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5:抵达淳国,送上门的黑裙少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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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帐王城的南门。

三年前,青阳世子从南方草原回到了北都城。

三年后,蛮族大君要南下东陆,率先奔赴到那座九州中心的古战场。

今日,金帐王城里所有的将军跟贵族全部盛装出现在城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带着难掩的崇敬跟狂热,仰头看向黑色骏马上的长生王。

陆泽并没有乘坐由巧工营花费两月时间为他打造的那辆巨大车驾。

年轻的君王没有跟身后这些注视着他的臣子们多说些什么话。

瀚州草原已经被陆泽打造的极其坚固,不单单是指那十五座大城,而是整个草原上的人心,哪怕没有陆泽在金帐里主持大局,草原也不会乱。

因为秩序建立了起来。

大合萨历长川默然注视着陆泽那张坚毅而威严的脸颊,老头子没有想到他离开草原这两年,还被他当成是孩子一样的阿苏勒,已是瀚州的长生王。

斡赤斤的家主于煌,就笑眯眯骑在马上,老人这次要跟随在大君的身边一道前往东陆,这对蛮族人来说是无上的荣光。

骑兵主将勒明良,则是披甲持刀背箭。

陆泽没有选择让木犁、木亥阳、慕如云山那些老部将们担任这次南下的领队将军,而是挑选了性情更加稳重的勒明良,草原上骑术最精湛的男儿郎,曾经澜马部的中流砥柱。

今日,在临出城前,王城里不止一个人找到了勒明良。

“大君绝对不能够在东陆出现任何的差池!”

秋末冬初的寒风吹拂着暗琉色的铠甲,马匹上的勒明良紧握着手里的缰绳,男人的眸子里充斥着坚定之色,要豁出他的一切来守卫大君。

不久后,陆泽对着人们挥了挥手。

“都回去吧。”

胤朝喜帝八年十一月中旬,在瀚州的第一场大雪降下之前,席卷草原、统一瀚州七部的蛮族大君、长生王,策马去到了遥远的东陆,王城的人们默然注视着君王的离去。

后世的史家们谈起这次南行,总是带着疑惑和赞叹的语气。

这是蛮族数百年历史上第一个主动前往东陆的大君,他只带了包括仪仗队在内的百人队,就这么毅然决然的选择闯入满是野心虎狼的中原古战场,无人知晓他是英雄、救主还是恶魔。

但对于蛮族人来说,他们的大君是带着草原上五百万蛮族子民的理想、志向以及希望,前往了东陆,没有回头。

乱世的战火,被来自于南蛮之地的威武王赢无翳所点燃。

从北蛮瀚州出发的长生王,则是让整个中原古战场真正的沸腾起来,乱世的熔炉将要融化九州大地上的所有人,弱者的尸骨将被踩在马蹄之下,血与泪、爱与恨,交织在血腥之下。

那座为大君特制的绛黑色车驾里,吕戈面无表情的在最里面蜷缩着身体,曾经威震草原的钦达翰王如今已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老人的目光恍惚,嘴里低声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阿钦莫图。”

这百余人的车队,不过半日的时间就来到了瀚州最南部的崧槐城,龙格凝苏玛在悄然间加入到了队列当中。

崧槐城城主呼都鲁汗就站在城墙之上,遥遥看着车队消失在视野里。

呼都鲁汗想起来了他父亲在临自戗前跟他说的那些话,狼主楼炎·蒙勒火儿告知着自己的儿子,年轻的草原君王会成为九州的铁沁,朔北的血与恨都将在铁沁王的雄心下被湮灭。

呼都鲁汗单膝跪地。

男人对着远去的车队行着蛮族最崇高的礼仪,如王城里的那些人一样,他在恭送着他们长生王去奔赴东陆的战场。

......

苏玛出现在了车队里,所有人都没有对此感觉到惊讶。

当成青阳的贵族们都知晓年幼的世子殿下就曾经在北都城外拔刀,因为龙格真煌的小女儿,跟当时凯旋而归的青阳之弓吕豹隐对上,甚至还爆发出来了令草原人视若神迹的青铜之血。

苏玛在那宽敞不已的车厢里,她跟吕戈在一起,车里显得格外安静。

苏玛本就是哑女。

而吕戈因为这趟东陆之行而变得心情极度复杂,同样不愿意开口说话。

陆泽偶尔会出现在这座专门为他打造的巨大车驾内,但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即将要去到遥远东陆的忐忑,好似这趟只是单纯的前往东陆去游玩一样。

