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荡在耳边（1 / 2）

时间过去了很久，余心一直在心里打着她的如意算盘，一直到余予下来了，她才动了动身子，她知道他喜欢叶千子，这种喜欢肯定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因为余予也是一种很懒的人，懒到不愿意去管别人的事情，甚至是自己的事情都懒得去处理，但是现在一次又一次插手她的事情，这就足以证明了用情多深。www.Pinwenba.com

但是别人始终是有妇之夫，而且不管是年龄还是家事背景都差大，这简直比董永和七仙女还不靠谱。

“我回答你。”余予起初还在玩手机，听见楼下有叶千子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幻听，出来一看果然是她，但是那种眼神已经变得那么陌生了，感觉也很难靠近了，“同样你可以回答我吗？”

这话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已经不需要知道了，余予一靠近叶千子她的面前就已经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热流，嘴巴里被塞着什么柔软的东西，脸上扑来的一阵阵热气，还有自己背部被什么紧勒着的感觉，连呼吸都忽然觉得那么艰难，快要窒息了。

“余……”好不容易开口说了一个字，耳边又听见了余予呼吸的声音，他好像在哭着，又像在笑着一样，让叶千子一时之间束手无策，“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别说话，让我抱一会。”余予抱的更加紧，他这一段时间都是通过消息和一个屏幕才知道了叶千子的事情，难得一次离她这么近，他顾不得一切，只想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但是叶千子没有以前那么听话了，“告诉我，是不是。”

听见这么冰冷的语气，余予的手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一瞬间推开了叶千子，她摔倒在地上，又自己自觉地爬起来，“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看来叶千子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决定了，而且心意很绝，余予看了一眼余心，她脸色被气的铁青，她看来被刚刚那一幕刺激了，而且刺激的不轻。

“是，是我，但是你又能怎么样？盼望着梁峰现在就出现在中国吗？”余心估计早就算准了梁峰这次去了美国以后就很难再回来，很有可能就算Niki不出事她也有她的安排，不然不可能梁峰一被抓股市留动荡的这么厉害。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人还是女人毒。

找一个这样的人做妻子，也不知道余淮是抱着一个怎样的心态。

“你想要做什么？”叶千子面对余心也起了冷漠的表情，换做以前或许不会，但是现在她已经不一样了，如果拍了一部电影，那么奥斯卡奖她势在必得。

余心摆了摆自己的手，用比蛇吐舌还轻的声音说：“毁了F公司。”

“这……你……”叶千子身子一抖，往后退了两步，总觉得余心好像有一股邪气一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妖魔，她这一点绝对不比梁峰差。

平常余心看起来还是也很好的人，一个好的上司而且是一个好的母亲，但是一牵扯到利益这件事情上，她就感觉像一个没有人性的血尸一样，不把人吸干了，是不会松开自己的嘴巴的。

“我答应过梁峰会等他回来的。”叶千子对于这件事情一直很执着。

余心以为她已经完全忠于梁峰了，更加的生气，“那么我就让梁峰消失，那你就继续在我的F公司等他回来吧。”

这句狠话是放在这里了，叶千子觉得也再没有什么好继续谈下去的了，“绝对不会的。我……”

叶千子的狠话也放在这里了，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最起码在Niki没有被带回来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动公司一根毫毛。”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Niki对叶千子还不仅仅是滴水之恩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凭借着Niki对叶千子的信任和期望，她也必须要等到梁峰把Niki带回来的时候，再做以后的决定，是继续在他身边，还是回到戈朔那里。

外面的刮着阴森森的风，周围的路灯亮着，看见尽头的时候还是一片的黑暗，这种感觉又让叶千子想到了在监牢里面的冷川，他用那么可怜的眼神祈求着……不要再去找过他……

走了许久，余淮都没有跟上来，或许是很久没有看见余心和余予了，所以多待了一会，他还是好的，最起码可以自由看见自己想要见的人。

“千子，我……”这才刚刚想起余淮，忽然他的声音就回荡在耳边了。

叶千子停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天就像死了一样，什么都没有，连月亮都看不见。

“嗯，说吧。”叶千子一转头，看见余淮披着偌大的斗篷，露出自己下拉的嘴角，两旁的眼泪不停流下，她问：“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余淮擦了擦眼泪，他的一切都是没有温度的，包括眼泪也是一样的，“我代替余心像你道歉，她绝对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商人都是……”

