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于中好2(1 / 2)
与拓跋辛接洽的地点约在圣州还要往西三十里的长城关隘,距离燕州有四百余里。吴魏和谈,双方大军未撤,居庸关、檀州、景州一线都有鲜卑官军驻扎,最东头的平州北面又有女直骚扰,拓跋辛如果落在渤海女直手里,只怕比被自家官军捉住还要惨。他偃旗息鼓一路西行,一直绕到圣州西面,选了一处野外的偏僻关口入关。
兆言听说拓跋辛选了那么远的地方,立即就后悔了:“四百多里,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多天,太久了。”
颖坤并未多想:“还好吧,四百里很近了,还没有景州路途遥远。”
他委屈道:“那我就得十多天见不到你了。”
颖坤看他依依不舍的模样,心中也有些舍不得:“那我快马加鞭,早些赶回来。四百里轻骑急行,两天也能赶到。”
兆言道:“你不是风湿发作膝踝不适,还是别累着了,路上慢慢走,回来之后把这几天短缺的补偿给我就是了。”
颖坤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由脸上一红。
兆言嬉笑着凑近她:“或者走之前先预支了也可以。这段日子我可是严格按照你规定的,三天一次,绝无过度,你也不能借故克扣短缺我。十余天,先预支三次好了,如果时日延长回来再补。”
颖坤躲开他急色色的嘴唇:“三日间隔是为陛下龙体康复考虑,岂可预支补漏?陛下不是总说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这十多天都忍不了吗?”
她如果不愿意,他是没法在她手下讨到任何便宜的,袭击了半天连她一根寒毛都没碰着,丧气道:“如果你打小忍饥挨饿吃糠咽菜,稍微清苦一点自然不觉得;一旦大鱼大肉开了荤,再回去过清汤寡水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颖坤看他委屈扁嘴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吃糠咽菜,有那么苦滴滴吗?”
兆言趁机搂住她:“你不在我身边,我比吃糠咽菜还要苦。别说十多天了,就是十个时辰看不到你我都定不下心。末儿,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一刻也不要分离。”
颖坤笑意一僵,他趁虚而入打横将她抱起,放到榻上便要亲热。她回过神来,阻住他道:“陛下,今天不行……我、我身上不方便……”
他大失所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明天你就要走了。这期间不便骑马,要不你过两天,等身子好了再出发?”
颖坤道:“无妨的,不能骑马可以坐车。信使回报说拓跋辛已经到松州地界,大约再过五六天就能抵达边境,我得赶在他前面过去。”
“我就想多留你一会儿,晚一天分别是一天……”兆言不甘不愿地亲了亲她的面颊,忽然又想起一事,“我怎么记得上次信期是月初?才过了不到二十天,你又来了?”
颖坤低头含糊道:“我一向不太准……”
兆言道:“女人家的事我不太懂,不过十几天也太短了,而且这事如果无规律似乎很不好?”他握住她的手扣在掌中,觉得比平时更凉,肌肤苍白透出青色血脉,不是从前元气充沛气血旺盛的健康模样。他环过她腰间,两手合握把她的手扣在掌心里捂着,声音也低下去:“我听那位永安的老大夫说过,他们给你灌了一剂堕胎药,血流半月不止……身子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早医治,免得落下病根。这不会影响日后生儿育女吧?我还想儿孙满堂呢。”
颖坤半晌不语,兆言摇晃她道:“听到没有!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不许不爱惜自己瞎折腾。”
颖坤低声道:“嗯,已经看过大夫在吃药了。”
兆言在她身上嗅了嗅:“难怪气味和上次治风湿的不同。”
颖坤比拓跋辛早两天抵达圣州西北的石岭关隘。她只带了数十骑随行,先到圣州和薛亮会合。薛亮伤愈后,接替其父并入西路军,先守蔚州,后北上攻取儒州、圣州。这回他率领八千精锐步骑,两倍于拓跋辛的兵力,事先在石岭埋伏驻扎,务求做到万无一失。
拓跋辛是来归降的,见关隘墙头只有少数吴军守卫,没有起疑心,将马匹和军械交接给吴军士兵,为表诚意手下五千精骑也全都缴械。等手无寸铁下马步行的骑兵进入关隘,四下伏兵突起,将拓跋辛五花大绑,其余人等全都俘虏监押。那些士兵想要反抗,手中没了兵器,对方人数又远远超过自己,只得束手就擒。
拓跋辛是个鼠目寸光、纸上谈兵的佞臣,与南朝吴人接触不多也不屑于了解,以为他们都是刻板、教条、迂腐、愚蠢的儒生,又自认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投降南朝一定会受重用。吴国皇帝都同意了接纳他入朝为官担任要职,谁想他们竟出尔反尔,假意接受再倒打一耙?他恼羞成怒,指着墙楼上的薛亮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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