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第 6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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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回国这几天,迟宁幻想过很多次他们见面的场景。

可能是狗血八点档里演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也可能是男人变态又疯狂的报复,估计她还得演一两波“追夫火葬场”,又或者是最简单的形同陌路。

可四年过去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

永远不按套路出牌。

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一看便知是来谈公务的。

陈芷回过神,惊呼了声,立刻拉着迟宁的手,小声提醒道:“这就是我们要合作的公司负责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是他们总裁亲自过来呀。”

话还未说完,陈芷隐约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那眼神锐利又阴冷,只一眼便能吓得人鸡皮疙瘩起来。

她慌乱地松开迟宁的手往后退。

迟宁紧紧攥着那张纸片,锐角刺着她的掌心,疼痛感勉强让她维持正常。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薄知聿今年快三十了,可他怎么比以前还要好看点儿。

男人深邃浓烈的五官多了几分致命的成熟感,突起的喉结稍稍滚动,带着颈间那片荆棘文身起伏。

他文身了,在脖颈上。

从懒散敞开的衣领处,幽暗的荆棘藤蔓和他冷白的肤色形成强烈对比,文身很细,能看到上面栩栩如生的刺,也正好,这荆棘生在他下颌线的方向便停止。

也不知道是该说这图案还是位置选得好,配上他这张妖孽的脸……欲。

迟宁第一反应就是,太欲了。

总会让人忍不住地遐想他脖颈湿汗淋漓,沉迷情|色旋涡里的模样。

那样一双眼睛。

势必,无人生还。

她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他,他也不躲,直直地迎着她的眼神。

他还是变了。

比以前更有耐心,再也不会在猎捕前发出剧烈的危险信号,可只要稍有不对劲,那场毁天灭地的浩劫比起以往更甚。

迟宁不知道怎么说,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

她在和他的这场对峙里甘拜下风。

迟宁还在犹豫,下一刻已明显感觉到苏瑶朝她看来的眼神,淡淡的。

苏瑶说:“阿聿,时间不早了。”

“嗯。”他应。

那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了,苏瑶却没走。

女人这次没再穿旗袍,打扮得挺青春少女的,穿着优雅的公主裙。

“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

无论多少年,迟宁总是感觉苏瑶对她的敌意从未消减,甚至是与日俱增。

不过这也挺应该的,之前没看懂,她现在看明白了。

苏瑶太喜欢他了。

“嗯,好巧。”

“是太巧了。”苏瑶这句话咬字极重。

她无法释怀。

迟宁离开后,薄知聿为她自杀了。

就为了一个毛都没长齐,整天只知道矫情兮兮的破丫头。

薄知聿不是割腕,他是颈间的大动脉。死亡速度极快,只要几分钟,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幸好那天白涂怎么都觉得不放心,带着柏云圣去他家看了。

如果白涂没去呢?

在ICU待了大半个月,又辗转在柏云圣的咨询室。苏瑶不知道柏云圣到底是怎么治薄知聿的,大半年以后,薄知聿康复的第一件事是去文身。

后来,他的日常就只剩下工作,比整治薄明之前还要有野心,手段之狠辣让人无不啧啧称奇,无论是技术还是策略,都在市场上一骑绝尘。

按道理这样的薄知聿,比以前好了太多,他几乎不会出现暴躁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

可苏瑶只觉得毛骨悚然。

究竟是疯子可怕,还是一个知晓理智的疯子可怕。

这些年,往薄知聿身边、床上贴的女人太多了,他谁都看不上。白涂甚至还想过怪招,找了个跟迟宁气质差不多、年龄差不多的女星让他见。

男人眼神定格一瞬,仅仅是半秒便挪开。

那晚是薄知聿这四年来发过最大的火。

白涂问:“你他妈真就为了她这样?要是她死都补回来,你就等到七老八十非她不嫁是吧?!”

男人点着烟,那抹猩红照亮他颈间的文身,他突然笑了,笑声低哑磁性,眉眼的弧度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我有时候也在想——”

“我他妈为什么就是非要她不可。”

“……”

这四年的薄知聿,有理智、有野心,没有欲望,空洞又孤独目视一切,他把最真诚最热烈的那个自己杀死在迟宁离开的那天夜里。

苏瑶也在幻想,她究竟还要几年才能找到当初的那个他。

现在答案出现了。

只要看见她。

他就是活着的。

/

迟宁深呼吸,她在进门的路上不断做好了心理准备。

推开那扇门,男人坐在主位,包厢内两边公司的人头涌动,这么多人的室内,却连一句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安静又诡异的氛围。

迟宁对上男人那双浅灰色眼瞳,她脚步不知为何一动不能动。

边上的主管轻咳了两声:“阿宁来了啊,来,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长宁公司也是薄氏集团的总裁,薄知聿薄总。”

迟宁啊了声,她感觉几秒钟的路程她走出了半个世纪的的感觉,磨磨蹭蹭地挪到薄知聿面前。

啊啊啊她真是感觉她怂得可以。

对别人也没见她这么怂啊。

主管示意让迟宁握手,“阿宁——”

迟宁真感觉头皮发麻,她手伸在半空中,强忍着声音自我介绍:“薄总您好,我是迟宁,这次项目的技术顾问。”

她站着,他坐着。

迟宁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像扫描仪式的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薄总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美国总部高薪聘请的技术人员,您别看迟宁年纪小,她是南汀本地人,也是从麻省理工毕业的,双学位,多项——”

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我知道。”

寥寥几个字像砸进迟宁的心头。

主管眼力见也高,只一眼就道:“阿宁原来跟薄总认识啊?”

“以前认识的。”迟宁说。

还没反应过来,她僵硬在半空的手突然被人握住。

男人修长的手指与她礼仪性的交握,他掌心的温度很热,似乎烧得她每一处的掌纹都在发疼。

“是吗?”薄知聿桃花眼稍弯,语气有些玩味,“还以为迟小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

迟小姐。

这称呼可真陌生。

迟宁想抽回手,偏偏他手掌的力道加重,她动弹不得。

“是我该担心薄先生贵人多忘事,在南汀,怎么会没听过薄先生的威名。”

他很明显的,轻笑了声。

迟宁撇开眼,平常跟别人说官腔不觉得有什么,一跟他这么开口,她简直要别扭死了。

她掌心松开,温度不再灼烧她,却有更大的失落感拥堵上心头。

下一刻。

男人稍稍俯身,迁就她的高度与她对视,她撞进那千万星子的眼眸里,他声音懒散又缱绻。

“迟小姐,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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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欢迎回家。”

“迟小姐,欢迎回家。”

薄知聿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那时是她刚带着个小行李在他家门口等他开门,然后他开口就是这句。

当时迟宁还在疑惑这街溜子为什么这么离谱,跟第一次上门的人说“欢迎回家”。

现在是四年后。

他与她说的第二句话。

迟宁在美国四年,回到南汀,她飘飘摇摇在异国他乡的这些年,只有他跟她说过欢迎回家。

思乡和离乡之苦。

她那些藏得再深的情绪,他知道。

迟宁听懂了,唇边不自觉地弯起。

原来,当年不是他离谱。

是只有他能看穿,她总辗转漂泊着,无家可归。

公司后面的合作只谈了半个小时,薄知聿大概还真不是要故意放鸽子的,中间电话响个不停,后面半个小时一到他便离开了。

合作成功,迟宁得负责对接两家公司的内容,得做到让薄知聿那方满意为止。

她太忙,其实也没什么时间想七想八的。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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