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不破不立(求订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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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恭喜你啊!~听天罗说,您要去恩市下乡了。”

在袁威宏所在小区的地下车库,方子业从后座起身后,一边打量四周,一边笑着恭喜。

袁威宏把小电驴的车架打了起来,拔出钥匙后又蹲下用钥匙串里的另一把钥匙将轮胎锁住。

再摁了一下锁车的警报锁后,这才转头道:“这边,电梯在这边。”

“我的确是要下乡去了。”

袁威宏满脸带笑,推着方子业转身:“你比你师父都还早,你这上下扫个什么劲儿?”

方子业人又不傻,跟着袁威宏进了电梯后,一路上行没有外人才问:“师父,您今天再问我马师伯的事情,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知道吗?”方子业龇着牙。

其实方子业本不该问。

现代这个社会,师爷是师爷,老师是老师,师爷可不是‘爷爷’类。

师门的传承中,很少有隔辈亲。

没有了单纯师徒纽带以及血缘亲属问题,师爷啥样和你有鸡毛关系啊?

“这个你暂时不着急知道。目前只是一家之言,师父还要去认真求证。”

“子业,我们以后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要只信一家之言,特别是流言蜚语啊,千万不要随意地相信。”

“如果对什么事情有疑惑的时候,想方设法地多方求证,如同你写meta分析一样,一定要将所有的资料都找全,然后再作出最为客观的结论。”袁威宏说话间,电梯门就开了。

“这个话题暂时到此为止啊。”

方子业就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

袁威宏敲响门后,内里无人开门。袁威宏这才用指纹解锁:“这個点应该是你师母带着小七去上体能训练课了,正好伱我两人,进去小酌一杯。”

“我喝酒,你喝饮料。”袁威宏想起方子业暂时不宜喝酒,可送出去的话就必须一个唾沫一个钉,强行都得圆回来。

方子业闻言一边熟练换鞋,一边说:“师父,我要不点个外卖吧。”

袁威宏家里的鞋柜,唯独方子业有两双专属拖鞋,一双夏季的,一双冬季的。

这种待遇,揭翰与兰天罗两人都没有。他们来家里时,那就是公共拖鞋了……

“别,等会儿万一你师母和小七回来了,小七得偷吃。她这个小妮子,太馋了,我怕她胃肠道再紊乱。”

“前面有一段时间,她和你师母经常偷吃辣条,您猜怎么着?”袁威宏后半句用了‘单口相声’的语气。

一个再紊乱,一个经常,方子业就明白了七八分。

从袁威宏在家里的“家庭弟位”,可以推知师母在小七面前为母则刚,在师父袁威宏面前,那就还是女王吧……

方子业规规矩矩地没有答话。

师母是小学教师,在编。

以前被强行班主任,如今她强行将自己变成了“学科教师”,每天下午四点二十分准时下班,接小七回家后就做了饭。

即便是夏天,师母依然用暖菜板将饭菜捂住,调节的温度在五十度左右。

袁威宏去开空调,脱袜子洗手间歇,方子业则帮忙盛饭、倒酒、倒饮料等,对袁威宏家里的很多地方都格外熟练。

方子业一直在中南,一直跟着袁威宏,一直看着袁威宏带着两个师弟。

所以方子业内心非常确信,袁威宏对自己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愫,这种情愫与自己的资质没‘相关性’,否则的话,袁威宏应该要对兰天罗和揭翰两人一碗水端平。

在专业方面,袁威宏的确做到了,但总有袁威宏没做到,或者是没那么多心思去做的方面。

菜品很简单,因小朋友不能吃辣椒,餐桌上的所有菜品看起来都很清淡。

不过,方子业把酒水饮料都准备好后,袁威宏就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罐‘烧辣椒’。

“这是我妈的手艺,你还从来没吃过,你该叫她?”

