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何家堡 第二百一十章-弑师之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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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费力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正是在暗牢的日子中,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温暖如春的房间,一切还是那么熟悉,那张书桌上,先生曾教自己识字习文,不过此时,却端坐一人,笑容和煦。

“醒了。”

公子依旧是温润如玉,桌上一方小炉,银炭在其中“哔啵”轻响,小炉之上,茶壶、茶点令人垂涎,察觉到乞儿已然苏醒,公子放下手中茶盏,轻轻开口道。

“恩公...我...这是...在做梦吗。”许是在那幽暗牢中被折磨的太久,又经历了瓮城之中的生死相搏,乞儿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望着那温润公子放下茶盏,才反应过来,木然开口道。

公子闻言轻笑,伸出修长白皙手掌捻起茶镊,将小炉子之上的茶点一一翻动,而后执壶斟了两盏茶,侧首向着乞儿开口道:“大伤未愈,不能吃些生猛食物滋补,我这茶中放了些许药材,对你的身体有益,来尝尝...”

听到恩公开口,乞儿忙要上前,将将起身,却扯动了胸口的伤,剧痛传来,差点让乞儿跌下床来,不过乞儿并未因伤势疼痛开口,反倒是面上浮现出欣喜神色,能感觉到痛,就不是梦,就意味着自己真的从那宛若阎罗之地的暗牢,仿佛地狱的瓮城之中脱身了。

低头望去,自己胸前早已敷好了药,自肋下穿出的细布绕过自己颈间,包扎了厚厚几圈,可胸口的血迹既然若隐若现,足见那少年一剑将自己伤的极深,忍着胸口剧痛,乞儿的汗珠早已渗出额间,可乞儿的唇角却止不住上扬。

踉跄的来到桌前,乞儿不敢与恩公对坐,只是用尽全力不让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倒下。

公子余光瞥见,轻笑开口:“坐罢,用不着这么多规矩。”

乞儿闻言,方敢以手扶桌角,颤颤巍巍坐下,公子见状,将茶盏推至乞儿面前,乞儿受宠若惊,伸出颤抖双手托起茶盏,望向碧绿茶汤,热气升腾,似是沸水未凉。

“喝罢。”公子开口,双目微抬,望向乞儿,目中威严已让人不能直视。

乞儿望着手中沸水茶汤,没有思索,仰首一饮而尽,沸水的灼热感瞬间由喉入心,本就伤势不轻的乞儿瞬间被这茶汤灼的咳嗽不止,心中恶心之感顿时升腾,侧首张口,喷出口血来...

“太医说了,体内淤血,需用热汤引出,才不会留下病根。”公子饮茶开口,似对乞儿不做犹豫饮下茶汤之举,很是满意。

果如公子所言,随着吐出这口血,乞儿顿觉胸前剧痛好转许多,就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忙要起身叩谢,身形将动,就被公子以手轻抚按下。

“暗牢日子,性命相搏,恨不恨我...”公子问道。

“恩公大德,别说这些,就算是小人的性命,恩公若需,随时可取。”乞儿恳切开口回道。

公子闻言而笑,轻轻拍掌,一人已是推门而入,乞儿不用回首张望,只凭这人浑身气势与那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道,就已知晓这人是那手持金铃长枪的男子。

“今日起,你拜他为师...记住,从金往后,我就是你的主子,没有我令,你在此地,此城,此境,此...可不听任何人令,功法未成,不得擅离...”公子放低茶盏,起身离去,只余乞儿与持枪之人。

乞儿来不及多说,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向着主人离去的背影跪地叩首...久久不愿起身。

月余,乞儿伤势好转,正式拜师在持枪之人门下,专心习武。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乞儿的武艺渐精...

多年来,乞儿从未问过师父主人身份,只记得初见师父之时主人曾唤师父名“之道”,而师父似无妻女,也从未听他提起过,且对乞儿严苛至极,发现习武偷懒,则是体罚鞭打。

可在夜里,却偷偷在乞儿房中放下疗伤药物,乞儿心中知晓,师父是疼爱自己,自父母死后,只有主子和师父关心自己,于是也将师父与主人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

日月如梭,春去秋来,师父得了主子之命,已下离开多日,只留乞儿一人习练。

这日,乞儿吐纳散功,只觉内息沉稳,丹田之中内力收放自如,便知自己已踏登堂之境,心中欢喜,想着师父离开之时所说,这几日应当就是他归来之期了,心中盘算着要将自己踏境登堂的喜事告知于他,可苦等数日,却无任何消息。

又是一日,乞儿去往小院之外山中习练枪法,归来之时,却见院门大开,虽不知主子姓名、师父身份,可乞儿早已长成了青年模样,自然知晓主子与师父所做的事定会引来仇家寻仇。

乞儿偷偷靠近自己的小院,却发现院中立着的人,正是多年未见的主子,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面上却没了笑容,双目之中的威严已经蕴满慑人杀意。

“主...主人。”乞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当即将手中长枪丢至一旁,纳头便拜,虽然岁月在这温润公子面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可在乞儿看来,恩公一如当年一般,让人无法直视。

“起来吧,我在这等你很久了,随我进去见你师父。”

公子似乎心中有事,淡淡瞥了眼跪伏在地的乞儿,而后迈步推门,进了乞儿师父的房间。

乞儿不知师父身上发生了什么,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忙追随进屋查看,可进屋之后,却让乞儿呆立当场,因为自己印象中枪法如神、武境绝伦的师父,此刻正满身鲜血,盘膝坐于榻上,那杆悬挂着金色铃铛的红缨长枪,也无力的靠在一旁,如同那榻上之人一般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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