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2）

蔡夫人的老来女也就比黛玉大个两三岁的样，蔡夫人也确实听喜欢黛玉的，过了没两天就给黛玉下了帖子，蔡雅卉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花宴，黛玉禀告了贾母，收拾好了自己也就带着王司服过去了。

蔡雅卉算不得是个大美人儿，赶不上三春，蔡姑娘一身水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书卷美人儿，她这种人就应该喝着一杯清茶，在蒙蒙烟雨中带着一丝忧愁的看着诗书，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忍不住去亲近她。

黛玉道“伯母安好。”蔡夫人笑着把黛玉拉了过来，指着蔡姑娘说道“这就是我那小女儿，小名儿叫雅卉，你叫卉姐姐就行。”复有跟雅卉说道“这是你两个师弟的姐姐，小名儿叫黛玉的。”

黛玉道“雅卉姐姐。”雅卉道“玉儿妹妹。”蔡夫人笑道“好孩子，都道后面玩去吧，别再我这儿居着了。”

雅卉笑着拉着黛玉走了，雅卉笑着跟黛玉说道“二位师弟常和娘亲提前你，娘亲又常和我说，早就想见见玉儿妹妹了，就是你们一直守着孝，两位师弟为了读书没法子不出门，就是不好请了玉儿妹妹过来，这回可算是见到了。”

黛玉笑道“他们倒是没怎么提过雅卉姐姐。”

雅卉笑道“自从前些年我爹爹收了徒弟，娘亲对这些个事儿管的就比较严，几个师兄弟大都没见过我，倒是我几个侄儿跟着他们一起上课，我知道的倒是多了些。”

黛玉笑道“皓宇那孩子淘气，当初好像还打赌赢了府上一个哥儿的一个连环玉佩。”

雅卉笑道“那是我那四侄儿的，他们那更淘气的时候也有的是呢，赢东西的都是好的了，打赌抽手板的都有。”黛玉一直含笑听着，雅卉看黛玉喜欢听，就又说了好些皓轩皓宇上学时候的小事儿。

黛玉又是笑又是无奈道“当初在家时都是安先生教导他们两个的，我看着还好，就以为他们两个到府上也是个听话的呢，谁知道如此淘气，回家了一个都不说，要不是今儿个见了姐姐我居然一点都不知。”

雅卉不在意的说道“他们男孩子都那个样子，我们家的几个小侄儿也都是一个样子，玉儿妹妹回去了千万别说两个师弟。”

黛玉笑道“看雅卉姐姐的面子上，就绕了他们，等他们在家犯了错，让我抓到了在罚他们。”

雅卉道“好。”

黛玉属于来的最早的，也是蔡夫人的意思，让雅卉先和黛玉熟悉熟悉，等一会子各家的小姑娘都来了，雅卉也好帮着介绍。

第二个到的就是柯大人家的女儿，一个比雅卉还要大些是个庶出的女儿，一个只有四五大的是嫡出的女儿，雅卉介绍道“这是林大人家的黛玉。这是柯大人家的幼伯，幼安。”

三人相互见过，过了一会子又来了三四家的女孩子，这里面的人都是认识的，雅卉只为黛玉一人一一介绍了一下，十一个女孩子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柯幼安和雅卉一样都是老来女，柯夫人比较宠她，养的她性子有些单纯，趁着没人的时候还偷偷过来和黛玉说道“玉儿姐姐，我妈可好了，你要是在你外祖家呆的不开心，就来我家啊，我妈可喜欢女孩子了，玉儿姐姐长得这么好看，我妈可喜欢你了，前几天我妈还在家里夸你来着。”

弄的黛玉哭笑不得，柯幼伯看到了赶紧过来把自己妹子弄走，歉意的看着黛玉说道“望玉儿妹妹别在意，幼安年纪小了些，家母还来不及教她规矩。”

黛玉不在意的摇头道“幼安才多大点子呢，说起来我也应该是高兴才对，幼安妹妹要不是喜欢我，也不能邀请我不是。”

