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阿库的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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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弦笑道:“他若是见过那三道菜,必然会收下的。”

穆圳川回想着那三道菜,似乎并无特别之处。又看了看菜牌,那三道菜打头的三个字合起来读音不正是随了“古桐村”吗?他倒是听宫中人提过一嘴,故皇后本是来自古桐村,倒不知阿库同它有何缘故。

正说着话,有跑堂送上了几道菜,却不是梁粟,看来梁粟已经出发了。

两人吃完饭菜,便坐在包间里焦急地等着梁粟回来。外头跑堂来训问了两三次是否要添茶水,可见是想“赶”他们走了。穆圳川索性点了一壶最贵的茶,跑堂终于没再过来催促。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梁粟才打了帘子进来。海弦忙问道:“他可有说什么?”

梁粟道:“只问了派我送食盒的人是男是女,再没有旁的话了。”

海弦微微有些失落,点点头对穆圳川道:“今日出门忘了带银两,倒是要劳你破费了。”

穆圳川微微一笑:“您只管吃喝尽兴便是了。”

安然回到宫里,海弦终于收到了甫翟寄来的平安信,她欢天喜地的拆了信,虽只寥寥数语,却是字字如千金。海弦把信笺仔细收好,又写了一封回信,也只写了“珍重,勿念”四个字,从烛台上摘下一支蜡烛,沿着封口慢慢滴出一排烛泪,直到烛泪风干,才唤来崔屏,说道:“一会儿把这封信交给采买太监,命他们明日一早寄出。”

崔屏正要去办,海弦却道:“晚些时候也无妨,并不是什么急信。”她微微一怔,又听海弦道,“陪我走一走吧。”

两人沿着御花园一路走着,海弦时不时说起一些关于含芷和鹊儿的事,或伤感、或惋惜或不舍。崔屏只是安静听着,一言不发,海弦忽然道:“含芷若是还在这里该多好,你们一静一动,有些地方却又十分相像。”

崔屏咂咂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

天色渐渐暗下来,掌灯太监已经开始一路燃灯,海弦顺着掌灯太监点起的灯笼慢慢走去,见两位公嫔正坐在亭子里剪窗纸。圆桌上点着一只素纱灯,火影幢幢,她恍惚想起了那年同含芷一道剪窗纸,她嫌弃自己笨拙,含芷却总是不厌其烦地教她。

海弦忽然神色一动,对崔屏道:“你去内务府另一些彩纸来。”说着先行回了栖凰宫。海弦把彩纸堆满圆桌,从自己宫里找了三四名宫女一起围在圆桌边剪纸。

毕竟同座的人是公主,几名宫女遂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握着剪刀的手也是僵硬无比,落在位置上如坐针毡。海弦原本想把自己箭的窗纸展开给她们看,见她们一直拘束着,于是扫兴地叹了口气,干脆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管自己埋头剪着。

只有崔屏没有半分拘束,在靠近窗子边的位子前坐下来。手外头大雪纷扬,屋里却是温暖和煦,炭炉子里的银炭换了一次又一次,就连堆在案上的彩纸都含着丝丝温度。崔屏见海弦不说话,便也安静地侍弄着手里的彩纸,殿里安静异常,唯有剪子唰唰的声音响在耳边。

崔屏落剪子的动作极其娴熟,未多时,面前那一叠彩纸都已被剪成了各色花样。她选了一些样子最好看的花样子往窗户上贴,窗上融了一层雪珠子,因此彩纸刚覆在纱窗上,便牢牢地粘在上面,浑然天成。

海弦手指一滞,放下剪子看着窗户上的“松竹贺岁”问道:“你学窗纸的功夫是谁教的?”

崔屏微微一笑,说道:“回公主,是奴婢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教的。”

“从前我有一个好姐妹也有如你一般的手艺,我剪纸的功夫就是她教的,可惜我脑子笨,连她的三成也学不到。”海弦悠悠一叹,有些怅然地揭下贴在窗户上的剪纸,说道,“剪个和合二仙吧,你会吗?”

崔屏的笑容忽然僵硬在脸上,似是在等她说下去,不防她忽然沉默下来,遂只得点头说道说道:“奴婢会,只是剪得不好看。”停一停,她又问,“公主说的那个姐妹是从前在栖凰宫的含芷姑娘吗?”

海弦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崔屏抿了抿嘴,迟疑着问道:“不知含芷姑娘因何走得早?”

海弦定定地看着她,她顿时有些守住无措起来,像个做错了事被长辈发现的孩子,脸上一忽儿青一忽儿白,目光躲闪着。海弦突然朝大家摆了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去,我有些话要同崔屏说。”

崔屏手指一颤,拈在手里的一对和合二仙在剪子下生生碎成了两半。

宝路领着众人退出大殿,海弦微微笑道:“你无须惊惶,坐下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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