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处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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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李连风中午不回来,李笑颜母女两个下了面,西红柿鸡蛋酱,抄了芹菜,豆芽当面板儿。鲁遥说:“一附院那边见习感觉怎么样?”李笑颜说:“很有当医生碎摧的感觉。”鲁遥说:“够不上医生吗?”李笑颜说:“不敢够。”鲁遥说:“吓成这样儿?”李笑颜说:“嗯,我还是小白兔。”鲁遥说:“才一年级而已,后面还有七年,慢慢来,别着急。”李笑颜说:“我感觉脑袋有点儿不够使。”鲁遥说:“努力的人都会这么想的,就是因为觉得自己笨,才更加努力,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反而会懈怠。”李笑颜说:“不知道北医的人都是怎么学习的。我听人说:越是优秀的人越是努力,越是富有的人越勤奋,越是智慧的人越谦卑学习。于是乎加大了两极分化,并非仅由社会环境和剩余价值剥削造成的。”

鲁遥说:“你已经有了努力的目标,只剩下去实现了。不要总盯着别人,努力做你认为最好的自己,形成独有的鲜明的个人风格。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只有烦恼。有道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放轻松点儿。自从我和你爸见过东浩以后,他就隔一个月打一次电话,已经寄了两次干果箱子,昨天又寄来了。”李笑颜说:“他除了寄干果就不会寄点儿别的?”鲁遥说:“他一定是想了很久,觉得寄这个最好了。”李笑颜说:“阿拉斯加鳕鱼、北大西洋三文鱼、北海道海参,这些都可以寄,还有燕窝、鱼翅什么的。”鲁遥说:“这丫头真刁钻。”

李笑颜说:“我还没有问你们,为什么就不给我生活费了?”鲁遥说:“你都是人家的人了,我们凭什么给你生活费?”李笑颜说:“可我还是你们的女儿。”鲁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李笑颜说:“我还没嫁出去。”鲁遥说:“真好意思说,都夫妻之实了。要不是你爸心软,见习的事我都不让他管。”李笑颜说:“妈,你这么狠?”鲁遥说:“东浩本来想让你上北京见习,后来你爸想让你回来,我倒是觉得反正你已经那什么了,不如跟着东浩吧。一次也是做,往后千百回就都是那么回事了。”李笑颜说:“妈,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露骨?”鲁遥说:“你做都做了,我说说有什么?”

下午,李笑颜翻了翻普外的资料,到市场里买了菜,回来做了晚饭。一家人吃过了,在客厅里闲谈。李连风说:“明天直接去普外找柯主任就行,拿着身份证、学生证、学校的介绍信。”李笑颜点头。

柯主任四十五岁,风采依然,只是两鬓略有些白,身材偏瘦高挑,小腹平坦,胳膊上有肌肉,脚步稳健,看的出是个保养的高手,闹不好还是个运动健将。

柯主任见到了李笑颜,说:“干活之前我给你几点建议:一、长的可爱是没用的;二、幼稚是没用的;三、要无比注重细节;四、不论干什么都要把自己当个人使;五、以病为师、开放思维、逻辑严密、不断进取。”李笑颜点头。柯主任说:“点什么头?回答我:记住没有?”李笑颜说:“是。”

李笑颜是个勤快的学生,去一附院的时候还有点儿抹不开,因为张和也做榜样,后来就放开了,变的见缝插针、无孔不入,这次回许昌,将这种优良作风也带出来,什么都积极的去学去干。在这里实习的有河科大的两个师兄,已经大五了,包全,高雨新,对李笑颜非常好,有半师之实。两个人住在医院的宿舍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泡在医院里,几乎把普外的所有杂活都干了,李笑颜裹在里面也跟着忙的脚朝天,包全告诫李笑颜:“不要觉得这些工作琐碎没用,凡是在这里付出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只要你肯学,找到学习的切入点,对你的理论学习是很有帮助的。”李笑颜点头受教。

李笑颜下班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到一楼大厅的时候,看到个身影,心中一震,好像是秦关。急忙赶过去看,已经不见了。李笑颜站在那里想:会不会是看错了,太想他,看到相似的人也会以为是他,越想越是他,一定不是他。李笑颜长出了一口气,回身出了大厅。

