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无间狱下(1 / 2)
许是酆都山中动静隐隐传来,三山之中的最后一峰,皆有所感,生灵皆恐。
一只鹿儿穿过莲花山中密林,欲寻安全之地,躲避令其惊恐不安之感,可当奔腾跳跃,出得林间,鹿眸倒映的却非参天之树,反倒是一片荒凉之坡,荒凉到若是平地,只道是进入了荒漠一般。
驻足昂首,鹿儿抬眸仰望,此地给予的不安之感比起酆都山中传来的不安更为浓烈,以至于鹿儿仰望一刻,便欲回首钻回来时林中。
可此时回头,已然晚了,立足四蹄,似被足下荒凉之地牢牢困住,起初鹿儿只是不解扭动身子,还以为蹄子陷入了乱石之中,但随着无法拔出蹄来,愈发急切,渐呈挣扎之象,不消片刻,只听蹄上骨断之声传来...
四足之骨断折,鹿儿身躯自也无法支撑,终是侧身倒下,发出无力鸣啼,可也只是短暂一声,再也无法发出声来,只能无助张口,无声哀鸣,鹿儿兽瞳,倒映荒凉之地,显出三道身影,由莲花山中缓缓行来,还不待近前,早已没无力再望。
鹿儿无法望见自身,但缓来的三道身影却瞧得真切,其中一人看着转瞬间血肉融化,只显白骨的鹿儿,不由惊恐,向着身旁红袍开口。
「厚师兄,这...咱们会不会...」
不待说完,身旁红袍已接过话来,从容笑道:「放心,你们跟在我慕容厚身旁,又怎会令你们受这无间狱阵所伤。」
听得此言,身旁两人这才想起从风凌当来时服下的丹药,眸中不安顿消,向着慕容厚连连拱手:「我等二人誓死追随师兄。」
「不必如此,先办差事,师父之命,耽搁不得!」两位师弟举动,早令慕容厚心中满足不已,但面上却故作高冷,冷肃言道。
身旁两红袍弟子见状,连忙唯诺应下,可自得慕容厚之令,一路下山行来,却还不知自己二人来此到底有何差事,两人互视一眼,想要开口发问,却又担心惹恼了师兄,只得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人神情落入慕容厚眼中,暗忖既已至此,不用再隐瞒了,当即开口:「师父有命,令我等三人,来这无间狱中将放一人出...」
「那...那人,难道是他?」两红袍中一人不解,但另一人似知晓慕容厚口中‘那人"是谁,显出惊恐之色。
「哦?你竟知晓?」听得身旁师弟,竟知晓无间狱中那人的存在,慕容厚显出些许兴致,悠然发问。
先前不解的师弟见同行师兄面上惊恐,心中更是忐忑,想要开口,却见师兄忽地跪下,冲着慕容厚连连叩首。
「厚师兄...我平日里对你恭敬有加,这...如是入无间狱...还请师兄饶我一命...」
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师弟,只得呆立原地,瞧着师兄哀求,怔怔出神。
慕容厚见状,眼中狠厉一闪而逝,唇角挂满笑意,行至仍在不住叩首的师弟身旁,伸手将他扶起,温和笑道:「莫要行此等大礼,快快起来。」
「师兄若不饶我性命,怎敢起身。」许是害怕至极,待得慕容厚双手托至臂膀之时,此人早已抖若筛糠。
为安其心,慕容厚面上笑容更盛:「若我想要取下你们二人性命,又何必将这一切告诉你们,又何必让你们服下无间狱阵的解药...先起来说话,师父之命,我等耽搁不得!」
此言一出,令跪地求饶的师兄立时反应过来,心中暗忖:「对啊,若是如此,厚师兄又何必多此一举...」
适才实是被‘无间狱"三字吓傻了,这才失了主意,已得承诺,忙千恩万谢起身。
见得此人身旁师弟,似还未曾回过神来,慕容厚向此人略施眼色,此人顿时会意,强止
住颤抖双腿,行至身旁,唤回此人心神。
慕容厚不愿耽搁,环顾一圈这荒凉之地,盘算着此地距离,而后踱步,心中默算着步距,直行至荒凉之地居中之威,俯身出手,在堆满黄沙地面轻轻一拂,山体之下,显出一方凹口。
微眯双目,伸手入怀,摸索出一方锈迹斑斑的铜饼,置于凹口之中,正是严丝合缝,慕容厚咬牙一拧,只听得山体之下,发出缓而沉闷声响。
「轰隆——」
一路随行而来的两名红袍,惊魂未定,差点又被此等声势惊得魂飞天外,好不容易定下心思,才见荒凉山体之中,显出一扇门来。
「看来师父...还是想起我这不成器的徒儿了...」一声长叹,由此门中传出,随声而散,遍传莲花山中,本因酆都山中隐传而来的气势所惊的莲花山中万千生灵,随此声一处,顿陷死寂...
再观立于一旁的红袍二人,师兄面色骤变,此人之声,再熟悉不过,可谷中弟子皆知,此人早已命丧谷外了,为何他会出现在这无间狱中,半晌之后,才颤抖出声:「白...白师兄...」
听得师兄道出‘白师兄"之名,身旁师弟这才回过神来,震惊开口:「慕...慕容...白...」
话音才落,不待身旁师兄开口,却听门中传来幽幽之声:「慕容...白,我还道这慕容谷中,早已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人了...」
幽幽之声,堪比惊雷,震得林中朔朔,百兽震惶,红袍师兄弟二人更是被此声震得踉跄而退...好不容易稳身形,定睛瞧去,方见慕容厚早已单膝而归,恭敬抱拳。
「师弟慕容厚,见过白师兄,我等此来是...」话才出口,却被癫狂笑声打断。
「谷中有了强敌...师父他老人家不愿自降身份出手,这才想到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儿,是吗?」癫狂之后,慕容白从容声中,透着些许疲惫缓缓传出。
此言令慕容厚不知如何开口,抱拳而跪,讪讪不语,远端红袍师兄弟二人,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有样学样,单膝而跪,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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