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别再安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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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人,草民犯了何事,劳您这般大动干戈?”

青年的嗓音很低,明娆又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她才将视线落过去,后脑便被人用力按进了怀里。

明娆的脸紧贴着虞砚的胸膛,唇角微微上扬。

真是个醋包,看都不能看啊。

那边青年的手指抵在自己护卫的刀剑上,往下压了压,叫那把对向虞砚的刀偏离了方向。

他像是什么都不怕,坦荡地往回走了几步,冲对方温文揖手,“草民乃是良民,大人这般对待,委实不妥。”

虞砚闻言却突然冷笑了声。

他们二人所站的距离不算远,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没人来得及反应,有什么东西突然飞向空中。

啪嗒,啪嗒,两道落地声响。

阿青低头看去,是一把折扇,还有一条……断臂。

虞砚出剑的动作太快,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地上那两样东西,再看到虞砚手中那把还未回鞘的宝剑,这才意识到方才那道亮光是什么。

哗——!!

青年的护卫将他又护在中心,侯府的暗卫也挡在了主子们的前面。

明娆从男人怀里钻出脑袋,没看清地上有什么,就又被按了回去。

“乖些。”虞砚轻轻拍了下她的头,低声道。

风止,树静。

周围寂静无声,空气好像都停止了浮动。

断臂躺在地上,却无人哀嚎。

虞砚松开了怀中人,把人交给阿青,自己往前站了一步。

暗卫让出通道,虞砚正对着青年。

白衣青年那条只剩了一半的手臂垂在身侧,细细观瞧,断臂断口平整,没有血迹流出,俨然是一只假肢。

他面上带着灿烂的笑意,目光灼热,盯着那个被团团护住的女子瞧。

瞧不见什么,但他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看。

目光狂热、疯癫,偏棕色的瞳仁里攫住那道窈窕倩影,口中还喃喃着:

“有趣,有趣,鲜少有人能只一面便识破我的伪装。”他偏过头,调笑道,“哎小美人儿,你是如何发现的?”

虞砚顷刻间被触怒,他握着剑,带着滔天的杀意,抬步就朝青年而来。

“是很有趣,陆庄主来到凉州,本侯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

还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夫人,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庄子”二字令陆云缈愣了一下,眨眼间,她面前两个护卫就被拧断了脖子,倒在地上。

眼前一晃,利剑刺来,她快速躲闪了一下,她退得很快,虞砚一招竟失了手。

二人一进一躲,竟是打了好几个来回都分不出胜负。

陆云缈躲闪得游刃有余,她低声笑着,“安北侯果然名不虚传。”

虞砚冷笑了一声,招招下了死手。

陆云缈只是躲,并不迎击,她知道自己若是硬碰硬,一定打不过对方。

“安北侯,你这么凶,是如何能娶到那样一位冰雪聪明的夫人的?”

陆云缈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下,一点用轻功躲闪,一边对着明娆的方向大喊:“小美人儿,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句‘夫人’露了馅。”

明娆即便出嫁了也不爱梳妇人的发髻,主要是嫌头上的发饰太多太重,虞砚也依着她,每天早上都帮她还梳闺阁女儿家的发髻。

不认识明娆的,光看头饰是看不出她已经出嫁为人妇。

所以方才相撞时,陆云缈脱口一句夫人,便已露馅。

“小美人儿,你有趣,我喜欢你,跟我走吧!”

“小美人儿,这样的男子一看就不懂风月,了无兴趣,同我回山庄如何?”

虞砚见这男装打扮的女子还在同他夫人说说笑笑,气得双目通红,周身的杀意也愈发浓。

他听不得让明娆离开他的话,一瞬间便被说得失去了理智。

凌厉的剑气波及到了近处的守卫们,光是剑风便能划破皮肉,遑论直面迎击的陆云缈。

陆云缈逐渐招架不住,她面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哎,安北侯,你既知晓在下的身份,就该怜香惜玉一些,奴家怎么说也是一小女子呢。”

明迟朗曾说过,越灵山庄现任的庄主是位姑娘。他还在信中写着,新的庄主似乎只有一条手臂。

虞砚不言不语,瞧准时机,眸中冷光凝滞,利落挥剑,一剑刺穿了陆云缈的右肩。

她那条原本就缺了右臂的肩膀,此刻又多了个血窟窿。

陆云缈肩膀上的血流汩汩往外涌,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仍笑嘻嘻的。

“安北侯,你也挺有趣的,若是我将你的宝贝夫人杀了,你会是什么反应?”

噗——!!

她不知自己碰到了虞砚的逆鳞。

陆云缈低头看向自己心口,那里扎着男人的剑。

陆云缈脸色骤变,她像是三岁稚童,方才还在说说笑笑,下一刻说翻脸便翻脸。

单手捂着心脏的位置,用阴毒的目光盯着虞砚,左袖一挥,淬了剧毒的暗器朝男人刺去。

虞砚挥剑劈开,再一抬头,陆云缈已逃之夭夭。

暗卫要追,虞砚缓了口气,低声道:“不用追了。”

明娆还在,他不能离开,而这些暗卫也没有一个人能追得上。

虞砚不会为了追一个敌人,就把明娆置身危险中。

他甩了甩剑,剑刃上的血迹顷刻间荡然无存,还剑入鞘,脚尖调转方向,朝明娆走来。

禾香捂在明娆眼睛上的手这才撤下。

明娆眨了眨眼睛,适应了日光,一抬头就对上男人阴沉晦暗的眼眸。

她心弦一颤,朝他灿然一笑。

还未扑向男人怀中,自己便被人抱了起来。

虞砚抱着人进了茶楼雅间,关上了门,便把人压在自己与门板之间。

“娆娆,”他咬着牙唤她,“她碰你了吗。”

“碰了衣角,算吗?”

“算。”他冷声道。

“那你帮我脱掉?”

虞砚定定看了她半晌,暴戾的情绪终于被安抚,抬起手,一言不发褪掉了她的外衫。

已经脏掉的衣裳被人随意扔在地上,虞砚又解开了自己的外袍,把她裹了进去。

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抱着人从房中走出,坐上马车,回了侯府。

……

铃铛声响了半宿才停歇。

虞砚低头吻了吻力竭的女孩,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手执宝剑,自侯府大门走出。

明迟朗名单中所示的,离凉州城最近的那处越灵山庄的落脚地,只一夜功夫,便被人血洗。

整个山庄已无一活口,只可惜陆云缈并不在此处。

虞砚浑身是血从庄中走出时,天才微微亮。

他面无表情地抹掉下颌上沾染的一滴血污,翻身上马,快些回去,还能赶得上明娆起床。

有些事他本懒得计较,懒得处理,可总有人要在他挑衅他的底线。

既如此,那就都不要再安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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