第二天早上去打球,看秦关好好的,没什么异常,更加确定自己是看错了人。然而这一天,他跟李笑颜一同离开了球场,李笑颜感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盯着他的眼睛傻在那里不动了。秦关那波光粼粼的眼睛一搭拉,从她的身边一语不发的走过去。李笑颜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据说失身的女人可以看出来,第一、是体味儿,做处女的时候会有一种自然乳香气,即人常说的乳臭未干;第二、眉毛,失身以后会掉眉毛;第三、嘴形,失身以后,嘴角会向下掉;第四、脖子、腰会变粗,屁股变大;第五、下肢姿态松垮,肉会松。等等,总之,迹象十分明显。

虽然此类说法可以肯定为毫无科学依据的杜撰,但是李笑颜做贼心虚,还是想一定是有哪里不同,也许是神情。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一个不了解男人的世界,只拥有一半世界的女子,他看男人的时候一定是新奇和迷惑的;而一个了解了男人的世界,拥有了全世界的女子,他看男人的时候难免成竹在胸,眼神里带着:哦,不过如此。李笑颜如恍然大悟一般想到:一定是如此,她的神情出卖了她,不可返生回退的神情,不可掩饰的神情,不可做作的神情。李笑颜把手按在额头上,哀伤而又无奈,在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是个妇人了。成熟的女人,再不能把天真当作借口痴颠疯狂,言行都应该稳重有度,讲究个韵致风雅。包括对秦关的爱,深埋。

李笑颜上了班,离上班的标准时间还早,包全和高雨新又早到了。李笑颜跟着他们两个人查房、问诊,报告给带教老师,记下他们开的医嘱,按两个师兄的建议把常用药的说明书找来,把药品的单剂量,每一种药的适应症,禁忌症,不良反应,背的烂熟于心。不止跟着医生干活、跟手术,有时间还跟着护士做护理工作。一天忙碌的下来,又到了天黑,李笑颜不是下班时间下班,而是天黑下班。从前想到的生活和工作清楚的分开,绝不相互干扰的原则,一上班就顾不上了,上了班就是病人,下了班就是书。

李笑颜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次他回了头,两人都是一愣,不错,是他:秦关。秦关面无表情的扭回头去,走了。李笑颜站在那里,心里波涛汹涌:他病了吗?想到他得了病,李笑颜恨不能立刻把他抱在怀里,倾尽温柔。李笑颜全身心的关怀秦关,连自己都感到厚颜无耻、不可思议,既然已经为人妇,竟然还能跟一尘不染的时候一样,关切他,甚至于更超从前,那种感觉如此深入,恰如曲径更通幽。

李笑颜一阵心慌,满腔情爱喷薄欲出,好一阵才稳住心神,也许不是他病了,那么,他妻子?儿女?父母?亲戚?或者朋友之流?他实在是不象个病人,李笑颜凶狠的断了自己的其它猜想,一定是他病了,亲爱的他,可怜的他,惊心动魄、牵肠挂肚的他。李笑颜不想去跟踪他,暗地里打听他,如果第二天早上在球场上看不到他,就到医院电脑里去查,直接去找他问个一清二白。李笑颜除了他本人,并不想了解与他有关的其他人,实在受不了那个刺激,可是如果他病了,李笑颜就想不顾一切的靠近他,照顾他,尽量不着痕迹,只说是球友吧,她甚至想到了见到他的妻子儿女该保持怎样的一种淡定。

李笑颜晚上跟爸妈一起就着绞股蓝茶吃了几颗程东浩寄来的碧根果,想了半天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又想心里想着秦关,跟他实在是缠绵不起来,又怕他听出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九点五十分的时候,程东浩的电话来了。李笑颜不想接,过了五分钟,他打来了第二次。李笑颜接了,程东浩说:“在干什么?不接电话?”李笑颜说:“上厕所。”程东浩说:“见习生活怎么样?”李笑颜说:“有河科大的两个师兄罩着,又学了好多东西,好多还没学到的东西,已经提前见习了。”程东浩说:“在脑外科吗?”李笑颜说:“普外。”程东浩说:“怎么不去骨科?”李笑颜说:“你们的骨科机器人小组又不要我,我去那里干什么?”程东浩说:“我们出了样机,我可以给你介绍,你会听的明白一些,我现在已经是半个骨科专家了。”李笑颜说:“吹牛不上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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