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合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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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专政,乃是西夏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始于惠宗李秉常时期,即大宋的熙宁、元丰年间(1168-1199年)。当年李秉常即位时年仅八岁,由其母梁太后摄政,由其弟梁乙埋为相国,姐弟两人控制了西夏政权,长达两代,一门之中出了两位太后,两位相国,经历惠宗、崇宗二朝三十余年,期间曾经一度废掉了李秉常的皇位,权势之盛,比起现在的任氏来说,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赖文政道:“以昔日以梁氏之盛,最终还是灭族而亡,何况今日的任氏。老子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正所谓物及而反,又道是木秀于林, 风必催之。正因为任氏一族以经荣华显赫致极,甚至都凌架皇族之上,才更是危在旦夕啊。何况相国终是汉人,而西夏却是党项人的国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危矣,危矣啊。”

这番话说得任得敬心中大动,当年梁氏之亡,并不是因为祟宗李乾顺本身有多强的能力,而是因为李乾顺结好了辽国,取得了强大的外援,才能最终击败了梁氏,夺回了权力。而现在的形势,与当年实在太相似了,皇帝李仁孝正在拼命结好金国,逼得自己现在不得不退避到了灵州,在继续下去,当年梁氏的结果,只怕就是今日任氏的下场。

由其是赖文政最后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是深深打动了任得敬的心。西夏是由党项族建立的国家,这类少数民族建立的国家,一般对汉人都比较排斥,西夏自然也不例外。梁氏虽然也是汉族,但数代均与党顶通婚,属于蕃化的汉人,尚能够被党项人所接受。

而任得敬本是宋朝的西安州的通判,投降西夏之后,虽然逐渐掌控了朝廷大权,但始终却不被党项贵族认可。即使有些党项贵族为了获得高官厚碌,虽然屈从于任得敬,但任得敬的权势一但有所动搖,他们就立刻投到李仁孝那一边去了。现在任得敬能够信任的,除了任氏的族人之外,只有一些汉族官员,一个党项贵族都没有。

任得敬沉默半响之后,才道:“照赖先生的说法,我任氏一族是必败无疑了吗?”

赖文政等了半天,就是等任得敬说这句话,立刻道:“当今天下,能与金国相抗者,唯我大宋,因此相国唯有与大宋合作,方才能够保住任氏一族的荣华富贵。”

其实任得敬心里早就明白,李仁孝背后有金国支持,自己是万难抗衡,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南宋,取得南宋的帮扶,这样才能与李仁孝相抗衡。但他迟迟不肯派人去与南宋联络,也实在有难言之隐。一来是因为在金国南征时,自己曾出兵进攻南宋,恐怕南宋会记恨在心;二来如果自己主动去找南宋,只怕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了。而且任得敬也估计到,南宋不可能抵抗得了西夏与金国联手,也大有可能会来主动联络自己,因此任得敬并没有封锁与新会州的边境,其实也是在等着南宋派人来找自己。

但南宋一直没有派人来联络任得敬,也使任得敬大为焦心。就在这时任纯义主动来找任得敬,建议联络南宋。任得敬是何等样的人,稍稍一问就猜道,告诉任纯义这个办法的道士十有**是南宋派来联合自己的人,因此沉住气不理,只能着来人主动求见自已,这样好在与南宋的谈判中占居主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那知他沉得住气,对方也沉得住气,双方就这么耗了起来。而这时嵬名继忠出动大军进攻兰州,使任得敬大为着急。因为一但嵬名继忠获胜,自己的曰子就将更加难过,而一但宋军获胜,说不定宋朝会认为即使没有自己的帮助,也能战胜西夏,两头都落不得好。因此只好命任纯义去找赖文政来面谈。

两人一见面,任得敬又故弄玄虚,想给赖文政一个下马威。但赖文政也是成竹在胸,根本不为所动,任得敬只好主动撤梯子下。

赖文政接着道:“现在嵬名继忠正在进攻兰州,只要相国暗中助我大宋击败嵬名継忠的大军,则皇帝的权势必然大损,再甴相国出面收拾残局,我大宋退军,相国的声望必然大增,此消彼涨,在有我大宋在背后扶持,试问西夏国中,谁还能奈何相囯?”

任得敬听得也心中大动,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还是沉住了气,又道:“若是宋朝大胜之后,并不退军,而是乘机亡我大白高国,又当如何呢?” 这也是任得敬的另一层故虑,联合南宋虽然是好事,但若是给他人做了嫁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赖文政微笑道:“相囯多虑了,我大宋的世仇仍是金国,而非西夏。何况我大宋若要灭亡西夏,金国也绝不会坐视不管,以大宋一国之力,是无法与西夏与金两国相抗。因此我大宋只想在西夏国中,扶植一股亲近我大宋的势力,使西夏不能完全站在金国一边。”

任得敬听到这里,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赖文政继续道:“所以我们也绝不会帮助相国夺取西夏君位,而只是扶植相国的势力,能够与西夏国君互相牵扯,在我大宋与金国决战之际,能使西夏保持中立,两不相肋。”

任得敬听完之后,也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好,赖先生果然说的都是大实话,并没有欺骗老夫啊。”

赖文政淡淡一笑,道:“只有双方都坦诚以待,才有合作的可能啊!”

任得敬点点头,一拍座椅的扶手,道:“好,请赖先生回复大宋皇帝,老夫愿意与大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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