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昔日伊人,今安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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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的琴音响在前厅。偶尔错漏个音色,四姑娘背心微微汗湿,不明白为何今日阿兄过来,旁的一句也不多说,只命她先奏一曲《振鹿》。

顾臻有些分心。一边忙***错,挑弄琴弦;一边偷眼觑他隐在白雾之后,喜怒不辨的脸色。

随着最后一个散音落下,顾臻伸手控住琴弦。的掌心,透出她心底的忐忑。

“阿兄,《振鹿》已毕。”他不说话,她心里没底。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像极了燚哥儿犯错时,垂首认罚。

顾衍见她眼底除了敬畏,再无其他。不由有些失望。

到底不是她,不及她三分聪敏。他这胞妹,奏乐时分心旁骛,枉费他特意为她留了体面。

本以为顾臻年岁到了,亦是听进去世子妃为她说的好话。他一改之前见面便说教的做派,想她到底是女儿家,有些事说得太明白,恐伤她颜面。

然则这效果……不提也罢。

他搁下茶盏,暗自思量:对顾臻,从头到尾,便不该听阿瑗在他枕边,吹的甜甜腻腻的耳旁风。

这一曲《振鹿》,颂的是列国时期商家女秀娥,强求来一桩亲事。因是勉强,之后夫妻离心,男子另娶,秀娥一生不平,终不得善果。

顾臻既不能从中领会弦外之音,他便抛开委婉暗示,照旧,明着训话。

“世子妃已将你心中属意之人,告知为兄。命你奏《振鹿》,便是要你歇了这心思。贺帧,非你良配。”

他如此果决不留情面,话音一落,四姑娘脸色唰的就白了。终于想明白,今日为何阿兄有闲情,听她抚琴。

世子的脾气,她最是清楚。惯来是说一不二,今日明着说了不许,再是搅缠,也不会回心转意。

脑子里乱哄哄的,顾臻咬牙,头一回鼓足勇气,固执的,僵直昂着头。她从来都怕他,在他面前,大气儿都不敢喘,更不敢放肆。

可这一回,这一回……想起夜里几番出现在她梦中之人,她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惶然无措。

她想反驳,可对上他淡淡的注视,她只觉浑身冰凉,片刻不到,便吓得含了泪。

心里有多少不甘不愿,堵在喉咙。硬撑着与他对峙,她手指按在琴弦上,一不留神,被刮出道口子。鲜红的血珠滴在琴案上,也污了瑶琴。比起她心底的惊慌,竟浑然觉不出痛来。

这时候她无端就记起,仿佛是春日,那一日世子妃拉着她手,和善笑言,“你那阿兄看似待人严厉,只他并非不讲理之人。如他那般常年身居高位,难免身上威仪甚重。便是不板脸,瞧着也唬人。你若心里有话,不妨镇定些,言之有物,与他直言。”

这话出自世子妃之口,看似不定管用,可她如今已是再无后路。不如孤注一掷,权且一试。

“阿兄。阿兄当日也是抢亲,抢了嫂嫂进门。”顾臻缓缓起身,低着头,目光闪烁,不敢看他。绞着手指头,大胆道,“阿兄最初遇上嫂嫂那会儿,嫂嫂与阿兄,未必就如眼下这般,举案齐眉,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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