幼伯看黛玉真的没有生气，这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本来幼安这么小是不应让姐姐领着出门做客的，可是柯家和蔡家的关系比较好，幼安也喜欢出门，柯夫人不舍得居着幼安，也就让人一起带过来了，临出门前柯夫人千叮万嘱的让幼伯好好照顾幼安，要是黛玉真觉得幼安的话是特意说的，生了气，回家让柯夫人知道，那她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蔡家接触的都是清贵人家，各家的女孩子不说是出口成章的，肚子里也有几两墨水，蔡家暖房里出来的水仙也很好看，有那么几分意思，几个大些的女孩就说是作诗，黛玉自是没有反对，几个小些的就让人点了香在哪里看时间。

黛玉不说挥笔就来，也是好的，不一会子就写了出来，其中一句却笑涪翁太脂粉，误将高雅匹婵娟。更是让众女子夸赞不已，成体诗句是蔡雅卉得了魁首，黛玉次之，柯幼伯在次之。

为了今天的赏花宴雅卉没少费心思，午饭过后，又是投壶双路等游戏，到了晚上各女子都是尽兴而归，黛玉上马车的时候都有些恋恋不舍了，雅卉抿嘴笑道“等过些日子了，家里的两株兰花开了，到时候咱们姐妹在好生聚一聚。”

黛玉笑道“雅卉姐姐可不行忘了。”

蔡雅卉笑应了，说道“必是不敢忘的。”

王司服看着黛玉兴奋的有些发红的小脸笑道“姑娘今儿个玩的可是尽兴？。”

黛玉笑着点头道“太尽兴了，上次玩的这么开心的时候，还是在扬州刚认识颜姐姐的时候呢。”那时候的黛玉不知道贾敏的病情，不知道林家的危机，只是一个在父母娇宠下恨不得一辈子都长不大的小女孩。

而且也难关贾宝玉都说为嫁人的女孩子是珍珠，就是柯幼伯这个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庶女，也是开心多够忧愁，过的很是知足，没有柴米油盐子孙后代的烦心，众女子都保持着一颗纯真美好的心。

蔡家兰花开的时候黛玉没能去看成，又走了两家亲友，就传来一个消息二月二十四日北庭关破。

大量的难民往京城方向涌来，最先到的难民已经在城外安营扎寨了，比较庆幸的是现在天气暖和很多，晚上有个火堆大多冻不死人，就是有去世的也多是生了病或者是老人和孩子，京里的大户人家大都拿出了米面等物来救济灾民。

荣宁二府自是不例外，秦可卿陪着尤氏过来了，二府商量好了也好一起行动，这还是黛玉第一次见秦可卿，之前总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秦可卿不愧是曹公笔下第一美人儿，将来的自己什么样子黛玉不知道，只是如今这幅萝莉样子，跟妩媚婀娜的秦可卿比起来，可让人家甩出三座山去。

听着她们要说话，黛玉等和尤氏可卿见礼过后也就要走了，这时王夫人笑着问道“外甥女可也要是出粮救济灾民，要是的话咱们两家的粥棚子离的近些，到时候也好照应。”

黛玉笑了笑说道“粥棚子应该已经办上了，大都是在蔡大人他们家附近。”你办粥棚也不是随便办的，黛玉的祖父是有爵位的，林家跟勋贵的关系也挺近的，问题是林如海是实打实的科举出身，你没事往勋贵堆里挤什么挤，这不是等着让人戳林如海脊梁骨呢么，读书人的嘴巴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王夫人听黛玉拒绝了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黛玉也就跟着三春宝钗一起出来了。

探春笑道“不知林姐姐家里这粥棚子是怎么弄的，府里倒是常弄的，要是人手不够让老太太派两个人给林姐姐也是好的。”

黛玉挑眉笑了笑，不知是不是真的让惜春给刺醒了，这刺玫三姑娘倒把自己身上的锋芒收了好些，上孝顺祖母嫡母下关心姐妹兄弟，就是对黛玉这个客居表姐也不再是吃醋捏酸的小姑娘样子，到是让黛玉高看了一眼，黛玉道“这些事家里在扬州也是常做的，跟着娘亲也看了几次，到是还好。”