陆泽掏出那张大合萨从东陆带回来的地图。

他跟苏玛还有爷爷吕戈讲述着现在东陆诸国那边的情况。

“褐色表示山脉,蓝色表示河流,那细细的绿线则是标明了诸侯国的国境,散布在地图上的红点是东陆重要的关隘和都市。”

“东陆四州,中州、宛州、澜州、越州。”

“胤朝开国的蔷薇皇帝白胤曾分封了十二诸侯国,七百年过去后,有的两国合并,也有的一国分裂,到现在共有十六诸侯国。”

“其中有五家强大的诸侯。”

“中州北面的淳国,澜州北面的晋北国,还有号称‘天南三国’的宛州下唐国、越州离国、宛州和越州之间的楚卫国。”

陆泽的手指向中州最上方的一座城池。

那是毕止城。

“我们的第一站将会是淳国的国都,毕止城。”

“当初,淳国使者洛子鄢还特意送给了我两百套的风虎钢铠作为礼物,所以初到东陆,我愿意先到淳国的毕止城去做客。”

车厢里只有陆泽的声音不时之间会响起。

在陆泽旁边的苏玛就捧着她那尖尖下巴,在安静听着,少女的眸子里偶尔会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对于那从未去过的繁华东陆很是向往。

这时,吕戈忽然睁开眼睛。

老人的语气里透着莫名的讥讽味道:

“毕止城。”

“那是白清羽在第二次北伐后被囚禁的地方。”

陆泽微微颔首:

“是。”

“当年的淳国国主敖庭慎是白清羽的死忠支持者,在大胤朝两次北征中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可惜敖庭慎在第二次北伐中战死,淳国国内的势力倒戈向了天启城的宗祀党。”

吕戈的声音低沉:

“我不喜欢淳国国主敖庭慎,我更加喜欢当年淳国的三军都指挥者姬扬,他是个真正难缠的对手,那时姬扬率领的风虎骑兵甚至不在我们蛮族精锐骑兵之下。”

“可惜啊。”

“姬扬,死得很惨。”

老人的目光缓缓望向陆泽,眸子里带着提醒的意味,轻声道:

“阿苏勒。”

“风炎皇帝是个跟你一样有野心跟志向的君王。”

“但是他的结局很惨,那些跟着他的人,同样结局凄凉。”

“东陆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如果功未能成呢?”

在地牢被囚禁三十年的吕戈,被解除禁锢后反倒是没有再犯过癫狂,反而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莫名的气韵,好似将过去的一切都沉淀下来,好似佛寺里的高僧。

陆泽将吕戈的提醒听进了耳朵里。

几日后。

百人队终于登上了前往东陆的大船。

“征程已经开始,就再停不下来。”

......

淳国国内今年并不太平。

前任国主敖太泉被离国公赢无翳斩杀在当阳谷,淳国朝堂动荡,最终只能屈辱的选择接受天启城将淳国由公国为侯国的旨意,同时接受了那重新启用的《十一宗税制》。

新即位的淳国国主拜梁秋颂为相父。

淳国朝堂真正开始被梁氏所掌握,朝堂、军中、乃至是商路都被梁秋颂握在了手里,哪怕敖氏宗族的人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但梁秋颂真正成为了淳国的主人。

这天。

明昌侯梁秋颂亲自来到港口。

中年男人的脸上久违有些神色激动,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年轻的蛮族君王会亲自来到东陆,洛子鄢在将瀚州草原的情况告知梁秋颂后,后者思索了许久,决定要亲自见见那位长生王。

“侯爷。”

“现在已至黄昏,海风凉且刺骨,看样子今天客人是到不了的,不如您还是回到府里去吧,我在这里候着,有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去统治侯爷。”

说话的是洛子鄢。

梁秋颂摇头。

中年男人的眉头皱起,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地平线上浮现出巨大的船影。

“来了!”

不久之后,蛮族的百人队经过半个多月的海上生活,终于是来到了东陆的土地上面,骑兵跟战马纷纷来到地面,每个兵士的神色都变得凌然起来,人们冷冽注视着周遭的一切。

这一港口没有任何来往的商船跟行人,只有海风不断吹拂着那面被立起来的白色大旗。

那是金帐王庭重新设计的王旗,上面没有了青阳图腾的剑齿豹,只有白色的豹云在弥漫,象征着全新的蛮族图腾。

陆泽褪去了蛮族服饰,而是换上一身纯白色的东陆束腰男子服,看起来不像是蛮族君王,更像是东陆某个豪阀家里的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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