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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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说来话长。”宾利.班纳特吐了口气,“其实他并不是对你感到生气,而是在憎恨,剑士先生你的身份。”

身份......?泽维尔起初有些不解,但当他看到宾利较深的肤色之后,他又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儿子,他仇恨的是米诺斯人,并把这种思绪,放在了我的身上?”

“正是。”宾利点了点头,再一次为儿子的所作所为表示抱歉,“因为他觉得,如果没有,原谅我用这个词语,如果没有你们米诺斯人的话,瓦西里基人的生活就不会那么艰苦。”

“再加上,我的父亲,在这次食尸鬼入侵中不幸丧生,他也就更加认定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米诺斯人,从而迁怒于剑士先生你。”当谈到自己的父亲之时,宾利的眼眸忍不住伤感起来: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和先生你完全没有关系,所以我为他这种以少数人的行为而概括上你们全部人的举动而道歉一声。”

“并且,你们可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们需要任何酬劳的话,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会协助!”

“酬劳就不必了,呃,或者等我师傅回来再说。”泽维尔摇了摇头,本想自己决定,却又不知道子爵会怎么想: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到底我的同胞,对你们做了些什么,才会让你的儿子如此仇恨他们呢?”

“可先生......”宾利有点犹豫。

“你是害怕我作为米诺斯人,会接受不了吗?放心,你就当我根本不是他们的一份子吧,而且,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的,我用我未婚妻的名字卡洛琳做证。”泽维尔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吧,其实我不是不相信先生,但既然先生这么说了,我就大概说说发生了什么吧。”宾利叹了口气,向泽维尔道出了他的故事:

“首先,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瓦西里基,原本是一个独立的王国。”

“我们的语言,文化,服装等都和米诺斯人不同,直到四十年前,瓦西里基被米诺斯帝国征服了,原来的国王相继被废,土地也被你们所占领,从而沦为了你们的臣属国,那时候我大概是几岁吧。”

“不过对大部分人而言,国王是谁并不重要,其实我们并不介意你们来统治我们,我们只关心平时的生活过得如何,而你们米诺斯人一开始对我们也不差,所以一切都显得平安无事。”

“直到大约十多年前吧,那时候我到克里特城读书,听闻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先生你知不知道,就是你们米诺斯人,和北方的伊拉克利翁人,你们称为野蛮人的家伙,爆发了一场战争。”

“而这场战争一打就打了很久,大概年期我不知道了,但据我所知,它用光了你们米诺斯人的财产,从而导致国库空虚。”

“没钱之下,你们帝国的国王为了敛财,便把魔爪伸向了我们瓦西里基人,要求我们缴纳更多的税金,以及国内的资源。”

“而国内的地主们,自然是不肯出这笔钱的,他们将那堆税项分摊在我们身上,又征召我们前去挖矿,将挖到的资源卖给米诺斯人,从而获取税项的减免。”

“就连我们最近之所以离开村落,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你们米诺斯人多收税了,那地主自然就需要更多资源,便征召我们前去挖矿了......”

“然后这一挖矿,就刚好碰上了食尸鬼入侵的时机。之后的事情,我想先生你都知道了。”

宾利的意思,泽维尔能完全明白,早在克里特城,他就和莉亚娜目睹了在总督府门前的示威,原居民们所反对的,正是帝国加收税项的情况--帝国为了收复古尔尼亚北部,不得不加征军费。

然后,这笔多收的税项,又被本土的地主转移到了平民身上,要求他们前去帮地主挖矿,以获得足够的资源减免税项。

宾利.班纳特,还有其他的村民们,便是其中的一份子。

他们被迫离开自己的村子,远去遥远的矿坑,留下老弱病残,守护自己的村子。

而就在那个时候,刚好有食尸鬼来袭,里面的村民自然奋勇反抗,但缺乏足够人力的他们终究还是失去了部分珍贵的生命,比如宾利的父亲,又比如刚刚那些父母的儿女们......

一切就像蝴蝶效应一样,从最初的野蛮人入侵开始,谁会想过这会导致远在瓦西里基的一条村子,发生这样一场惨剧呢?

泽维尔摇了摇头,在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宾利的思绪了,也许他和他儿子一样,都很仇恨泽维尔这种米诺斯人。

不然的话,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的儿子如此仇恨米诺斯帝国,肯定是因为父亲的教育,导致出现了这种情况。

并且根据刚才的话语,宾利.班纳特明显对整件事的情况十分了解,他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不仇恨米诺斯人。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将部分人的行为,放在全部米诺斯人的身上,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泽维尔这位救下他女儿的人表示感激,没有把对帝国的愤怒,投放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泽维尔对宾利说道:“我能理解你儿子对我们的仇恨了,也为你的父亲,因为我们的关系去世而感到抱歉。”

“不,那不是先生你的错,我们怪的只会是我们的地主,还有你们的帝国政府,对于你们,我们是不会怪责的,因为我们知道,我们都是被帝国欺压的人,就像兄弟一样,不应该互相歧视大家。”宾利摇了摇头,慢慢开口说道。

听到此言,泽维尔顿时震惊了一下,因为这无疑是有点马克思主义的味道了,他不得不承认,宾利.班纳特说的没错,在国王的欺压之下,并不只有瓦西里基人受到不平等的待遇,就连米诺斯帝国本土的人,比如佐明托斯的东区居民,也遭受着类似的遭遇。

所以他们真正应该反对的,是那些贵族阶级,地主阶级。

可问题在于,华勒斯子爵本人,好像就是那些贵族阶级,就连他泽维尔,也快踏上这个步伐了,他事实上是在我反我自己,既得利益者要让出利益,除了血腥冲突,似乎没有太多办法。

他突然想到了那些在首府和平示威的人,当时他听闻那是一个争取自治权的组织,如果这个组织有所发展的话......毕竟他们又不一定只在克里特城发展,肯定能收获很多的信众。

而眼前的宾利.班纳特先生,为什么他会对这段历史这么清楚呢?他明明只是一位普通村民啊,但当泽维尔联想起他到过克里特城读书的经历,以及他流利的米诺斯语,泽维尔的脑海中,顿时编织出一个大网络出来。

思考至此,他忍不住回应道:“我十分赞同先生你的意见,米诺斯帝国这种行为,是不为神明所允许的,我们应该组织行动去反对它,反对它们的所作所为。”

“先生你也这么觉得啊。”宾利.班纳特为泽维尔能理解而感到高兴,“你说的很对,我们就应该建立组织,举行......”

他本来是想继续说下去的,但是一个人影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切。

那是宾利的儿子,达西.班纳特。

“父亲。”他看了眼泽维尔,然后又转移视线,“玛丽说她想见你一面,你能去陪陪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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