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塞北平田出新贵 177章 水河河水,何水水河(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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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河观外,碧痕初化池塘草;

水河观里,上境神人满天扬。

“哈哈!一觉醒来,我便看到农家魁首在欺负没有功夫的小孩儿,有趣,有趣!徒儿,千万把这一段记到《墨语》里,就叫‘农家天动魁首,力压稚学少年’。当真天下一绝啊!”

葵老悻悻然看着人声传来之处,轻哼了一声。

刘懿寻声望去,不禁眼前一亮。

沙哑熟悉的声音,蓑衣灰衫的的行头,乌黑锃亮的钜子尺,还有身边那位皮帽狐裘、放荡不羁的少年,不是寒李与公孙浩瑾,又还能是谁呢?

刘懿心中大喜,有这位墨家钜子在,今日我等无忧了!

刘懿急忙向寒李拱手,哭咧咧地道,“前辈,您总算来了,您在不来救场,晚辈的屁股,就要变成四瓣喽。”

寒李向刘懿微微点了点头,葵老也松开了抓着刘懿的、布满老茧的大手,夏晴忙带着诸小躲在了一旁,观望起来。

诸子九流中弟子最多的农、墨两家擎天人物,在老君像下对视起来。

葵老因常年暴晒而沟壑纵横的老脸,夸张地挒开,嘲讽之意甚多,嘲讽道,“早就探到你那把破尺子的压抑气息,这等天外不祥之物,你墨家居然做成了兵器,你墨家人还真把自己当天了?不,天都没有你胆子大!”

“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寒李压了压斗笠,不屑道,“爱人利人,顺天之意,乃天志之要,既承天志,自当以天物为之。你那把整日铲屎的锄头,怎懂我之大道!荒谬!”

“老夫刚过了凌源山脉,就听到这里叽叽喳喳!当着后生的面儿大吵大闹,也不嫌害臊?”

从贤达学宫一路北上的老苏御,骑着一只狍子,悠闲地从南门而入,入得场中,当即与葵老、寒李呈三角之势,狍子停步后,苏御左看看,右看看,笑呵呵地道,“农家一帮泥腿子,墨家一帮捞偏门儿的,都是算不上大雅、登不上大堂的小学小派,也敢言天志?也敢说学问?也敢饿着我儒家三千学子?”

寒李看清来人,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大宫主驾到,失敬!失敬!”

葵老当仁不让,斥骂道,“苏御,你骑个傻狍子,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的,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腹无良策,却对天下毫无用处。当年,秦贼犯境,你儒家门生个个官居要职,却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听到敌军杀来,跑的比我们这帮泥腿子还快,敌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占据了我大片河山。”

葵老向苏御吐了一口唾沫,“如今,世族割据,长城万里尽是疮痍,国力无法凝一,拜谁所赐?那都是拜你儒家所赐,你们这群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呸!”

葵老嘴下不饶人,一语便点出了儒家当年的丑事,气的苏御脸色铁青。

寒李顺水推舟,笑道,“苏大宫主,当年,你贤达学宫分家,从此儒家一分为二,引得世人悲悯。您老人家不去嗔州一统儒学,来北方作甚?怎么?又有人闹着和你分家啦?”

葵老和寒李,说的是近代儒家的两件丑事,第一件是四十六年前秦汉大战时,许多儒生贪生怕死,临阵逃跑或降敌,白白让大秦得到了大片土地、粮草和军资;第二件事是儒家在苏御一代,儒家弟子对对儒道的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分歧,这种不可调和的分歧,直接导致了原如一块儿铁板的儒家,分裂成了两派,这事儿下文细说,但这件事,却成为了苏御乃至整个儒家的巨大丑事,苏御也被传为天下笑柄。

这两件事情,也是当今两代天子决议革新大政的导火索。

寒李和葵老嘴上占了便宜,不约而同纵声大笑。

三个人都是千年的狐狸,苏御又怎会被寒李和葵老轻易拿捏?

苏御一声大笑,蔑视地道,“当年一战,儒家弟子却有失职之处,可在战后,儒家依旧独揽圣心四十余年,你等如何?羡慕了?嫉妒了?”

苏御声音绵长,“何况,我贤达学宫就算分家,也比什么农家啊、墨家啊,那些不入流的诸子门派强得多,瞧瞧,分家后的贤达学宫,仍然是江湖的顶尖门派,绝不是你等小门小户能够比拟的。”

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苏御短短两句话,便把寒李和葵老整破防了,俩人儿气的七窍生烟,上前和苏御开始唇枪舌战。

刘懿、夏晴、应成、李延风直愣愣站在一旁,看着场中三人唾沫横飞,如三只斗鸡一般你来我往,想笑,又不敢笑。

应成‘情’到深处,捂着嘴转头向夏晴问道,“夏老大,这,这就是江湖大佬的风范么?”

夏晴年轻时也算游历过江湖,最知江湖人洒脱不羁、放浪形骸的豪爽性格,遂轻拍应成脑瓜儿,笑道,“只有初入江湖的雏儿,才会腰悬名剑、穿金戴银,真正的得道大才,才不屑如此呢!”

刘懿转头看向夏晴,支支吾吾底问道,“夏老大,你和爹当年行走江湖,也是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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