虽然极力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很难想出什么可以护着余心的话，余淮最终也是以失败告终，他也知道刚刚她说的话是有一些过分了。

叶千子还以为余淮是想要说什么，她拍着余淮的肩膀，“没事的，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既然我知道是她在操纵股市，那么我也可以不用手下留情了，只要你到最后别怪我反吃了她的公司。”

……

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正在随着早晨的太阳升起。

股市比昨天跌的更厉害，这都已经超出了叶千子的预算范围了，估计是昨天晚上把余心逼急了，她今天发疯了。

现在叶千子是后悔自己对余淮和余心说下的狠话，她现在不仅仅不可能吃掉余心的公司，还有可能会被她完全吃掉，这偏偏自己又不是金融专业，估计再这样下去公司真的要垮了。

股市还在一直狂跌，就像个滚下了山坡的皮球，不到终点它绝对不会在半路上停止，但是有一点奇怪的是，这件事情一点都没有引起骚动，就好像那些股民和媒体一点都不知道一样，这一点让叶千子觉得很奇怪。

“梁峰回来了，在机场。”余淮从走进阳光下，此时叶千子正坐在总裁办公室前面，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看似是睡着了。

被别人吵醒是一件很让人烦躁的事情，余淮拿出自己的斗篷，想披在叶千子的身上，但是斗篷一碰见她的身子就会被反弹回来，还弄的他手上一阵麻。

“这件斗篷无法接触人类的。”叶千子忽然睁开眼睛，她睡觉的时候把美瞳摘了下来，睁开眼的时候瞳孔只有白色，看起来就像个没有画上眼睛的洋娃娃一样，不过这不影响视觉，她拿出美瞳盒子，把美瞳戴好，“这件斗篷是从墓地里挖出来的，或许是日本某个皇的斗篷，长期在低下受尸气影响，所以才可以让你露在阳光下。”

余淮尴尬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一低头把斗篷收了回去，“那……”他又一抬头，立马消失在了沙发后面。

“咔嚓——”一阵开门的声音，走进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带着一身的酒气，眼睛中满是血腥，瞳孔微微扩张着，他身后还拖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看见梁峰一脸的倦容，叶千子也没心情去管他是怎么了，她直接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箱子旁边，好像闻见一股味道，伸手把箱子打开，不自禁地愣住了。

“Niki……？”

叶千子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Niki，可是她穿的那身紧身衣，的确是那玩她穿的那样，但是为什么面前的这张脸就像在尖叫的那一瞬间死亡了一样，眼珠都快要爆出来了，嘴巴张开的大小都超过了人类张嘴的范围，眉头和都快撑到了额头，头皮上都是鲜艳的红色，整张脸都是拧在一起的，而且更恐怖的是，她就只剩下这张脸了，或者说只有头，身子……不见了……

旁边还有一张脸，分不清是男是女，因为皱纹已经在脸上画出了无数条痕，除了皱纹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五官已经全部都被挖掉或者被浇上了硫酸腐烂了，如果这是院长的头颅的话，那么很难想象院长死的时候到底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同样是没有身子，只有一个头颅。

另外除了这两张脸以外，实际上还有另一张脸，和另外两张比起来，这张脸明显要显得安详得多，身子也是不知所踪，他看起来他就像是在睡梦中死去了一样，带着一丝丝的笑意，还感觉到一些不屑，不用多想了，这应该就是那个魔术师，不过还真的没想到长得是有那么几分紫色，看起来的确是有一些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Niki的眼光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现在这样的玩笑就算是说出来了，Niki也没办法再继续笑了，更没办法跳起来反驳之类的。

