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施主若是听不懂大乘佛法,贫僧也略懂一些拳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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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高不够,吨位不够的,再能打也不要。

荒诞吗?倒也不完全是!

有钱人不是生活在索马里,所缺少的不是真正的安全,而是心理上的“安全感”。

这一点,李郁想得通,但是他不会说出来。

相反,他还要勉励一下黄四。

令人送去了2柄新打造的燧发火铳。

平望营实际上也姓李了,提纯过了。

福康安东征的时候,从平望营调走了200人,都死在了战场上。

之后再次募齐了兵源,都是自己人。

毕竟还领着朝廷的饷银,若是人手一把燧发枪就太过分了。

大刀片,红缨枪,才像个绿营兵!

黄四只能苦练军阵配合,长矛阵、盾阵、配合少数远程兵种,倒是和东山团练类似。

……

上方山,一场盛大的超度法事正在进行中。

寒园寺有资格穿袈裟的和尚都来了,个个手持法器,高唱佛号。

祭奠最近战死的李家军弟兄们!

人,到底有没有下一世,说不好。

但是,活人都看着呢,可以增加凝聚力。

“李施主心善虔诚,我佛会保佑你的。”监寺智空小声说道。

“劳烦大师了。”李郁也虔诚的双手合十。

“一会贫僧会请住持过来。”

“如此甚好。”

这一场法事,花费不菲。

主要是李郁提出了一个要求,在寒园寺佛塔内,悬挂死亡弟兄的名讳。

名讳就写在一张小小的金箔纸上,以示纪念。

监寺智空未加思索就答应了,一举两得的事。

施主愿意花钱,寺里可以赚钱,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佛号悠扬,法器铮鸣。

李郁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好和尚,双手合十向自己致敬。

“李施主好,贫僧灭空。”

“大师请移步,我们聊聊?”

灭空的身材高大,眼神平静,寡言少语。

山腰平台,视野开阔。

沉默许久后,李郁才打破了安静:

“大师,你看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灭空瞅了一眼,语调淡定:

“施主若是想做好人,那就是好人。想做坏人,那就是坏人。”

……

身后按刀站立的亲卫队长李小五差点笑场。

秃驴,你能辩的很嘛。

“大师,什么样的是好人?什么样的是坏人?”

灭空摇摇头,很真诚的说道:

“贫僧觉得,没有标准。”

李郁眼睛发亮,盯着他问道:

“在下有一些困惑,请大师解惑?”

“请讲。”

“贞妇失守,不如名姬从良,公平否?”

灭空语调如常:

“这是因为世人对她们的期待不同,故而评价不同。”

“可否理解为,世人对好人的期待过高,对坏人的期待很低?”

“可以。”

“那如此说来,岂不是做好人吃亏?”

李郁的步步紧逼,终于让灭空有些诧异。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施主你有些极端了。”

“大师,《涅槃经》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认可吗?”

灭空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坚定的点点头。

“好人成佛需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坏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就行了。大师,这样真的好吗?”

见灭空痛苦的哆嗦,李郁继续追问:

“一个坏事做尽的恶人,偶然做了一件好事,众人就刮目相看,直呼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一个从不做坏事的好人,做错了一件事,就被千夫所指,打翻了再踩上一只脚,抨击为伪君子。大师,荒唐否?”

灭空失态了,颤抖说道:

“施主,别骂了,别骂了。”

……

一番交锋,灭空大师终于崩溃了。

李郁已经有数了,却也不想点破。

俩人站在山腰,不再闲聊,沉默许久后。

“我想请教大师,如今世道做好人容易?还是做坏人容易?”

灭空这才睁开了眼睛,拨着手中念珠,叹了一口气:

“做坏人容易,做好人很难。”

“为何?”

“做好人既要注意方式方法,又要扛揍,还要懂法,懂人性,家里最好还有点钱。”

“那做坏人呢?”

“只需杀人放火即可。”

一旁按剑静候的李小五,听的目瞪口呆。

这秃驴,到底在说啥?

很熟悉的感觉!

李郁则是默默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可否多问一句,做坏人能得利,做好人又能得到什么?”

灭空很认真的回答道:

“快乐!俯视众生的快乐!”

……

在大清朝,有一种神奇的现象。

在好人身上挖掘坏事,在坏人身上挖掘好事!

如果肉眼挖掘不出来,就上显微镜,总能发现污点(闪光点)!

这一套打法,御用文人最擅长。

根据朝廷的需要,去重新定义一个人。

有的放矢、局部替代全部的宣传,就足够迷惑大部分人的心智。

李郁认为,打破观念的桎梏很重要。

英雄就是英雄,而不是什么德行有亏的英雄。

恶人就是恶人,而不是什么有孝心、讲规矩的恶人。

不知道是谁打造的这根“评价“锁链,谁不听话就给套一根。

然后,旁观者就跟着扔烂菜叶子,臭鸡蛋。

李郁做事,亦正亦邪,争议颇多。

若是事事都束手束脚,只怕是一事无成。

若是将来,有人非要拿这个“锁链”来套自己,称量自己的品德。

他一定会选择物理辩论。

用1两重的铅弹,直接打哑喋喋不休的人形喇叭。

……

灭空双手合十,突然吐出一句:

“施主有慧根,佛缘深厚。”

说到这里,李郁突然想起一件事。

1月前,京杭大运河里捞出来3具尸体,溺水死亡,无伤痕。

仵作判断这些人是喝醉了脚下一滑,滑过了1丈高的河堤,掉进了运河。

而此3人,生前都是在吴县经营鸡毛房的,住一晚收费20文。

寒园寺募集善款后,一口气建了5间鸡毛房,收费仅1文。有时候,甚至还允许乞丐流民挂账。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因为这事,同行们多次打上山门,辱骂威胁,甚至点火烧过一间鸡毛房。

衙门里不愿过问此类纠纷,只是两不相帮。

李郁猜测,就是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好和尚做的。

于是询问道:

“大师,若是有恶人骚扰山门,你会如何做?”

“贫僧会先给他们讲一讲大乘佛法。”

“若是不听呢?”

“那贫僧也略懂一些拳脚。”

李郁听了,肃然起敬,觉得这和尚已经参透了人间真谛。

傍晚,

法事结束后,灭空前来道别。

李郁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师,天色这么黑,你想普度众生,有可能吗?”

“贫僧想试试。”

这一瞬间,灭空笑了,李郁也笑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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