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当铺（1 / 2）

魔都，金融中心之地。

身为魔都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之一，这里每天都热闹非凡，车水马龙，时尚与商业交集。

在众多高楼大厦环立之处，其中有一条街道，依旧保留着三十年代老上海气息。

古老风貌的建筑在这片金融区域确实不多见，这里散布着不少大大小小的酒吧，让这里每天都热闹非凡。

这其中一间毫不起眼，布满壁虎藤蔓的中欧式房子前，门口的上面高高的挂着以‘当’字黑色白字招牌。

黄昏微凉，一位衣衫单薄，脸容憔悴的十七八岁少年，站立当铺面前，他神情犹豫，在门口来回走了几遍，最后咬了咬牙。

“唉……我也是逼不得已，等以后若有了钱，在好好偿还当铺老板的损失。”方小星无奈道。

像是鼓起很大勇气，方小星踏入了当铺里面。

入门一个巨大的当字木板挡在面前，方小星轻车熟路的越过木板，进入的里面。

巨大的‘当’字木板抵挡在大门前，乃是当铺行的规矩，俗称‘遮丑板’，是为了不让街上的行人看见谁在典当，这种设计多多少少让典当者保留一点尊严和侥幸的意味。

“老板，典当东西。”方小星大声喊叫一声。

若说遮丑板是为了典当者设计，那么高高在上的柜台和铁笼，则是为了显示柜面的高高在上。

来当者把物品高高奉上去，只求柜面接受典当，能够获取到钱财。

处于高处的柜面往往高人一等的姿态，下方典当者则显得卑微。

“咳咳……来了。”

当铺里面一阵咳嗽声响起，一道沧桑无力的老者声音传出来。

柜台上，一位佝偻矮小的老头慢慢的爬了上来，他身着‘八爷灰’，也就是当年八路军的抗战衣服，看服饰应该是五六十年代改款后，类似中山服的款式。

本应绿色的衣服洗得灰白，但是帽子上的五角红星却依旧鲜艳显眼。

老头执着的把这件衣服整理的一丝不苟，仿佛这里面记录着他曾经的那段挥洒鲜血的岁月。

他的脸容苍老犹如树皮，沧桑的目光看着下面，道：“小子，这次又要典当什么？”

方小星腼腆的脸色浮现一丝不好意思的羞红。

没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典当东西，而他每次拿出来典当的东西，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方小星本身乃是乃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孤儿院的规定14岁以后便不得留在那里，14岁那年他从孤儿院出来，被安排到街道上扫大街的工作。

这三年来他一直规规矩矩的清扫着大马路，哪怕是炎热的天气，依旧披着一件密不透风的厚衫和马甲。

可是，在三个月前，他在马路清理垃圾时，和一位宝马车女子发生冲突。

当时也有正义的民众出来相助，灭了宝马女嚣张的气焰。

可是，方小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渠道，找到了自己顶头直接投诉，那宝马女颇有能量。

没多久属于没签合约的方小星，直接便辞退了。

这三个月，方小星陆陆续续找过其他工作，可惜在魔都这种大城市，洗碗工都是专科毕业生，大学生毕业直接去搬砖。

方小星一没文凭，二文化程度低下，三没啥工作经验。做过几样工作没多久便被辞退。

走投无路下方小星发现了这一间奇怪的当铺。

“我要典当……这些……”

方小星面色窘迫，只见他把一件破旧的儿童衣服，还有一面巴掌大镜子，一个书包。三样东西败在了上面。

这些东西一看就像从垃圾堆内翻找出来，衣服肮脏，书包的肩带断开，镜子更是破裂无法使用。

一看就是别人丢弃的垃圾。

这也是方小星窘迫的原因，这些垃圾物品，无论是谁都不会要。若是拿到其他典当行，恐怕方小星立即被人撵出去。

但这也是方小星疑惑之处，因为这个典当什么都收。而且，收取的东西不是以物品的贵重衡量。

比如一颗翡翠玉石在这里的典当价值，甚至不如一本破旧老书。

具体老头以什么方式衡量这些物品的价值，连方小星都不知道。

老头煞有其事的接过了这三样垃圾，拿出了老花镜带上，神情端详，仔细的检测翻开，他的模样不想有假，而是真真正正在认真观察这些东西的价值。

方小星脸色窘迫，双手不好意思的扭捏着衣角。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欺骗老头。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垃圾，能有什么价值可言。

“镜子十块，书包五十，童装衣服两百……”老头淡漠的报出了价钱。

方小星突然一惊，道：“怎么会值这么多钱？老爷爷，岂是你不用给那么多……”

“你要当多久，还是当断？”老头直接打断，冷漠问道。

方小星心中涌起一股亏欠，这些垃圾送给别人都没人要，可是老头却给出这么高的价钱。

犹豫了一会，方小星道：“当断。”