惜春问道“宝姐姐家的粥棚也都弄起来了么。”

宝钗温和的笑了笑道“都弄起来了，就是家里也是今年刚进京，租子收的也都是银子，粮食到没有多少，这时候去买不知道能买到多少。”

黛玉道“过个几天南方的粮食也就都运过来了。”

宝钗笑了笑说道“那自是好的，到时候也能多救些难民。”

宝玉道“那些鞑子真真可恨，更可恨的是朝中那些国贼禄鬼整日里就知道享受，这个时候到没了声音。”

黛玉看宝玉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这点多无知的人能说出这话来，宝钗看着黛玉脸上都快掩饰不住的不耐烦，在看到宝玉那副讨好的样子，宝钗咬的后牙都疼了，就这还扯出一丝笑容来。

陈司籍一面和黛玉往回走一面摇头说道“老太太不把宝二爷的性子好好收收，将来不说让他成器了，等将来分了家，能不能鼎立门户都是问题。”

黛玉摇头道“前头珠大哥哥那么年轻就去了，老太太二太太伤心不已，到了二表哥这里怎还会逼迫他，二表哥还是个有来历的，人人都说他将来是有大造化的，老太太二太太只会更加宠爱。”

黛玉不想在说贾宝玉，问道“先生，这王先生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我总感觉这心头直跳。”

陈司籍看了看时辰道“快了，带了那么多人出去，怎么都会没事儿的。”

黛玉点头，今年林家的庄子能送粮食东西的黛玉都让他们送粮食了，林家储存的粮食实在是不算少，自家放粮办粥棚就是天天不断火的煮粥也能煮上个两三年，更何况自家的粥棚是不能如此的，不能超过官家太多。

黛玉就让人把好些粮食送到弘文寺去了，弘文寺还是比较靠谱的，在灾民刚到的时候寺里就自掏钱买了很多粮食，免费发放给灾民，黛玉和弘文寺的大和尚也是接触的过，对他还是比较放心，苏杨去给林家办粥棚了，弘文寺那里就是王司服去的。

等了又有一会子王司服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还好，说道“各家的粥棚都办起来了，也有人家把一些粗布衣裳什么给分了出去，还有发放药材的，咱们家采买的那些药材也跟着发放了一些。”

王司服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串佛珠，递给黛玉说道“这是那空无大师给皓宇的，说是大师从小就带着的。”

黛玉放下心来，要是前方打仗后方民变，那才是真热闹，这会子听说外面情况还好，挺欢喜的把佛珠拿了过来，真不是什么好木头，最普通不过的桃木，只是日日让人拿在手里变得光滑无比，身子带着一种岁月的光泽，让人看了心生喜欢，空无大师从小就带着的佛珠不知是多少人想要而不得，黛玉高兴的问道“大师可还说别的了不成。”

王司服摇头道“他们那些方外人，那里肯说的那么清楚，只说让皓宇带着就好。”

黛玉小心的收了起来，说道“等晚上皓宇回来就给他戴上。”

黛玉把佛珠给皓宇呆上，好生叮嘱他道“要小心些，不许带着它淘气听见没有。”

皓宇乖乖的应了，黛玉才高兴的笑了。

难民的到来并没有影响京里的歌舞升平，只是大户人家男子出门多带了些护卫，女眷在自家取乐，少有像外走动的。贾家的女孩少有在外走动的时候，黛玉姐弟前两年都在守孝，这日子过的和往日到也没有太大区别。、

宝钗探春如今对黛玉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探春偶尔还会提点迎春两句，到真有了几分姐妹和睦的景象，宝钗更是常常过来和黛玉说话，这日宝钗过来的时候黛玉正和惜春做针线。

林家的绣娘都是从扬州带过来的，正经的苏绣，贾敏去世前对黛玉这方面管的不多，守孝后黛玉才认真学了两年，和正经绣娘比不了，平时绣个小东西也算不错了。

宝钗拿到手里看着，高兴的说道“好鲜亮的活计，看不出林妹妹的手如此之巧。”