“这……怎么办？”叶千子一下子反应过来，梁峰居然一次性把三个人的头颅都带了回来，难道真的像以前想的那样，有什么头颅强迫症之类的，也许是应该考虑一下让余淮潜入进去，然后看看他有没有一个储藏室或者一个保险箱，里面全部都是人的头颅了。

梁峰揉着自己的眼睛，摆了摆手，“烧了吧，然后放在一个骨灰罐里面，别惊动了别人，默默埋了就好，把三个人埋在一个坟墓里。”

这么奇怪的方法，梁峰是怎么想到的？难道商人的脑子注定和平常人不一样吗？

现在这么安静，叶千子都不知道要不要说股市的事情，梁峰看起来已经很累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经历去管股市的事情，或者是承不承受得了这件事情。

“那个……股市的事情……”叶千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难以说出口，她不知道梁峰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国内一点点动静都没有，看他的样子也看不出来他四百四病知道股市的事情。

“没事。”梁峰脱下西装躺在沙发上，随后把西装盖在自己的胸口，“余心潜入了这台电脑，股市只是她虚构的画面而已，你去股市大厅看吧，那里还平稳的很。”

这么一说，叶千子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涉世未深，居然被余心摆弄了一糟，不过相比起来，梁峰就显得厉害很多，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余心的设下的陷阱，而她却不可以，这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Niki有教过她很多，但是很多都是纸上谈兵，现实用到的机会不多，就算用到了也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能力去反应，适应能力就更加不说了。

而梁峰他不一样，他从小就是在这这样的环境之下长大的，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根本什么都不算，他什么样的枪林弹雨都经历过，也都挺过来的了，但是……

成功逃脱出来需要许多的牺牲和勇气，曾经还有Niki在他身边，现在连她都死了，他会怎么想？接下来又要怎么渡过？

“怎么了？怎么会开始同情梁峰了？”余淮原本就是鬼，神出鬼没很正常，每一次都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出现，还就偏偏卡在了高潮那一部分说句话，总能把人吓个半死。

不过余淮倒是真的提醒了叶千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同情梁峰的呢？

“在美国的我已经死了，我想说你也不要告诉别人我回来了，公司已经说过是由你代理了，所以公司表面上你可以去，暗地里还是由我来管。”梁峰闭着眼睛，他好像一点都不忌讳一个死人突然活了过来又回到了中国，“我在美国中途被人暗杀了，不知道是谁，总之我是逃出来了，至于那个假的我已经烧成灰了，也连同那些警察，因为认识市长，所以稍微清他帮了忙，所以我逃回来了。”

听这么一说，好像梁峰的确是逃来的有点狼狈了。

“在美国这件案子已经被封锁了，中国也不会被知道，你只要继续你的生活就够了，只是我要当一个黑暗的总裁了，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出现之前，你就真的变成人偶吧，变成我的人偶。”梁峰紧紧闭着自己的眼睛，在阳光之下很难看见他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这种自大的口气，就已经够让人不爽了。

……

在这之后叶千子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她想要的就是Niki回来，不管是身体的一部分也好，还是整个活生生的人也好，其余的事情都隔后再说吧。

Niki以及其他人的葬礼都安排的很安静，他们的死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立了一块墓碑，按照梁峰的意思，立在了自己以前那块墓碑的旁边，同样没有写名字，他说这算是对Niki这么久以来的感谢，不过他也没想到最后自己居然被她算计了一次。

而后叶千子公布了Niki被辞退的消息，从此她的消失变得名正言顺，她又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在梁峰身边，朋友并不多，性格也比较孤僻怪异，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这个世界上忽然少了一个人，就像一个没有出生的婴儿，在母亲的肚子里就被打掉了。

“千子，两个小时候记得提醒股东来开会，记住只要通知股东，其他人都不用说，告诉他们连秘书都不许带，更加不能说。”梁峰从那天回来以后真的把叶千子当做木偶一样使用着，不管什么事情都让她去做，小到端茶送水，大到出国开会，他说以前这都是Niki在做的事情，可想而知她在这个公司是有多累，每天是有多忙。