典当物品都会有一个时期，当票就像一个临时合同，在这段时间内典当者都能够赎回来。

而‘当断’则是把物品直接永久性典当出去，不在赎回。如此典当通常价钱也会高一点。

“破镜子一件，破烂书包一个，破衣服一件，一共260，当断给你300。”

老头一丝不苟的在当票上写着，然后把钱和当票一起交给了方小星。

方小星犹豫了一会，没有去拿，三百块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那是一笔大数目，可是，拿这些钱让他觉得心中有愧。

“老爷爷，要不你给少点？”方小星腼腆不好意思道。

“傻小子，老头我做生意，难道亏不亏还不清楚？”

老头毫无表情的脸上，稍微波动了一下，但语气依旧淡漠。

“我知道这些东西不值钱……以后，以后我会还你的……”方小星眼眶发红，默默的拽紧当票和三百块的大钞。

那些三样物品那是他从垃圾箱内找到，能值多少钱他还不清楚，心中越觉得亏欠老头。

方小星倔强的低着头，转身准备离去。

“小子，等一下！”

可是这时，老头的声音突然响起。

方小星离去的脚步突然停住，但却没有回头。

“小伙子，老头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当铺除了老头，别无他人。在这段时间内，我想聘请你帮忙看护一个月，一个月后给你应有的报酬。”

灯光下，老头的面色大部分遮挡在帽檐影子下，无法看见他的眼睛，他的表情。

“你是说，你要雇佣我？”方小星回过身，问道。

“是的。”老头道。

“那好，我帮你看管这间当铺，不过，我不要你的任何报酬。”方小星抬起小脸倔强道。

这一个月来，方小星一共典当过四次，心中对老头充满愧疚，觉得自己欺骗了对方。

竟然对方提出这要求，方小星想以这种方式回报。

“小子，我这件当铺可没那么简单，里面的东西昂贵着。若你能在这一个月内保证它们完好无损，我给你一万块的报酬。”老头道。

“我说了，我不要你的任何报酬！”方小星倔强道，

一万块，对于现在的方小星而言，乃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是，心中那股倔气和尊严让他无法接受下这笔钱。

“呵呵，你先随我进来看完你的工作要务，在开口如此说吧。”老头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

他缓缓的离开了柜台，没多久柜台旁边的铁门突然打开。

“进来吧。”老头站在门口道。

方小星看了过去，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头的全部面貌。

一米二三的佝偻的身躯，瘦弱如同木材，仿佛一阵风吹过就会倒下。但是，身上的那一声八路军服确一丝不苟，打理的干干净净。

苍老的国字脸，显得有些严肃，双鬓发白，垂暮将朽。

他召唤了方小星一声，便转身回去。

方小星急忙跟上去，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当铺里面，忍不住好奇的观看周围。

当铺里面保留着旧式风格，一个两米高的保险柜靠在墙上，保险柜上青色的油漆掉落的七七八八，铁锈弥补，仿佛摆放在那里好久未曾用过。

房间内的中间摆放着一张躺椅，前面则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当票，执笔，还有账本等等东西。

内部的一切看起来普普通通，和电视内寻常的当铺没什么两样。

一路直通，当铺铁笼正对着一扇大铁门，让方小星惊讶的是，大铁门竟然是电子锁。

古老的装饰唯独大铁门属于现代科技，但是却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老头大手放在铁门上，扫描过后。

“咔嚓……”铁门自动打开。

老头手中拿着方小星典当的三样物品，对着后面招呼道：“跟我进来吧。”

方小星急忙跟上，在他进入后，身后的铁门自动关上。

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切，更让方小星惊惑万分。

在这房间内，一排排的柜子排列，玻璃柜子如同蜂巢，就如同商场的存放箱，不过玻璃制造柜子，可以清楚的看见存放箱里面摆放的东西。

方小星看了眼里的东西，却见箱子里面千奇百怪，什么东西都有。

发锈的音乐盒、拳头大的夜明珠、老式收音机、大喇叭的黑胶唱片机、紫檀盒子……

这里面有一部分，拿去废品回收站也不为过，但有一部分却价值惊人。可是，这些东西都被统一摆放，珍藏在玻璃柜子内。

这让方小星疑惑万分，通常的当铺，越是珍贵的东西，越应该小心翼翼隐秘存放。

每一样典当物都应该根据它的价值不同，有着不同的存放方式。

可是，在这里所以的摆放东西，却毫无规矩所言，无论贵重还是回收废品，都一律摆放。

在一排排的玻璃柜子前面，则是一张紫檀木长桌，桌子前两张紫檀木椅对方，桌子上摆放着账本，一旁放着墨腚和墨台，几只毛笔垂挂在笔架上。

“小伙子，坐吧。”老头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下，一抬手对方小星道。

方小星从疑惑中回过神，坐到了老头的对面，开了开口，准备提问什么。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过，这些等你答应我的雇佣，自然会告诉你。”老头淡漠道。