惜春背对着黛玉吐了吐舌头，黛玉没理她，说道“花样子是四妹妹画的，颜色是先生选的，我不过是往上缝几针罢了。

宝钗微微笑了一下，也就坐下来和黛玉惜春说些家常，宝钗道“这些日子外面多了那么些难民，林弟弟出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些。”

黛玉道“都带着护卫呢，都在内城治安还算好的。”

宝钗叹息道“这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是个头。我听我哥哥说城外的难民又多了好些。”

黛玉比宝钗更关心一些，听言道“是啊，往常粥棚一日最多两三石粮食也就够了，如今怎么要三石半才够。”

宝钗微微一顿没有说话，薛家的粥棚一日不过是一石半的粮食，就这薛姨妈还嫌弃有些多呢，薛家自家没有存粮，派粥的粮食都是现买的，正值战乱粮价上涨，加上下人中保私囊，薛家一天怎么也点搭进去四五十两银子，一日半日的到还好些，这都有一个月了，薛姨妈就有些心疼了，昨个儿还说要把薛家的粥棚扯了。

前方的战事还在胶着着，鞑子攻不下兰城，大启的军队也不能把鞑子赶回北庭关外去，难民一天一天的增加，黛玉不出去还好，蔡大人特意领着皓轩皓宇等人去城外走了一圈，皓轩皓宇回来后不光给弘文寺送了更多的粮食，更让苏杨从江南买了不少送到弘文寺。

今个儿皓轩皓宇又跟蔡大人去了城外，这个时辰也快回来了。

惜春看了看时辰也知道皓轩皓宇要回来了，起身道“宝姐姐，咱们回吧。”

宝钗道“今个儿我可要在林妹妹这里好生吃上一顿，四妹妹也留下来可好？”

惜春道“轩哥哥宇哥哥出去一天了，这会子也快回来了，姐姐这一天都是担心着的，要是咱们不在他们还能进来和姐姐好生说会子话，等咱们闹完了，他们两个也都要到做功课的时辰了，姐姐怎么好去打扰，宝姐姐要是吃东西明个儿中午吃多少都是有的。”

宝钗脸色微红的起身道“我就是跟四妹妹玩笑一句，四妹妹这小嘴跟刀子似的，真是一句都不让，罢罢，不跟你闹了，咱们现在就回吧。”

黛玉没有虚留，而是起身送了宝钗惜春回去。

皓轩皓宇回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黛玉问道“这是怎么了。”

皓宇有些闷声的说道“姐，那些难民又多了好多，而且生病的越来越多，好些人都死了。”

皓轩皱眉道“姐，前方的战事好似更严重了，给爹爹去信的时候告诉爹爹一声吧。”

黛玉在担心也只能应了，明知林如海现在知道京里的情况肯定比黛玉姐弟多，可是写信的时候还是把京里的情况都告诉了林如海，

贾母完全把贾宝玉当个姑娘养着，自从战事爆发后就一直没让宝玉出过门，宝玉是个有姐姐妹妹就行的，日子过的到也不无聊，那天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史湘云，磨着贾母要去把史湘云接过来。

贾母算了算史湘云的孝期，点头应了，史湘云的嫡母，史太君的侄儿媳妇前几年去世了，史湘云作为大房唯一个血脉，肯定要老老实实的在家给嫡母守孝，等史湘云孝期过了，贾母一时也没想起她来，这会子宝玉提起，贾母也就派人去把史湘云接了过来。

黛玉正在手腕上绑了小沙包练字，正写着雪鹃进来跟黛玉说道“姑娘，老太太那边的玻璃姐姐过来说史家史大姑娘过来了，老太太让姑娘过去见见呢。”

黛玉写好了笔下的字问道“可是老太太的娘家，双侯史家的大姑娘。”雪鹃道“是。”

雪鹃上前把黛玉手上的沙袋解了下来，雪翠领人进来伺候黛玉梳洗，黛玉穿着淡绿色潞绸褙子白绸竹叶立领中衣鹅黄色的挑线裙子，梳着小高髻，带着白玉夕颜花头链子，既不喧宾夺主，也挺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