叶千子小声地“嗯”了一声，又觉得奇怪，问：“既然国内的人都不知道你死了，为什么你还要隐藏自己？”

“隔墙有耳，总会有人知道的，但是他们又半信半疑，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苗头对准我们，等那时候我再出现，第一可以看看是那些人想企图造反，二是一举歼灭了他们。”梁峰从回来以后，基本上是没有离开过那个沙发，他一直都躺在那里，有时候就跟死人一样，为了引出这个“苗头”他连别墅都不回了，每天都在办公室里面。

“是。”叶千子虽然不愿意但也是答应了，走到门口她觉得一阵头晕，这整整一个星期，来回飞了三次国外，睡眠时间加起来不到十个小时，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的身体突然这么好，居然不会倒下，但是再好的身体也有承受不住的一天，现在就有些吃不消了。

余淮扶着快要摔倒的叶千子，他叹着气，“你安葬好了Niki，现在还想干嘛？一直在这里干什么？”

听语气听得出来余淮在生气，实际上叶千子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看着这么大的办公室，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然后又变成了三个人，最后难道又要变回一个人？养成一个习惯并不难，难的是去改变一个习惯。

“千子——”办公室里面梁峰在里面大喊着，“砰——”一声，不知道是怎么了，叶千子转头推开门一看，他摔倒在地上，看起来就像一个醉汉一样，“我……”

话还没说完梁峰又把眼睛闭上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余淮一直看着他，总有一种他在看着自己的感觉。

“走吧。”余淮轻声说了一句，随后自己先离开了。

“恩。”叶千子也应了一句，紧接着跟在后面离开。

奇怪的是，两人离开以后，梁峰又醒了，他拍拍自己的身子，在电脑面前不知道捣鼓着什么东西。

……

两个小时以后股东大会如期举行，这场面没有记者发布会的那时候那么壮观，加上梁峰一共就只有十四个人，说句实在话，这个数字不怎么吉利。

叶千子最不喜欢的就是会议这种东西，几个人坐了一个偌大的桌子，面对着一块白色的布和这么多苹果笔记本，然后都看着一个人在上面讲个不停，就算是听不懂在讲什么，也要自己记录下来，然后大部分不懂的地方还不能问，这里这么多人，问了会很有损面子。

会议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都是梁峰一个人在讲，有这样的潜质干嘛不去开讲座，要在这里开这么无聊的会议？

“好，就到这里结束，大家都辛苦了。”随着梁峰的话音落下，股东门都散了，他们看见叶千子都是一种异样的眼光，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微微笑了一下。

也有几个好死不死的，来问叶千子是不是小姐，着让她满头大汗，只能说是代替Niki的秘书，不过这样一说好像不怎么合适，因为股东们听见这句话之后都会用一种更加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舒服为止。

有这样的股东，F公司还真的是，“腐败”了。

紧接着是会议的内容，叶千子没有参加会议，不过她在门口听着，也大概知道了个所以然——首先是第一点，梁峰没有任何开场白，他第一句话就称述了自己在美国的经过，不过用的也是苦肉计，他说自己被冤枉，然后白死了一场，不过死的是一个替身，现在是逃到了中国，希望股东们保密，也希望他们可以帮助自己，继续支撑着F公司，这其中有的是事实，有的是掺水，或者简略地说了一遍。

其次是第二点，梁峰说明了为什么他阻止了消息的传播，但还是没有在中国露面，这是因为他怀疑有人想要造反，一举吞掉F公司，他举了几个例子，余心和许诺都在他的名单里面，如果股东们希望以后有更好的收入和生活，那么最好就是陪他演戏，揪出这个想要造反的人。

最后一点可以说是警告，梁峰直接对所有股东摊牌，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想要泄露秘密或者是帮助其他人吞并了F公司，那么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让他死不瞑目，他用了一种很随便却带有杀伤力的口气说“反正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我也不介意，反倒是在做的诸位，泡吧还没够吧？妞还没上够吧？花钱还没有花爽快吧？那这样死了多可惜啊。”这么一句话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震慑住了，这是多恐怖的力量。

