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愚弄紫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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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朱家大夫人尸骨未寒,朱家几个关键的人物已经要为朱瑞找个填房了。

可是,只要是名声好些,地位不低的人家,谁愿意把女儿送来做填房?

更何况朱瑞的年纪再大点,都可以当人家的爹了呢。

太夫人点了下头,这事一会儿要与儿子说个清楚。

要是这左相大人愿意帮忙,这事或许真还可以往好的方向发展。

门帘掀开,外头走进来一个丫鬟。

“太夫人,窦小姐来了。”

太夫人点了点头,命了两个儿媳妇坐下来。

紫晓坐着轮椅进来,她看着地上几个楼梯都被铺上了木头,心中微微一暖。

这朱家的人细心周到,自己坐着轮椅,上哪里都不太方便。

这几个楼梯之间都盖上了木板,倒是方便不少。

门上一个女子极为艳丽,她身着紫色的衣袍,白色的狐狸毛包裹着她的脖颈,露出一张极为美丽的脸。

便是自认不俗的二奶奶和三奶奶都不禁多看了紫晓好几眼,心中生了嫉妒羡慕之情。

娄锦也随着他人的目光看去,紫晓依旧坐着轮椅。

可眼看着,身子保养地不错。

她进来,便朝着太夫人躬了躬身,道:“紫晓见过太夫人。”

太夫人忙道:“快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昨天夜里府里走水,可有吓到你了?”

太夫人的语气温柔,任谁一听,都觉得亲切无比。紫晓自也觉得甚好。

她摇头轻笑,这才坐下来一道用膳。

“窦姑娘今年多大了?”太夫人见紫晓行动之时颇有礼有节,这样的女子又长得这样出尘,哪一点提出来都是极好的。

“已经十八了。”提起这个,紫晓的眉头不由得一皱,她已经耽误不得了,眼下十八的高龄,就算她是窦公的孙女,可外头那么多人指指点点。

对于紫晓的这个年龄,太夫人还是很意外的。

她看了眼紫晓,又问道:“可已经婚配?”

紫晓脸一红,摇头道:“尚未有。”不过……。

她正要说出已有婚约的时候,一只小黑狗闪了进来,朝娄锦的衣裙下摆爬了过去,一下子蹿到了娄锦的胸口。

娄锦的脸色一变,阿狸,你是属鼠的吗?

看来,夜里要把内衫洗一洗了。

紫晓方才见着一抹黑影一闪而过,感觉有些眼熟,却没看到这黑影,便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而她不知道自己那断了一半的话却在太夫人和那两个儿媳心中都泛起了点点波澜。

太夫人想着要问一问紫晓的家庭背景,这尚未婚配,若是身家都好,那真真是合适的了。

“不知道窦姑娘这次出远门,家中的父母可担心?”这回问话的是二奶奶。

紫晓低下了眉眼,苦笑了声,许是腿受伤之后人便越发觉得脆弱,也越是想念家人。朱家的人待她也好,初来乍到,她倒是愿意说点。

“父亲和母亲早早便去世了,一直以来是爷爷带着我。爷爷在朝中劳累,自我这腿出了问题之后也许久没见到他了。”

在朝中……

太夫人和二奶奶三奶奶对视了眼,三个人眼中闪过一阵暗芒。

能在朝中为官的,一是京官,二必定身份不低。

他们没再继续问下去,生怕紫晓生疑,这三人把话题移开,说了些别的。

娄锦眉头微微一挑,这几个人把主意打到了紫晓身上来了?

虽说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紫晓,可想到紫晓和娄阳,娄锦便觉得胃口一阵不舒服。

紫晓吃着饭,一双美目一转,便朝娄锦看去。

娄锦便是那样静静地站在太夫人身后,如此平凡,却也让紫晓无端端地生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是古怪。

好像,这个女子她认得一样。

“不知道这位?”紫晓看着娄锦,朝太夫人问道。

太夫人以为她是问娄锦为何要戴着面纱,解释道:“昨儿个主屋烧了起来,春晓去救火,却被火烫伤了脸,怕吓着我,便拿了面纱戴着。”

听着太夫人那语气,这应该是府上的老人了。

紫晓摇了摇头,定是自己的错觉。

初来乍到,又怎么可能会认识邺城的人呢?