袁威宏解释着,又强行尬止住话题:“算了,你们也很少会见面,就不叫了吧。”

“我上次叫的是阿姨。”方子业道。

有一次方子业找袁威宏的时候,就是在袁威宏的父母家找到的。

袁威宏道:“去洗个手,洗完手了我们就可以开干了。”

“这一次就真的算是粗茶淡饭了。”

方子业屁颠颠走到洗漱台,摁下了洗手液后,搓着搓着就变成了六步洗手法了。

方子业一愣,强行纠正了“错误”的日常洗手方式,吃个饭还‘六步’洗手个毛线,直接画圈圈。

将手稍微甩干,就用擦手巾擦手一边靠近餐桌。

“师父,您这房子以前是多少钱买的?”方子业左顾右盼。

袁威宏已经匀出了一小杯酒,愣神片刻后反应过来:“子业,对哦,你也完成了买房的前期积累,也该到了要买房的时候了。”

“我买的时候比现在便宜,对你没有参考价值,可能会让你发紫。你要对比的就是现在的房价。”

“刚需,也没得赚。”

“我们先喝一杯!~”袁威宏迫不及待地与方子业举起了杯子。

方子业则举起了椰奶,喝完后解释:“师父,等我住院总班下了后,一定多多敬您几杯。”

不是每个学生都会被老师带到家里吃饭。

是被带到家里,而不是带去吃饭。

“那肯定的啊。只是原则性的问题不能变,住院总就还是住院总,升了主治也还是住院总,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啊。”

“住院总不是一个职称,而是一段经历,非常非常宝贵的经历,会让你终身受用。”袁威宏回味自己的过往,再次点了点头。

“会终身受用的。”

方子业问:“师父,您这几天查房的时候,那个家属有没有再搞神佛那一套啊?”

袁威宏闻言一怔:“我没关注这些,我现在查房就是跟着走的。上有邓老师、侧有刘教授,我跟着走就行了,没有必要当一个复读机。”

“刘教授的科研积累还是太强了,我知道的,他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他可能还知道。”

方子业:“……”

“师父,刘老师在这方面比您还强?”

在方子业的视野里,如今袁威宏在科研文章涉猎面的广度和数量,依旧超过了方子业。

没办法啊,方子业本科毕业才四年多。

袁威宏看文献看了多少年了?

这种数量级的差距,可不是加点就能完成的。

当然,加点可以完成的理论飞跃,却是比袁威宏看N篇文章都管用。

但是,理论提升之后,你知道的就只是正确的东西,通过阅读文献,你可以知道错误的东西,还知道现实世界的学者,到底是如何一步一步地从错误走向正途。

这期间经过了多少的努力,是怎么进行纠正的?

这有用吗?

太有用了,如果方子业要去‘纠正’现有的理论缺陷,也必须这么走,你总不能说你的理论就是对的吧?

理由呢?我TM开挂了啊?

“不然人家怎么是‘杰出青年’,教授呢?”

“子业,你师父我固然优秀,但能到现在这一步,与子业你,与天罗揭翰,甚至与邓教授,都脱离不了关系。”

“当然,你师父也不是妄自菲薄,如果刘煌龙教授没有团队,他就一个人单打独斗,他也未必比我厉害!”袁威宏比较客观地分析。

刘煌龙在协和医院里基本上就属于是团宠了,结婚之后,更是‘团宠’中的‘团宠’。

要在协和医院找类似于方子业兰天罗这样的‘特殊人才’,那肯定找不到,但要找类似于揭翰、洛听竹这样的‘顶级人才’,那也不算太难找。

袁威宏继续说:“我现在的团队,比刘教授的团队更牛,所以我可以从几乎无到!”

袁威宏双手往头上一放,示意是个‘帽子’:“就只用了一年时间。刘教授走到这一步,可是踏踏实实地走了好几年。”

“子业,你说我是不是命好啊?”

方子业闻言,摇头又点头:“命好,但也命苦。”

“师父,您看谁的学生比老师还先混基层经历的啊?师父,您看谁家学生去混基层经历的时候,还拖着师父往乡下跑的啊?”

袁威宏道:“听起来倒挺像那么回事。”

袁威宏接着夹了两口菜,咀嚼间囫囵说:“现在的科室里啊,实际上是这么回事。”

“董教授走之后,三个组并成了两个组,看起来旁若杂糅。”

“刘煌龙教授又不想带组,你说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三个组的坑位,总不能总是这么两个组并着啊?”

