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散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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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荆凉夏大吃一惊,这酒后吐真言不假,吐瞎话的应该也有吧?

韩谕一个人深夜坐在凉亭里,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说出这么一句话,看他满面愁容和紧缩的眉头,一丝污秽还挂在嘴角,荆凉夏又重重地掐了一下他的人中:“喂喂,你不会吐得……呛死吧?”

韩谕猛地被掐,昏昏沉沉地又抬起眼皮,看他那副飘渺的模样,荆凉夏颤微微地试图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奈何他毕竟是个男人,自己瘦胳膊细腿的,根本拉不动这般沉重的人。

试了多次,韩谕只管自顾自地倒在那里,怎么拉都纹丝不动。荆凉夏见他找准了一方宝地就这么躺着了,无奈下,只得让他一个人先躺在那,急忙跑去了最近的后厨找樊叔。

“樊叔,你可是睡下了?”荆凉夏抬手猛敲樊叔的房门,直敲得门上那挂着的一串老蒜都快掉下来了。

须臾,待里面闷哼哼传来一声梦呓般的回应,房门终于打开了。

樊叔穿着里衣,睡眼惺忪地看着面前的人,待他看清荆凉夏发丝凌乱,衣服褶皱不堪,嘴上还有一丝血迹,顿时睡意全无:“招贼了?”

“世子,在西院的凉亭,喝吐了,我抬不走他。”荆凉夏急忙说道,不想这话一说出来,却是结结巴巴、磕磕绊绊。

“喝吐了?”樊叔圆睛大喝,不等荆凉夏反应,就转身拿起一件大外套,往身上一裹,伸手又将刚刚钻出被窝、正探头探脑的洪世宁一把揪出,甚至连门都来不及关,匆匆向西院凉亭快步走去。

荆凉夏跟着樊叔和洪世宁一路小跑着来到凉亭,见韩谕还是刚才那般模样倒在地上,荆凉夏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畅风和小花生不在这里,只他一个人坐在这一壶一壶地喝……”

樊叔大步上前,麻溜地将韩谕一把从地上扶起来,宽大的臂膀紧紧夹住韩谕,见韩谕根本无力自己站起来,樊叔看向荆凉夏:“去喊畅风和小花生,让他们熬碗醒酒汤。”

“他们在哪啊?”荆凉夏一听樊叔让自己去找畅风和小花生,一头雾水地问道,本来就很少见到他俩,这回让她去寻人,那岂不是大海捞针?

“你去喊,他们二人定然是被支开了,竟然让世子喝成这样!”樊叔指指洪世宁,洪世宁立刻点点头,转身便远远跑去。

见洪世宁走远,樊叔随即将韩谕大力担在身后,谁知樊叔抓了个空,一把将韩谕的袖子扯脱了,韩谕闷哼一声压在樊叔身上,樊叔吃力地又将韩谕的两手搭在肩上。

待好不容易将韩谕整个人担在了肩上,樊叔转身就要朝归雁居的方向走去,这时,樊叔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白了一眼荆凉夏:“你在一旁也不拦着,看看,怎么喝成这样!”

荆凉夏一听,愣在原地片刻,明明是自己刚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喝成这样了,为什么是她没拦着?

樊叔还未挪步,这时,只见洪世宁带着畅风和小花生匆匆赶来,畅风手中一件大氅,小花生则跟着畅风脚步疾疾,二人都没有半刻的停顿。

畅风一见韩谕整个人都瘫在了樊叔的背上,慌忙道:“世子说要喝酒,却不知怎么竟然喝了那么多,也不让我们近身靠近着。”

“世子好脾气,你们也好偷懒了。”樊叔没好气道。

畅风将手中大氅扬开,一股浓浓的兽皮味忽然冲来,直扑得荆凉夏连连作呕几欲后退,怎么自己对一张兽皮的反应那么大?荆凉夏看见那张大氅披在了韩谕身上,忽然眼前像见过一般,也是一张大氅,雪白的毛,将自己罩住,可是这个感觉只是一闪即逝,待她回神,眼前依然是不省人事的韩谕和吃力背着他的樊叔。

畅风这是瞥见了一旁边的荆凉夏,而小花生也才注意到荆凉夏的存在。洪世宁一身单薄的里衣,瑟瑟站在风中,抬眼悄然偷偷打量着荆凉夏,每扫一眼,脸就红上一分。

“暗卫!”小花生忽然一改平时的唯唯诺诺,眼中精光犀利一闪,话音刚落,只见十余个黑衣之人出现在周围,皆是死气沉沉之气。

“你搞什么?”畅风见状,回身一把揪住小花生的衣襟,目光炯炯中亦是透着一股杀气。

“畅风哥!你可别在这个时候优柔寡断,她故意灌醉世子,她定然什么都知道了。”小花生见畅风欲与自己动手,抬眼严词道。

荆凉夏怎么可能见过小花生这副架势,本以为他只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厮,帮着晋王府掌管着暗卫而已,却不想,这小花生还有另外一面,难道这整个晋王世子府一个个都戴着一副假面具看人不成?

畅风闻言,转脸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荆凉夏,面前女子衣着略有凌乱,长发散在两肩,嘴上还有一丝血迹,反观樊叔背上的韩谕,见他双唇红肿,像是被虫蚁叮咬一般,畅风日日跟着韩谕,心中立刻了然。

他红了红脸,撇开目光,道:“让暗卫退下!”

小花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畅风,见畅风不容退步的神情,小花生面色一沉,低声道:“都退下!”

十余个暗卫尽数隐去……

暗卫居然只听小花生一人吗?荆凉夏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难道,真如自己心中所想……

“你们两个都是吃白食的吗?这个时候还在管别的!世子被你们扔在这那么久,若不是荆丫头,世子冻死在凉亭里你们都不知道!”樊叔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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