……

最后叶千子总算是看清了，这些股东也都是一群有知识有文化的木偶而已，他们只需要钱和生活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管，所以Niki才会这么忙，而梁峰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公司，年终分红多少他说了算，这些股东不是落魄的官员就是某个国家的谁谁谁，都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梁峰所需要的就是公司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手上，就算是有别人掌握着，那也是暂时的，而且这个“别人”还是要受他控制的。

这么一想觉得梁峰霸道的有点变态。

……

“你还在想什么，会议结束了啊。”

在叶千子发呆的时候，梁峰已经从会议室里面出来了，他带着和刚刚一样的口气在说话，可是眼睛看的好像不是她，好像是她身后的什么东西。

叶千子觉得奇怪，也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出了转角处站着的余淮，她心中一想，感觉到不对劲，“难道梁峰发现余淮了？这……不可能啊……”

“快点准备一下，我第一站，就是对战余心，她居然进攻公司的电脑，现在她胆子也越来越大了。”梁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说，不过他这句话显然是故意说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千子的后面，也没有固定在一个地方，只是漂浮不定。

这感觉就好像是梁峰在找什么一样，余淮不敢动，总怕他把目光盯到自己身上来，叶千子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恩，好，我知道了……”叶千子说是说真知道了，可是梁峰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吩咐下来，要准备什么也不知道？

这不想是梁峰会出现的漏洞，他平时做事滴水不漏的……这只能说……刚刚那句话只是他随口说出来掩饰着什么的。

……

“为什么要掩饰什么？”叶千子转身看着余淮，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余淮一言不发地走着，他一瞬间消失在公司里面，叶千子一转头，又看见了梁峰的脸，他就紧靠在自己的脸上，几乎鼻子都对上了，四只眼睛相互对着，他勾起一抹微笑，阴森吓人。

“怎……怎么了……”叶千子忽然一下一屁股摔倒了地上，还往后爬了几步，她心中暗想着：“刚刚那种微笑是怎么回事，感觉就像是死人一样的笑脸。”

听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看的叶千子心里一阵发麻，梁峰一笑，说：“啊，没什么。”

紧接着梁峰吩咐了一下需要叶千子做的事情，最后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不过她心中压抑的很。

梁峰吩咐的事情很简单，他要的就是在各个角落里走装上监视器，并且让余心到公司里来，随后叶千子就可以去休息了，任何事都不用再继续去做了。

就仅仅是这样吗？但是叶千子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自己虽然不能进去，但是余淮可以啊，他完全可以进去，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

几天之后公司便多了一倍的监控器，许多公司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无论在做什么都被监视了一样，叶千子正想跟余淮说这件事情，但是他最近一直都在余心身边转悠着，根本就没空到公司来，后来她也在忙，也就忘记了。

“千子，最近这几天注意一下新闻吧。”

突然一天，梁峰过来敲了叶千子的桌子，随后又躺回了办公室里面。

新闻？叶千子打开新闻首页看着，好像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她又关掉了电脑屏幕，抬头看着，“他是要我看后天情人节吗？”

说着叶千子的鼠标又往下滑着，“总裁侄女意外怀孕，遭人绑架，不慎入院”，看见这一条新闻她已经没办法再平静了。

“是诃若梦……快……快走……”叶千子拿着东西，正想跑出去，“砰——”心脏忽然猛跳动着，她的耳朵里又听见了什么——“所以你才会选择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吗？”

“这些都是因为你的自私，总之我的意思就是告诉她，至于信不信那都是她的事情。”

“你就不懂得适可而止吗？你造就了Niki，你也毁了她，为什么你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在密室里面的人，她死了，你杀了他，这有意思吗？你明明有一个好的弟弟，一个优秀的侄女，很好的占卜师，完美的秘书，忠诚的合作伙伴，都是你自己毁了。”

“住口！”

“我不要！你自己毁了自己，毁了你身边的人，你深受这么多的罪恶，却可以活到现在，我真的觉得这么久以来上帝已经跟眷顾你了，那么为什么……你……”