方子业听到这,双目轻轻一眯:“师父,你如果带组的话,我铁定跟你!~”

中南医院规定的是,原则上只能是教授带组。

可也有原则之外的事情,就是优秀的副教授,因职称升起来的年限限制,到不了正高,也就会有副教授带组的情况发生。

袁威宏如果愿意拉开闸门去带组的话,方子业肯定跟着。

“要等我带组,那得等我下乡半年之后回来,评了副主任医师职称之后,才能考虑这件事。”

“科室里也肯定等不了这么久。”袁威宏笑了笑,然后举起了酒杯。

方子业跟着举起了饮料杯子,眯了眯眼睛:“师父,医院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带组人选啊?”

“咣。”

袁威宏与方子业二人的杯子碰了一下。

袁威宏小口将酒杯清空后,点头:“你师伯!”

“不是你看到的那个马丁甬师伯,是刘桥师伯。我的刘桥师兄,继医院里辞职之后,挂去了浙大附一,目前已经到了正高的位置。”

“合同将到期后,他不想续约了。”

方子业闻言愣了愣。

刘桥师伯的名字,方子业倒是偶尔听过几次。

包括马丁甬师伯也讲过,刘桥师伯离职时,是因为与彭隆副教授竞争时,败给了彭隆,所以就离职了。

去了哪里,方子业就没追问了,当时方子业与马丁甬聊天的时候,本就觉得两人话不投机。

“浙大附一不比我们中南好么?”方子业轻轻一闪。

浙大附属医院近些年医学的发展突飞猛进,比汉市大学的临床医学发展都要快得多。

舍得花钱建设,舍得人才引进,近几年甚至冲到了全国的前十位。

在如此如日中天之际,刘桥师伯要回中南,这是想干嘛?

“师父,刘师伯不会是想回来找我们吧?”方子业的嘴角一欠,点出了袁威宏‘为难’之处。

袁威宏摇头:“我暂时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医院最近在张罗这件事。”

“我也没办法。你师伯也已经很久没和我联系过。”

方子业闻言则身子正了起来:“师父,那杜教授什么意见呢?”

“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明摆着,现在刘师伯说要回来他就回来,那师父你怎么办?”

“就因为师父你不是教授,不是正高,所以?”

“移形换位么?”

换位思考,如果医院要这么恶心人,方子业在袁威宏的位置,也就直接开溜了副高职称评审通过后,直接开溜。

不需要你来聘任。

纵观袁威宏在中南医院的这么些年,做出来的科研贡献和临床贡献,也对得起中南的培养了。

可以感恩,但也绝对不会是你给我喂屎,我还是得感谢你。

刘桥教授回来,那么就是袁威宏走。

“子业,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们都跟着你师伯的话,前面的路会更加平坦一些?”袁威宏这般问。

方子业把筷子一放,就看着袁威宏,眼皮不动、嘴巴不动,甚至连鼻子都不动了。

在方子业的视野里,他接受到过的教育就是,当初两位师伯不当人,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让师父毕业都差点为难。

现在袁威宏却说要跟着刘桥师伯做事。

袁威宏的嘴巴蠕动了几下,没发出声音。

方子业便才深吸了一口气:“师父,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包括背刺。”

袁威宏再问:“子业,你对王元奇和韩元晓教授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怎么看?”

袁威宏的话被耳膜捕捉到后,方子业双目快速地眨动了几下。

这前后的话题牛头不对马嘴,袁威宏是不是讲错了或者漏记了些什么。可袁威宏认真倒酒和给自己倒饮料的表情,又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师父,王元奇师兄和韩主任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我的视角看来,我并不太好参评。”

“王师兄蛮可怜的,韩主任或许也有他的难言之隐吧。”

“师父,其实就在前两天,王师兄还给我打了电话……”方子业于是就把王元奇‘破防’的事情给袁威宏说了一遍。

袁威宏听了后,情绪仍十分平静。

“哦!”袁威宏轻描淡写地这么来了一句。

方子业的目光一闪,自己说了这么多,就仅仅只换来袁威宏的一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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