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母大虫雷文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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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郁、杜仁、林淮生落荒而逃。

“你们几个混账王八蛋,你们想干嘛?”

雷文氏爆发了,在街上叉腰暴吼。

她好歹也是江湖女子,白莲教女掌柜,有血性的。

眼角一瞥,那个王举人扶着墙出来了。

口中还大呼:

“娘子,你听我解释。这是个意外,是那王婆~”

然而,雷文氏已经暴走。

彷如母狮子一样,夺过路边一小贩的椅子。

顶着王举人,往后狂推。

径直推到了路边的小河里。

扑通,溅起水花。

闻讯赶来的王婆,大惊失色,跳着脚骂道:

“你这胖寡妇,好生不讲道理。”

“老身见你夜半被褥凉,给你凑合一桩良缘,你却如此暴力?”

“咱大清朝,哪有女人打男人的?”

余怒未消的雷文氏,转过头去。

王婆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升到头。

糟糕,大意了,忘了这小蹄子可是混江湖的。

口中连呼:

“娘子息怒,下次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雷文氏再也按捺不住,

恰好手中椅子还未扔掉,大踏步上前。

劈头砸下。

王婆头破血流,倒地抽搐。

“老猪狗,今日便撕烂你这张嘴。”

……

雷文氏揪着王婆,一顿输出。

王婆借着最后的一点清明,原地缩成一团,胳膊捂住脑袋。

她只有一个目的,护住脸,就是保住了饭碗。

随便拳头怎么落下,也绝不松开。

雷文氏暴打一通后,还不解气。

又把她拖到河边,一脚踹下。

好似那面口袋落水!

围观的群众们一顿欢呼,落水者+1.

“娘子好拳脚。”

“打的好耶。”

“娘子,在下好想天天被你打。”

很显然,群众里面有坏人。

雷文氏荆发散乱,横眉竖目,拳头带血,宛如大虫附体,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目送着她离开了十泉街。

在江南地区,这种事太太太罕见了。

就连闻讯赶来的衙役,也只是旁观,没有抓人,没有拦人。

因为这女凶徒,百年一遇,不知如何下手。

还是算了吧,没必要做恶人。

只是拿了竹竿,从河里拉起二人。

王举人失魂落魄,遭受了太大的精神打击。

王婆哭哭啼啼,哭诉着雷文氏是何等无理。

这桩新闻,很快成了苏州府头等火热话题。

集齐了八卦的所有噱头。

全是热搜关键词,一听就上头的那种。

寡妇,二嫁,美/艳,相亲,共锁一室,暴力,会武功的女子。

特别俗。

群众就好这口。

你千万别信什么只要作品高雅,阳春白雪,就会有群众买单。

哪怕这话是群众自己口里说出来的。

群众都是雅过敏,就爱吃两口俗的。

哪怕是庙堂之上的老爷,私底下也爱吃点俗的,接地气的。

不过,他们管这叫微服,与民同乐。

拦着还不行,后果很严重。

比如那小同治皇帝死因,就是典型。

……

李郁也听说了这满城风雨,一脸无奈。

这黑锅,又扣在他头上了。

在大嫂眼里,就是他这个兔崽子干的。

事情很快发酵,王举人咽不下这口气。

最近他都不敢出门,名誉扫地。

于是,一纸诉状,把雷文氏告上了衙门。

而始作俑者,乌鸦却是缩头缩脑,不敢吭声。

他那天跟踪,把王婆的酒给换了。

下泻药这招,他熟悉。

当初跟着李郁,就是这样打翻了青木堂。

乌鸦只是不希望有其他男人染指他的白月光。

如果必须有一个,那只能是李郁。

如果还有第二个,他希望是自己。

其他人妄想插一脚,不必他人动手,他就会出手。

包括但不仅限于:打闷棍,泻药,雨夜带刀。

说起来,这些还都是跟军师学的。

所以,乌鸦觉得。

大嫂把这黑锅扣到李郁头上,一点都不冤枉。

完成了心理建设后,他就变的阳光多了。

比购买赎罪券的效果都好。

上帝,在这片土地上一直发展的不好。

和人们擅长自我心理建设有很大的关系。

东人干的坏事,西人一样干。从道德层面,其实是平等的,谁也没资格腆着大脸指责谁。

最多,是五十步笑百步。

西人干完坏事,需要把钱送到神父手里,拿到薄薄的赎罪券,才能卸下心理包袱。

喝着朗姆酒,扬帆奔赴下一个殖民地。

大清的人,心里有数不清的赎罪券。

毁堤淹田,那是为了朝廷。

道德绑架,那是为了教化民众。

不教而诛,那是为了震慑潜在犯人。

朝令夕改,那是根据形势的变化,灵活机动。

封建时代嘛。

……

白莲教苏州分舵的会主很郁闷。

好好的一步棋,下成了这番模样。

全苏州的人都知道有个雷文氏,生猛无比,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这女人以后还怎么潜伏?怎么为教派服务?

而且,知府衙门那边已经接了状纸。

“该死,连累了我的大计。”

一间深宅大院里,会主正在大发雷霆。

按照原计划,白莲教的起事,就在这个月。

地点是,钦差行辕。

苏州府是省会。

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知府,全部在城中。

钦差一来,定然都要去拜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400斤火药,100桶油,还有300多个武装教徒,1门铜炮,都基本到位了。

先纵火,爆破,然后就是伏兵杀出。

这一招够狠,若是得手。

整个省的地方官都要团灭。

结果,搞了这么一出。

会主铁青着脸:

“通知那个蠢女人,先撤离。”

“其余人手暂时蛰伏,等待教主的命令。”

……

当晚,雷文氏就留下了一封书信,悄悄消失了。

次日清晨,存菊堂众人傻眼了。

大嫂竟然不辞而别,堂口交给乌鸦代理。

若是遇到难事,可去维格堂求助李郁。

众人一头雾水,只当是大嫂承受不了世俗的压力。

而李郁,却是心情复杂。

一方面,他希望白莲教搞点事出来,把水搅混,吸引官府注意力。

另一方面,他又害怕白莲教搞的动静太大,把清廷的眼光全部吸引到苏州,自己也难以隐蔽。

现在好了,大嫂消失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数日后,苏州府迎来了几件事。

朝廷派下来核查钱粮,督促救灾的钦差到了。

城外的钦差行辕,每日都是几十上百的本省官吏求见。

第二件事,吏部的正式照书下来了。

范京,就任苏州府吴县石湖巡检司巡检,正九品。

然而,没有官袍。

大清陋规,官员上任,需要自己购买官服。

少则十几两,多则上百两。

这又是一桩好买卖,赚的是朝廷命官的钱。

清廷在不当人这方面,从未让人失望。

……

范京花了15两,从指定的铺子里购买了一套九品官服,顶戴。

范巡检,终于走马上任了。

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毫无激动之情。

心心念念追求的东西,真到手了却觉得不过如此。

索然无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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