……

脑子里的声音是自己和梁峰争吵的声音，叶千子的头越发疼着，她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你为什么要全部施加在别人的身上，为什么要全部施加在我的身上——”她顺着脑子里的声音吼了出来，一松手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自己的头发。

余淮刚刚到公司，一看就叶千子这样，他觉得很奇怪，紧搂住叶千子的肩膀，“喂，千子，没事吧！”

叶千子被晃了好几下，她停下来看着自己的头发，许久才回过神来，“啊——”随后一阵死一般的尖叫声让她陷入恐慌，“头发……又开始掉了？”

掉头发？余淮看着叶千子手上的头发，也感觉到很吃惊，她明明没有再使用占卜，可是为什么会掉头发？是因为刚刚她用力扯了？可是凭借着她的力气，可能抓下这一大把头发吗？大概都有几百根了。

可是刚刚那喊声是什么意思？余淮只看见了叶千子发疯一样嘶喊着，然后又吼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全部施加在别人的身上，为什么要全部施加在我的身上。”，他看见了她最惊慌的一面，慌张到连瞳孔都在颤动着，嘴角抽搐咬出了一丝丝的血迹，感觉她快临近了崩溃的边缘一般。

“我……”叶千子回想着刚刚脑子里面的对话，她大口呼吸着，想：“为什么我要和梁峰超级？是什么事情吵的那么凶？我平时很少发脾气，就算是再气愤的事情我也不会发很大的脾气，为什么我会发那么大的火？为什么……”

脑子里满满的全部都是“为什么”可是想了很久，叶千子始终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无奈之下，也只好放弃，因为现在没有水晶球也没办法知道详细的情况，就算是有，凭借着她的能力，也不见得可以猜透详细的情况。

不过这段声音让叶千子很不舒服，她的直觉一直很准，只要她觉得是不好的事情，那么很显然，就不会发生什么好的事情。

就比如刚刚那一声居然引来了梁峰的注意，他很明显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只是没有从办公室里出来罢了，其他的同事也听见了，他们只敢埋头苦干，即使是私底下议论，表面上也什么都不会说。

“走吧，别留在这里了。”叶千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回来，但是她想着刚刚自己脑子里出现的话，她便再也待不下去了，尤其是在被梁峰瞩目的情况下。

余淮比叶千子更加着急着走，他总觉得梁峰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公司里面，往公司对面的十字路口走去。

“我去医院，去看看若梦，你也一起来吧。”叶千子说完拦了一辆的士，她纵使是表面再冷漠，对于诃若梦还是很紧张，并不是对她紧张，是她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万一一个还没出生的生命就已经死了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太罪孽深重了。

余淮抬头看着F公司，总裁办公室被黑色的窗帘蒙住了，他一转身看见一辆大卡车迎面而来，他不慌不忙地朝它走过去，车穿过了他的身子，驶向了别的地方。

“他怎么可能会看见我，真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余淮一转身，看见梁峰他就站在公司门口，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躲在了电线杆后面，“梁峰……”

“已经走了吗？”梁峰好像在叹气着，不知道是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说的“走”是指谁，但是不管什么样余淮的心里都好像多了一个疙瘩一样，总之怎么样都很不舒服，却又说不出不舒服的地方在哪里。

“千子，你觉得梁峰奇怪吗？”余淮转头问的时候，发现叶千子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他刚刚跨出一步，忽然梁峰也转过头来，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他又躲了进去，“他绝对是在看我，这没错。”

可是为什么梁峰会看得见余淮？

……

叶千子现在已经到了医院，她在门口徘徊着，不知道诃若梦住那间房，也不知道医院里面是什么情况，她说：“余淮，帮我看看病房里有没有人。”

等了一会发现没人回答，她转头一看，又四处找了找，“诶？余淮呢？没有跟来吗？”

话音落下，叶千子脑子里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去医院，去看看若梦，你也一起来吧。”

“他怎么可能会看见我，真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梁峰……”

“已经走了吗？”

“千子，你觉得梁峰奇怪吗？”

“他绝对是在看我，这没错。”

