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残败的玫瑰（2 / 2）

看来老爹并没有怪罪我的意思，我进门时转身看了他一眼，他那穿了已经有些年头了的棉服磨的发白，袖角的棉花甚至都露了出来，他的后背已经微驼。可是我的父亲，他从来都是一声不吭的和生活较劲，他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付出的太多。

昨晚吃羊排的时候我才知道老爹嘴里已经有好几个牙齿松动，去年断掉的牙齿也是用廉价的材料填补起来的，大约已经有两年的时间，老爹吃饭从来只能用左边的牙齿咀嚼。可是尽管如此，他在打给我的电话中却对于自己的牙齿只字未提，只是一味的提醒我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少抽烟别喝酒，在外面不惹事保重身体。

老妈的早餐足够丰盛，不过这也是因为过年的缘故，平常的日子大抵都是馒头咸菜对付一下。

黎昕洗漱过后开始风卷残云，看来昨夜她折腾的很累，再加上早上和郭栋的交锋，确实需要好好的补充一下能量。

我刚要动手吃早餐，老妈站在门口道：“冯唐，你过来一下！”

我看了黎昕一眼，告诉她好好吃别等我后离开餐厅，老妈站在厢房门口等我，见我进来后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妈，你有啥事直接说，我怎么感觉这么神秘，还关上门。你要是给我压岁钱就不用了，我都这么大人了，能自给养活自己！”我和老妈开着玩笑，不过看见老妈神情严肃的时候，我识时务的闭嘴了。

“别那么凭，妈和你说个正事！”老妈又透过窗口看了眼窗外，这才轻声道：“你和黎昕到底是什么关系，人家开那么好的车，早上还有一个开车越野车的年轻人过来找，我看也不是什么善茬。妈提醒你，咱们家没有什么实力，你可千万别再外面惹事！”

我知道早上过来的是郭栋，这厮究竟是有多大神通，竟然能轻易的找到我家，并且能在沙漠的清晨找到我和黎昕，这的确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知道了妈，您儿子有分寸，我和黎昕是什么关系现在有些说不清楚，等以后捋顺了我再告诉您，相信我吧！”

“那好吧，你在社会上这么多年，我想你比妈更了解社会，凡事要冷静沉着，切莫暴躁冲动！”

听老妈说完，我嗯了一声，有转过话题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才转身回餐厅吃早餐。

“我一会回西安，你跟我一起吗？”黎昕见我进来，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动作优美的边擦嘴边说。

我愣了一下，开口道：“没想到这么快！”

“没关系，你可以在家多呆几天，陪陪叔叔阿姨，我提前回去！”黎昕已经站起身来，她已经开始收拾装备。

我想到今早发生的一切，黎昕这个时候独自一人回西安，我确实有些不大放心。

“我陪你一起吧，路上也能换着开车。我爸我妈这边没问题，过段时间抽空回来再看二老！”

“你可要想好，去了西安，哪有空再回来一次！”黎昕劝诫道。

“会有的！”我将手里的饼干塞进嘴里，声音极低的说出这句话。可是我确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抽出时间回来看看二老。

在西安的这几年里，每次春节过后离开，我总会说这样的话，可是我从来都没有中途回来过。父母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家里值得高兴的好事我全知道，其它事情我一概不知，做人到这种份上，“丢人”二字都已经无法形容我了。

黎昕听我这般说，也没再坚持。

我吃过早餐后出门，老爸靠在码头的春联上面，他看着远处农田里的积雪，有些心驰神往之态。

“爸，我们一会就走！”

老爸并没有特别的表情，他转头看我一眼，道：“走你的，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你妈一直等你！”

我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帮老爹点上，我们俩靠在左右码头上，开始不声不响的喷云吐雾。

“去了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老爹抽完烟后牵着狗扬长而去，他或许是去村口找人下棋了吧。

我睁着眼睛看着老爹走远，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了，走吧！”黎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她站在我身边轻声说话。

我赶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生怕黎昕看穿我此时心情不佳。

老妈从厨房拿出两罐臊子肉，在我上车前塞进我怀里，她说冯唐有时间多回来看看你爸，你不在他老说想你，他现在记性不好，没事就打个电话。

我点点头踩了一脚油门，当反光镜里老妈的身影模糊了的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冰冷的脸颊流进了我干涩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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