精彩的演出接连不断，

直到两个半小时后，

演出来到最后，

大幕缓缓拉开，

一个柔美端庄的女孩赤着脚，轻缓的走在舞台上。

“哦哦哦哦，妮露小姐！”

“祖拜尔剧场之星！”

“请和我交往吧，妮露小姐。”

“滚，妮露小姐是大家的。”

“……”

舞台下，

人声顿时翻涌起来，

大家纷纷用最大声的声音，向舞台上的女孩表示自己的喜爱。

不管是博闻强识的学者，还是刀口舔血的佣兵，又或者是普普通通的市民，

大家都被这位舞者牵动心神。

而舞台下的欢呼，并未影响女孩的舞姿，

她舞步蹁跹，身姿转动，如同海中的蝴蝶，翩翩起舞，在丛中停顿，起飞，挥动翅膀。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莫名的力量与美感。

舞台下，观众们都被吸引了心神，他们沉醉在女孩的舞蹈中，仿佛身临其境。

哪怕是王昊，也有些入迷了。

虽然没有报幕，没有言语，甚至伴奏都很轻缓，

但女孩的舞蹈，已经透露出她要表达的意思，

这是无法化蝶的虫儿，对海中起舞之蝶的羡慕与渴望。

艺术和心灵，总是可以共鸣的。

结合之前说的健康之家是一座医院，

那么，这场舞蹈，就是在呼吁大家关注那些卧病在床的人，给他们一些关爱。

一舞终了，

妮露对着舞台下的观众微微一鞠躬，然后缓缓退场。

舞台下，

掌声与欢呼声顿时爆发。

持续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停下。

表演结束，接下来就是募捐环节了。

剧场的负责人并没有拿着募捐箱来问每一个人要钱。

他们只是简单的将募捐箱放在了舞台的边上，两边都有。

正如一开始说的一样，

剧场希望大家量力而行，不要上头，

围观的群众慢慢散开，

有人直接离开，

也有人去募捐箱丢下几个摩拉。

王昊站在原地，看了一会。

其实给钱的人比起观看演出的人，并不算多。

大概十个人里面有两三个会捐款，

按照这个数量来说，这场义演其实是失败的。

募捐的善款，甚至都不足以抵消这次表演的费用。

换句话说，那还不如直接把舞台费用捐出去呢。

想了想，不懂就去问。

王昊往募捐箱里丢了几个摩拉，然后往剧场后台走去。

“这位先生，后台是私密区域，不公开的。”

没走几步，他就被人拦住了。

“哦，您好，我是从璃月来的，有些事情想问问这里的管理者，请问可以引见一下吗？”

王昊非常有礼貌的问道。

“找管理者？不是找妮露的？”

谢赫祖拜尔一愣，他还以为又是粉丝想偷偷摸摸的去看妮露呢。

“是的，我找管理者。”王昊再次确定的说道。

谢赫祖拜尔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您是妮露的粉丝呢，我就是这里的管理者，谢赫祖拜尔，祖拜尔剧场的经理。”

“哈哈，将我当做妮露小姐的粉丝，其实也可以啊，毕竟，她的舞蹈确实厉害。”

王昊笑着客气了一句，然后说起正事，

“我想询问一下，举办这样一场表演，您需要费多少摩拉？”

“嗯？您是要找我们演出吗？”

谢赫祖拜尔感觉王昊可能是来给活的，更热情了一点，

“这次其实费不大，这是义演，妮露他们都没有要工资，道具也是大家一起做的，人工费用也没有支出，主要就是审批手续之类的消耗，这场表演，大概了三万五千摩拉左右。”

这个费确实不多。

在璃月，这个钱也就是云堇的一套戏服。

云堇的戏服是霓裳阁与云翰社双方合力定制的，

很贵。

“那你们赚得回来吗？”王昊问道，“我看捐钱的人不多，可能都不够你们这场表演的钱。”

谢赫祖拜尔也没多想，直接回答道：

“肯定是亏的，不过我们和大巴扎的商贩有协议我们帮他们引来客人，他们也会拿出一部分利润参与这次募捐。”

“至于我们剧场的亏损，也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毕竟是慈善嘛，总不能想着赚钱吧。”

谢赫祖拜尔的声音很诚恳，

他确实没有想着用慈善赚钱。

而他们这次的活动，说是募捐，其实也没有想大家捐多少钱，

把客人吸引到大巴扎，让他们在这里消费，

然后让商贩们出力捐款，

这才是真正的资金来源。

“您和您的同事，都是好人。”王昊微微点头，明白了过来。

健康之家获得了资金善款，

大巴扎的商人有了生意，赚了钱。

只有祖拜尔剧场的大家，是贴钱表演了一场，

他们完全称得上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