……

脑子里这次不仅仅是出现了声音，还出现了许多的画面，按照柳下叶惠的说法就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大部分会以画面和声音出现在脑子里，未来的事情，在脑子里就只会出现声音。

意思说刚刚那一幕是已经发生了的？叶千子仔细回忆着刚刚的那些画面，梁峰的转身，和余淮的反应，真的好像是一个是警察一个是贼一样。

莫非余淮真的被发现了？可是为什么？怎么会被发现？

“千子，我好像被梁峰发现了。”余淮风尘仆仆地赶来，他发现叶千子好像在想着什么，而她的头发就像是水珠一样，从她的背上滑落下来，速度很快，而且掉下了很多根头发，他心想着：“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在掉头发？千子又用占卜了？”

叶千子还没发现余淮在她的身后，她忽然“啪——”一声敲着自己的手，“摄像头！”

余淮被吓了一跳，连忙问着，“什么摄像头？”

“就是……”这得都怪叶千子太大意了，她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我把公司很多地方都按了……摄像头……”随后她把梁峰安排下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这一遍听得余淮心中一肚子的怒气，他总觉得自己真的是遇见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她居然能粗心大意到这种程度。

不过仔细想想又不对劲，梁峰在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好像注意到了余淮，摄像头是今早装的才对，那么前几天他注意着余淮该怎么解释？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是有多早？在日本的水族馆？还是在公司里？

这件事情让余淮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因为他不知道梁峰看见的是怎样的自己，如果是正常人的模样的自己还可以找个办法忽悠过去，如果是尸体那种样子的话，那么就没办法敷衍过去了，更没办法去解释了，有可能叶千子都会被牵连的，而且还会引得余心难过，余予肯定也会受到印象，更加麻烦的是，如果被更多的人类知道了的话……

那要怎么办？

叶千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慌张的余淮，她低头道歉着，“对不起，我没有跟你说。”

“不是你的错。”余淮看见这么自责的叶千子，也不可能去怪她，“我觉得很奇怪，以我感觉是，梁峰很早就发现了我，应该不是今天的事情了，他从美国回来以后，每次我站在你身后的时候，他都看起来好像在看你，其实我觉得他那双眼睛是在盯着我。”

被余淮这么一说，叶千子也有一些印象了，很多的时候她的确是觉得梁峰根本就没有在看自己，而不是不知道在看周围的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看余淮？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麻烦了。

两个人想破脑袋也没办法想到一个“办法”，余淮提议还是先去看看诃若梦，“她在101病房里没有人，这个不用担心，她也很担心你，你去看看她吧。”

余淮又恢复了一如既往温柔的样子，他抹着叶千子的头，“没关系的，就算梁峰发现我也没用，他不能拿我怎么样的，连大卡车都不可能撞到我，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安慰着叶千子，“快去吧，去看看若梦。”

叶千子好像真的觉得放心了一些，她点了点头，“一起来吧，你也来看看她吧。”

“好，但是我只能在远处，诃若梦现在身子比较弱。”余淮答应下来，他跟在叶千子的身后进了医院，在有摄像头的地方都从死角绕过去，或者直接躲在窗户外面，等摄像头过去了，他再继续走着。

余淮不能被摄像头拍到，因为在前面就已经说过了，摄像头会拍到人类看不见的东西，那么就包括了他，按照这个道理来说，梁峰很有可能就是通过摄像头然后发现了余淮，都已经被发现一次了，后面走路的时候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绝对不能被发现了。

……

101号病房。

走进房间里面会闻见一股很香的空气清醒剂的味道，和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这估计是诃若梦强迫着谁喷的吧，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她很不喜欢住院，估计能睡在这里，戈朔他们也是花尽了心思。

诃若梦背对着叶千子，她的眼睛是睁开的，好像在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一样，难得看见她这么安分的样子，估计是快要当母亲了，所以提前培养自己的耐心了。

“千子吗？”诃若梦没有转过身，叶千子从她的背后，可以隐约看见她眨眼睛时候的睫毛上下跳动的影子，她说：“我闻见你身上的味道了呢，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