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就是可能成为植物人。”

“登！”什么东西倒地上了。宫琛浩转了转眼睛。

“霁雨！”

“医生？！”华辰彦的声音。

脚步乱做一团，霁雨，她怎么了？唉，有华辰彦在，自己的担心太多余了吧？可是，霁雨怎么了？怎么起不来，为什么手脚都动不了。

也许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

十年前，在T台上爱上了那个孤凌绝傲的女子，他向她许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他搂她入怀，告诉他，可以相信自己，告诉她自己不会让她像她母亲为一个男人的承诺孤苦一生。

可是最后他做了什么？明明答应不管她走多远自己永远都在原地等待。可是每次当凌灵放自己鸽子的时候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宽容的对待，每次都那样在意，每次都心痛得要死，明明都答应过了，明明知道凌灵是那样的女子，自己居然让一个那样骄傲的人低下了头：为了留住爱人违心的接受“误会”，为了那个正在远离自己的承诺而屈就自己七年。

七年前，他看到了那个背负着“承诺”来到自己身边的女孩，她的隐忍，她坚强的脆弱填满了那些没有凌灵的时间。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被伤得心甘情愿，原来爱一个可以这样决绝义无反顾。

九年前，他爱上了一个女子，却是在七年前，另外一个人都会了他爱。

那样独一无二的两个人，那样骄傲的两个人，两个以各自方式坚强的人，却因为他哭得那样绝望。

七年前，那个在雨中撕心裂肺的女子，那个几个月前在停车场歇斯底里的女子……她们原来都是那样淡定从容。一个给予承诺却渐行渐远，近在眼前却无法搂她入怀。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再也不会让他们伤心。

“琛浩，能听见吗？琛浩？”是凌灵的声音。过了多久了，凌灵还在。现在的凌灵怎么样了，是不是从前的样子。

“琛浩，我是凌灵。我有话要跟你说，你不想知道吗？琛浩？”凌灵的声音带着哭腔。

凌灵哭了，他又让她伤心了吗。

“琛浩，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恨过你，怨过你。恨你给了我那么满的希望，恨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一直纵容我却突然抽身离开；怨你背弃对我的承诺……你说过会在任何时候都会在原地，你说过不会让我像妈妈那样，你说过等我拿到最佳女主角我们就结婚，你说过……你说过的话都没有兑现我怎么会不难过，怎么会不恨你，怎么会不怨你！”

“可是，你太过分，怎么可以把自己弄成这样，怎么可以让我连怨恨的理由都没有……”

“琛浩，如果你醒来，我会像从前那样，仍然是你需要的前辈……虽然现在你也已经是前辈，虽然现在的你不再需要有人为你站出来了；如果你醒来，我就原谅你的不守承诺，琛浩，难道你不想得到我的原谅吗？琛浩，我不想要你这样，真的不想要这样……”

“我怎么可能会怨你，是你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将失去这么多美好的过往，虽然中间有些不光彩，虽然你后来爱上了别人，可是，我曾经真切的感受过被爱的感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琛浩，你醒来好不好，起码让我看到你会很幸福，起码，那个曾经深爱过凌灵的宫琛浩要很健康才行！”

“琛浩你能听见吗？能听见是吗？”

病床上昏睡的脸，紧闭的眼却如失控的泉眼，眼泪汩汩的倾泻在枕头上。

“琛浩，你能听见，真的太好了……”

“凌灵，我能听见，我能听见，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谢谢你！”

“臭小子……”爷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这次你做得很对，没给爷爷丢人，你……做得很对。”

“爷爷能把你教得这么好，爷爷，对得起你爸爸妈妈，爷爷不怕将来没脸见你爸爸妈妈，琛浩，你是爷爷的骄傲。”老人家似喜似悲，声音哽咽却带着豪情。

“小雨，她很好，已经没事了，她每天都来看你，小琛也每天都来，医生说你可能会听到我们说话，你能听见吗？我是爷爷……”

霁雨她每天都来吗？睡了有多久了？霁雨会不会也讲了很多很重要的话没有听到？小琛……是啊，小琛，儿子，他怎么忘记了……

什么，是什么在身上爬。软软的，痒痒的。宫琛浩想要甩开身上的东西，身体仍然动弹不得。

“爷爷你看，我说过每次挠痒痒爸爸的眼睛就会动，他肯定痒痒。”稚气的童音，是小琛。

“小琛不要乱动，爸爸会很难受的。”是印霁雨的声音，软软的充满了关切。

“妈妈，我有一句话想对爸爸说，他可能会醒来哦！”

“小琛想要跟爸爸说什么。”

“只能爸爸一个人听到。”

“小琛，不要乱来……”

印霁雨来不及阻拦。

“妈妈，爷爷，你们看，你们看，爸爸怎么了？”

“琛浩，琛浩……”

“医生，医生！”

凌乱的脚步，焦虑的喘息声响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