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地狱之门,开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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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官兵上门抓人,就杀掉他们。

老爷的官府朋友们,也会帮着遮掩的。

二人合作,一顿组合拳宣传。

把堡内的人心,暂时安定了。

每个枪手,携带一个牛角的火药,还有一布袋米尼弹。

伙房炊烟不断,忙着赶制大饼。

重油重盐,还加了肉末。

用一个妇人的话说,还不知道李家堡能守几日。

好东西不能便宜了狗官,宁可吃到肚子里,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

李郁考虑到如果官兵如果围剿,令人将船全部划走,暂时弄到石湖巡检司那。

范京带人在石湖里候着,一旦撤离好有人接应。

……

备战。

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比如特意制作的竹筒,这会才开始分装火药。

之前形势没有那么紧张,一直未曾装备。

火药作坊的几个妇人,用小秤称量,然后倒入竹筒。

她们发抖的手,暴露了心中的惊恐。

李郁也逐渐恢复了冷静,接受了现实。

官兵来,就扯旗造反。

依托堡垒,把他们消灭。

然后派人联络上白莲教,联合造反。

他之前监视大嫂,查出了两个白莲教暗桩,可以上门找他们传递消息。

想清楚策略后,他反而轻松了。

开始四处走动,安定军心。

一会告诉所有人,自己在太湖中藏匿了数万两金银,还有粮食盐巴。

一会又大讲天下形势,西北有准噶尔,西南有金川,南边还有缅兵。

总之,大清很乱,盛世只是忽悠人的。

反正,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些都已经被清军平定了。

李郁还和张铁匠父子开了个玩笑:

“你们担不担心我的承诺落空了?”

“不敢不敢。”

“放心,就算是到太湖落草。我也给你们张家找个能生养的。”

惹来一顿笑。

在威胁、谎言、鼓励等一系列手段下,李家堡暂时拧成了一根绳。

……

“横塘汛胡把总,要派人通知他吗?”

杨云娇悄悄走过来,问了一句。

李郁一愣,最近太忙,差点忘了这个结拜兄弟。

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

“奴家觉得,还是试试吧?是真心是假心,正好试试成色。”

说着,她突然脸一红:

“你做匪,奴家就去压寨。”

“若兵败,奴家就投湖自尽。”

杨云娇说的很认真,倒是真心的。

李郁点点头,丢给她一把短手铳。

自制的,还是用火绳的。

不过,打的是霰弹,适合近距离防身。

“赶紧熟悉一下,不会使就去问小五。”

……

“林淮生,你去横塘汛,告知一下胡把总。”

“怎么说?”

“只告诉目前的情况即可,其余什么都不要说。”

林淮生坐着小船去了。

横塘汛的位置特殊,是在京杭大运河和胥江的交汇处。

坐落在河中间的三角洲上。

兼具邮驿和水路关卡职能。

驿站的人,和汛兵加起来,有近百人。

还有小船,战马等等。

在绿营兵驻扎的汛中,属于极其重要的枢纽。

老胡的成色,这一次就能知晓了。

李郁面无表情,站在围墙上望向远方。

要说遗憾,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搞出火炮。

他已经安排了20个青壮,随时准备转移那些机床。

这才是李家堡最精华所在。

人没了,还可以再练。

机床没了,造枪的难度和速度就都变了。

……

府城西南方向。

枫桥镇。

一路打马狂奔的江苏按察使,顾不得官场礼节。

径直闯进行辕,大喊:

“钦差大人,城东施粥出乱子了。”

钦差一愣,赶紧把他拉进屋里。

“出什么乱子了?”

“有一叫李郁的商人,施粥引起了乱民抢夺。抚标左营已经出城弹压。”

“城门呢?。”

“安然无恙,抚标把乱民拦在了城外。”

“死了多少人?”

“自然是有一些刁民,被当场格杀了。”

钦差脸色一白,往椅子上一铺。

这种事,是打脸啊。

皇上他老人家最爱面子,自己若是报上去,怕是要不妙。

他是上三旗,很了解乾隆的脾性。

这位皇上,坐龙椅四十年,最在意盛世脸面和尊卑有序。

乱民闹事,同时就犯了两个忌讳。

一个是撕破了盛世的裱糊,另一个是打乱了三纲五常。

即使是及时弹压了,也不美。

皇上人老心善,越来越听不得这些“不美”的糟心事。

没一会,巡抚,布政使都来了。

其实这些人都算是了解乾隆的,互相在小心试探着。

经过了1个时辰的太极,他们终于放心了。

原来,大家想法都一样。

瞒!

今天发生在娄门外的事,不是乱民闹事。

而是太阳过于毒辣,饥民们又虚弱,一时间中暑死了一些人。

官府派员收尸,并好生安葬。

墓前人心平稳!

在折子里轻描淡写的提一笔,就过去了。

呼,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粉饰的太平,也是太平!

……

“钦差大人来江南,不如尝尝咱这的地方吃食?”

“好,好。客随主便嘛。”

然而,话音未落。

气急败坏的马忠义冲了进来,大声说道:

“出事了。”

一炷香前,枫桥镇外正在排队喝粥的流民突然有人倒下了。

紧接着,又有十几个人倒地,大喊腹痛。

没一会,就七窍流血断了气,死相凄惨。

有经验的衙役查验尸体,结论是砒霜中毒。

30个施粥点,有4口锅旁喝粥的人出现了中毒。

程度轻重不一。

马忠义宦海沉浮,经验丰富,意识到今天有人要搞事!

而且所图甚大。

首先怀疑的就是其他派系的人,借着这个机会发难。

以小博大,用区区几十个流民的命,拿掉一堆红顶子。

这种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乃是文官集团中的清流最擅长的一种方式。

好比是,一粒小石子砸出20米滔天巨浪。

他立即下令,先停止施粥。

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再继续。

不过,饥民可不这么想。

他们有很多人已经走了半天,才赶到了这里。

排队站在太阳底下,又是一个时辰。

早就到了生命的临界点。

他们虚弱的抓住官差,拦住去路。

苦苦哀求着给吃一口粥。

什么有毒没毒,干净不干净的,都顾不上了。

满脑子只有那香喷喷的白粥。

不,那已经不是粥了。

是命!

喝一口就能生,喝不到就会死。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呢。

……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

“当官的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自己动手,抢啊。”

这一句中气十足的呐喊,就好似水滴掉入滚油锅。

成千上万饿的皮包骨头的流民,抢着挤着去喝粥。

官差能有几个人,情况很快失控。

机灵的立刻扔了米袋,铁锅,撒腿就跑。

愣一些的,就被饥民挤倒,踩死了。

当然了,争抢的途中,流民死伤更多。

一旦倒下,就不可能再站起来。

乱象,一旦开始,就没法结束。

迅速蔓延到了所有的施粥点。

马忠义顿时后背发凉,他推开衙役,爬到了一辆马车顶上瞭望。

他发现,皂吏衙役正在迅速的被流民群淹没。

就好似是野犬遇上火蚁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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