被提及的娄锦,见紫晓低下头去,心才缓缓放下,方才被提起的时候,娄锦便拽紧了手。

虽说自己这时候弄了个伤疤贴在身上,可一个丫鬟惹了紫晓的注意,这要是被娄阳知道了,怕也会生疑来。

太夫人给紫晓夹了一块蟹肉,便道:“多吃点,看你瘦的。”

眼下,娄锦的眉跳了跳。

紫晓,已经不瘦了。

站在娄锦身边的冬雪夏雨和海棠都嘴角一抽。

紫晓确实生了一幅好眉眼,可偏偏身子略有些丰腴了。

紫晓自己也皱了下眉头,自从那日被娄锦撞地成了骨折之后,太医便命人加以大补,原本纤弱的身子眼下都胀气一样膨胀了起来。

别的倒是不怎么胖,这腰是一点一点壮了起来。

她却没有办法,这吃了坐,坐了躺,躺了吃,又怎么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我虽不知道你来邺城做什么,可你难得来了,便多在我们家呆着,你拖着这身子哪里都不太好去,要有什么事要做的,我们可以帮你传达。”

太夫人这话一出,便是拿定主意要让紫晓住在这了。

娄锦的唇缓缓勾起,她是越发对这个朱府产生了兴趣了。不知道太夫人要如何为娄阳来勾引紫晓。

她作为太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该有的戏份她自然不会错过。

便想着夜里让刘韬他们传一下消息,好让蓝妈妈莫要担心才是。

紫晓皱了下眉,她道:“既然来了,便要去找找。我来找……我哥,他离家出走,爷爷伤心,我不忍,便拖着这病体来找他了。”

哥哥?

娄锦心中嗤笑,这要是顾义熙真在这,难不成她还扮演一副兄妹相逢,喜不自禁的情形吗?

想到顾义熙那冰冷的脸,娄锦便不由得笑了起来。

能够想象,当时的画面必定是一个独角戏了。

“这好办,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我派人去找。”太夫人想着这帮人一家团圆,往后窦老一定会感激他们一家,这对与两家往后的关系,必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紫晓红了脸,她想着三皇子的眉目便觉得心神一颤,那被放在手心的帕子也不知道拧成了什么样。

她觉得手心发汗,身子微微有些热。

二奶奶和三奶奶看了眼紫晓,奇怪了起来。

怎么脸红了?

“是不是这屋里太热了?这冬日来了,开了地龙,可别出了什么病。”三奶奶道。

娄锦本还觉得紫晓与娄阳凑成一对,甚是不忍。

可眼下看紫晓的神情,却觉得厌恶非常。

这是思的哪门子的春?

被三奶奶提醒了句,紫晓才没有继续下去,她笑道:“我哥哥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唇殷红,五官若神,高大英俊,倜傥风流,学富五车,英雄豪气……”

这还是人吗?

太夫人听着,眼一晃,许久,等到紫晓用了无数个词来描绘三皇子之后,太夫人和二奶奶三奶奶尴尬地笑了笑。

这样的人万万里头都难以挑一,有这样的哥哥当真是自豪的。

可是,太夫人不得不怀疑,确实有这样的人吗?

可她还是笑了笑,夸了起来,“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妹妹就有什么样的哥哥呢,行,老身就替你去把你这哥哥找出来。你也别担心,这样优秀的人必然会引来诸多人的注意,许过几天就能找到了。你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是哪里都不好去呢。”

太夫人顿了下,又问道:“我派一个丫鬟给你使吧,你对这府中都不太熟悉。”

只见太夫人转过身来,目光在这四大丫鬟里环绕了一圈,最后落在娄锦身上。

娄锦的唇角抽了一抽。

她对这府更不熟悉……。

太夫人笑了起来,“春晓,往后你就伺候紫晓姑娘。她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知道我的手段。”

娄锦做出一副兢兢业业的模样,朝太夫人道:“春晓必定不负太夫人所望。”

太夫人不是想玉成好事吗?

娄锦虽不是很喜欢做这红娘,可她做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紫晓满意地点了下头,目光一转,绕在了娄锦的身上。

眼下,娄锦既不能揭发娄阳的身份,顾念着朱府上下若真发现了娄阳的身份,怕也会被娄阳杀了灭口。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只能等着一段时间搜索不到之后,娄阳以为她已经离去,这才好选择离开。

