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金水泥(1 / 2)
两个男人一大一小,气氛很是不融洽,一个跟木头似的,愣在原地,一个却如同话痨一般,滔滔不绝。
场面颇有几分不和谐。
梁川讲着当年两人龌龊不足夸的过往琐事,讲着当年饿得两眼发晕,逮住什么吃什么的日子,郑金看向梁川的眼神,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位夷州的大哥大,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在清源城里长大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无比的自豪感,他们看哪里来的人都是外地人乡下人,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乡巴佬,看他们的眼神,从来都是鼻孔朝。
这种莫名的优越感,是许多的清源二代人三代人从小拥有的,他们却不知道,往上面推几十年,他们的先人为了在这片土地扎根,当年也受过这样的白眼。
年轻的孩子,永远也体验不到这样的感觉。
他不明白梁川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简直是浪费口水。
梁川看着孩子眼神中的不解与漠然,只是淡然一笑,小孩子当然不懂他与招弟之间的感情,也不能怪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在他的世界里,玩都还没有玩够呢,怎么可能会去费脑筋来想这些人情世故。
说得久了,梁川就累了,把活主动交给了郑金,来之前,招弟已经把梁川要他做的事全部给自己的儿子说了一遍!
年轻的郑金此时并不懂得接近梁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是来混个名声的,纯粹就是不想去招弟的铁铺子里当接班人,他并无其他的选择,只能退让,来了梁川这里——玩泥巴。
这里也算清净,至少旁人来不了梁家。
梁川给了他十种不同的配方,对着他说道:‘今天你把这十种不同的比例调制出来,上面有我写的各种不同的材料的比重,加进去搅拌一下,明早我来检验效果。’
郑金读过书,却不是读书的料,只混了个眼熟,不过认字也够用了!
梁川写的字不比他强多少,勉强能看得懂,桌子上摆放着手秤还有盘子等工具,他按纸上所写的信息,把石灰等材料放到盘子上,再放到秤上去过秤,秤完之后再按着纸上写着的内容,把这些搅成一团。。
郑金第一次接触水泥,完全不明白这玩意的用途何在,搅很很费力,而且感觉每一份的状态都差不多!
郑金的眉目拧成一团,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而且看梁川的意思,这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接下来要不停地一直干下去!想到这里,郑金就有些后悔了,做这么无聊的事,还不如去铁匠铺里面打铁去,跟那些师傅吹牛打屁还有意思得多!
柴房安静得出奇,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影,要这样让他不停地干下去,他如何能受得了?
梁川出门后回身望了一眼柴房的方向,心中只有哀叹,当年他老子招弟过的是如何艰苦卓绝的生活,如今就养出这么骄横的娃娃,家业还没有支愣起来呢,就怕要让这些小兔崽子给祸祸完了!
这可不成,怎么说也老哥们的事,论起来就是自己的事,梁川可不想看着招弟的几个娃娃走上歪路!
倒是个像模像样的好后生,可惜了当年方婉与招弟两夫妻肯定对这些娃娃太过宠溺,要么就是太过放纵,才有今日的苦果。
得好好地训一训!
梁川故意放任郑金在屋子里胡作非为,他现在哪里知道梁川要他干嘛,只要他一做错,梁川就有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办法!
水泥与火药一样,都是极为重要的秘密工程,容不得有一点闪失,就算是招弟的亲儿子也不能搞砸了他的事。
越是这样,梁川就要把郑金给管好,这小子实在太欠管教了!
果然,梁川没有猜错,第二天他一推开柴房的大门,准备让杨秀给这小子送点吃的,一进门却见郑金敞着个大开胸,嘴角还流着涎水,正躺在草垛上呼呼大睡呢!
梁川扫了一眼桌上的试验品,没有一堆是像样的,全部都是糊弄了一半,就扔在桌上,一件成品也没有!
梁川愤怒至极,盛怒之下一把将桌上的水泥样本全部扫到地上,哗啦一声剧烈的动静把正在梦境当中的郑金给惊醒了!
郑金还非常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吵死了!’
不说这话还好,他一出口,梁川马上抄起一块半成品的水泥直接就朝郑金砸了过去!
水泥虽然还没有成品,却也是正儿八经的水泥,往郑金额头上一砸,啪的一声脆响,水泥四散纷飞,碎落一地,郑金被砸头一头灰,鲜血也当场流了下来!
梁川咆哮道:‘老子我让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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