滴滴滴……

就在这时，在黑暗处一阵轻微的响声传来。

“主人，您回来了！”

从黑暗中，一道电子声音传来，随后只见白色高个机器人，迈着双腿向着这里走来。

白色机器人一米七多，全身金属白皮。口鼻手眼样样齐全，它的模样就和《澳门风云》里面的傻强极为相似。

不过，这个机器人身着汉服，古老的中国风衣服，穿在机器人的身上，却显得不伦不类，甚至有点滑稽。

“这是机器人？”

方小星惊惑的看着来到近前的机器人。

二三十年代气息的当铺里面，竟然有如此高科技机器人。

“老板，请问要喝什么？”

机器人的声音流利，智能发达。

“大白，武夷山的大红袍还有一点，就冲大红袍吧。”老头道。

“是，主人。”机器人大白回应道。

只见它的腹部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套红木茶具，还有一个个青花瓷杯子，和一盒茶叶，开始冲泡起来。

从大白的冲泡手艺来看，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仿佛茶艺大师。

不过，让方小星惊奇的是，这么大一套茶具，大白是如何拿出来的？

以它的腹部的空间，根本容纳不了这大的茶具。

“小伙子，现在我们该谈正事了。”老头转过头，直视方小星道。

方小星精神一振，危襟正坐，道：“老爷爷，你帮我多次，我替你看管当铺，不需要任何报酬。”

老头树皮一样的脸笑了，露出一口黄牙，道：“小子，你可知道老头我当铺典当真正值钱的是什么吗？”

“你拿来的那些东西，我给出的是公道价格，公平交易，不存在任何刻意帮忙。”

就在这时，大白把冲好的大红袍摆到了两人面前。

老头拿起大红袍，浅浅的噙了一口。

方小星还是第一次喝这等珍贵的名茶，他拿起象牙一样的瓷杯，在里面橙黄明亮的茶水，散发出一股淡淡而持久的幽香。

茶水从喉咙直下，柔润醇香，回味甘甜，让人唇齿留香。

方小星喝了一杯后，不舍的放下茶杯，却没有在喝。

“老先生，不管怎样，你这几天都帮过了我，无论交易公不公平，我都要感谢你。”方小星确实执着道。

老头笑了笑，指了指桌上方小星今天典当的东西，在一指存放在玻璃箱内的各种物品。

“小子，在你眼里贵重的东西，在我这里不一定有价值，而你眼里一文不值的东西，在我这里可能价值连城。”

“你还是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委托，帮我照顾当铺一个月？”

老头所说的话，让方小星觉得莫名其妙。

“我愿意，不过这钱……”方小星依旧执着自己的意见。

“你这小子，罗里吧嗦的，竟然答应了就行。”

老头子说着拿起一张纸和毛笔，迅速的书写出了一张契约书，推到了方小星，道：“你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便行了。”

方小星看了一眼契约书，里面的内容简单，由甲方委托乙方看管当铺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内，乙方为当铺代理店主，刻意随意使用店主权力，甚至一个月不开张都行，但必须确保甲方当铺内东西无损。

若是完成了，甲方将给予乙方一万点报仇。

方小星看向甲方上的签名，落款：天机。

“老爷爷叫做‘天机’？”方小星还是第一次知道老头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会，心中暗想大不了一个月后，天机老头要给钱的时候，自己推脱了便是。

想到这，他拿起毛笔，扭扭曲曲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契约成了！”

天机老头一把拿过契约，难以想象他苍老的身躯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

“竟然我们达成了契约，一些秘密你也有资格知道了。”天机老头交叉着双手，浑浊的眼神，犹如鹰眼一样看着方小星。

方小星挺直坐正，直视对方，岂是他的心中对当铺一直充满好奇。

“小子，你可知道一件物品真正的价值是什么吗？”天机老头淡漠问道。

方小星停顿一会，道：“是它值多少钱？”

不过，随后他自己便否认了，若是真的以金钱衡量这些物品的价值，那么他捡回来的垃圾，也不会值那么高的价钱。那些昂贵的物品，也不会和普通物件一起摆放。

“我们当铺收取的，并非物品世俗的价值，而是它本身包含的记忆体价值。”天机老头道。

“记忆体价值？”方小星更加疑惑了。

“不错，就是一样物品里面包含的记忆体。一样物品，待在主人的身边，它会记录下其主人的经过。就像无形的灵魂体，岂是物品早已经拥有了和主人共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