娄锦低着头,这顿早膳过后,娄锦便先与冬雪回了下人房。

与冬雪套了话之后,娄锦才知道,原来紫晓住在了离春晖园不远的宁苑。

要说这两个院子只是一墙之隔。

不知道是不是娄阳刻意,娄锦觉得这样的搭配大有深意。

隐隐觉得,或许有些事只有在关键的时候出手便行了,别的,或许会按照它的轨迹发展下去。

中午时分,娄锦便道了宁苑。

负责给娄阳送汤水的的任务就交给了海棠。

方一入屋,便见着紫晓掀开裤腿,正在挠着脚踝。

这一贯这样包裹着,脚上自然是奇痒无比,再有一些药闷着,便是难受地紧。

紫晓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

可终究不敢太往里头去。

木棍子将她包裹地紧,她把腿放得高高的,这才朝娄锦看了过来。

“小姐,这是给您送来的补汤,乃是太夫人用大骨头熬了一个早上呢。”娄锦揭开盖子,一股香味陡然飘了进去。

紫晓低下头来,眼看着自己越发丰满的腰围,眉头皱了皱。

这要是在宫中,倒是可以让栖人把这些吃不下的给丢了,只要皇后姑姑不在,便好办地多。

可眼下,这是在别人的府邸,还是人家太夫人亲手熬的,便如何都要喝了。

娄锦看了眼这上面漂浮的一层油,这在农村甚至在这个邺城,所有人都认为喝这大骨头炖的汤最重要便是喝这上头的油。

可紫晓不同,她吃多了山珍海味,又不是寻常人家,有的三五天才能吃上一顿好的,她可是顿顿吃,见着这油腻的那是一口都喝不下。

娄锦笑着朝她走了过去,将这篮子里头的盅放在了桌子上,便道:“窦小姐,这是太夫人一片心意,您可真是瘦。”

又听到这个字,紫晓忍不住抽了一抽。

见娄锦那脸上的薄纱,她眉眼一凝,主意便生了出来。

“你这脸当真是被烫伤的?”

娄锦点了下头,眼下,这可不是在那大庭广众之下,这里头也就紫晓的一个丫鬟罢了。

便是紫晓要看,那也无所谓。只是……

娄锦调皮地勾起了唇,希望紫晓的胆子比自己大一点。

紫晓道:“你竟烫伤了脸可要好好补一补身子,这东西我赏给你吃吧。”

娄锦摇了摇头,“奴婢知道窦小姐心肠好,可这是太夫人熬煮了一个早上特地让奴婢端给小姐的。奴婢感谢小姐,可也不敢轻易就吃了太夫人的心意。还请小姐喝了吧。这上头这油头正香,奴婢给您盛一碗来。”

说着,也不容许紫晓后悔,娄锦便转身拿出篮子里头的碗筷,盛出了最上头的油,那满满的一层油啊。

娄锦都怀疑在这样的冬日下,要是放个一刻钟不到估计就已经可以冻成厚厚的一层膏了。

紫晓的脸抽了抽,她眼看着这一碗油脂,感觉腰部的肉一颤一颤的。

“来,若是窦小姐喝了这一碗,那春晓就大胆地接了小姐的恩情,喝一点这汤来。”

娄锦心中转了几个弯子,剩下的东西倒真真是不清爽的。

娄锦本还担心做了丫鬟这段日子身子吃不消,好在看太夫人这阵势,娄锦每日应该都有好吃的给腹中的胎儿补一补。

眼下紫晓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自己每天给娄锦补身子,还给人安胎,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娄锦很清楚地看到了紫晓那略显僵硬的唇角。

紫晓仿佛还不死心,道:“要不,你喝了这上头的油,我就喝……”

她的话还没说完,娄锦当即就吓得跪了下来。

“奴婢这贱命,怎么敢吃了这么好的东西,小姐能留给我这些残羹,我便觉得小姐乃天仙转世。这油便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喝,更不能喝。”

紫晓原本还有点希冀的心陡然被堵住了。

这一瞬,她额角的青筋颤了颤。

那一整盅的大狗头汤,出去这表面的一小碗油,里头可是满满的好东西。

怎么能叫做残羹?

难道她一个从皇宫出来的眼见还没有一个丫鬟高?

紫晓抿了下嘴,犹如被强压着河水的牛一样,一脸险恶地看着那油脂。

娄锦双眼发亮地看着娄锦,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

紫晓本想着这个油少喝点,一会儿再喝点里头的骨头汤,可人家丫鬟都说了残羹了,她还能去喝?

见娄锦的双眼,紫晓不得已喝了一口,才一口,便觉得喉头恶心。

“小姐真真是对太夫人是好的,太夫人还以为小姐不会喝,还嘱咐奴婢,若是小姐一口都不喝,便也从此坐上轮椅,与你结伴。”

坐轮椅?

当真以为这轮椅是这么好坐的?

紫晓狠狠地抽了一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夫人如此盛情,她是如何都却不了的。

这下,是如何都推脱不掉了的。

紫晓紧闭着眼,一口将那些东西喝了下去。

这一喝,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真是恶心。

娄锦看着,朝紫晓福了福身子,这才接过碗道:“既然小姐已经用了,那奴婢就不打扰小姐午休了。”

她提着那一篮子朝外走去,一出去还在大声说着感谢紫晓的话。经过的奴婢婆子都知道娄锦得了赏,便看着娄锦在花园中吃这难得的好东西,也只能眼红,没人去告状。

娄锦酒足饭饱之后,留下了一小节肉骨头招呼了阿狸出来。

阿狸一蹦就抓起肉骨头啃地很勤快,还不时回头朝娄锦嘿嘿一笑。

而里头努力放松呼吸的我紫晓一个不顺,压住胸口当即叫来丫鬟送上痰盂,这一吐将一整天所有吃的都吐了出来。

没一会儿便吐得头昏眼花,晕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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