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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军的将士们对于改换门庭加入宋阀旗下并不怎么抵触, 毕竟这年头参军打仗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就是为了养家糊口, 宋阀显然很符合大家的需求。再加上少帅军并不需要打散和重组,如此平稳和谐的军权过渡让犹有顾虑的弟兄们也放下了心来,愉悦地加入了宋家军的阵营, 两军合并,一齐撤离了天城山脉。
秦王军并没有追击, 李世民面色很差地目送敌军离去,好一阵胸闷气短, 连狠话都没力气说了。
倒是少帅军的中高层们且惊且疑地发现他们的军师不见了……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 寇仲默默地撇开了脸:解释就是掩饰,他还是什么也别说了。
寇仲讪讪然地落荒而逃,策马奔向了宋家父子所在的中军, 徐子陵也反应很快地溜了, 徒留下杨公卿来面对“如狼似虎”的众人。
“执着于真相”的宣永等人当即就将杨公卿围了起来,追问道:“宋阀主对少帅的态度怎样?还有, 你们四个人去三个人回, 越军师他人呢?”
“诸位都是大才,陛下当然不会亏待,只等我们回军彭城,肯定各有升迁。”杨公卿摸了摸胡子,老神在在地说。
彭梁会的女当家任媚媚抹了抹脸上的血迹, 恶狠狠地“呸”了一口,道:“少在老娘面前故弄玄虚,升官发财是你们这些臭男人的事, 老娘只关心少帅的前途,还有那个姓越的,是死是活也得给我们个准信吧?!”
刀山火海、同生共死的情谊,绝非等闲。若说对于大头兵来说,只要有钱有粮,主子姓什么都无所谓;那么对于谋士和将领们来说,领导者的魅力和兄弟义气才是他们拼命效忠的基础。
宣永也颇为忧心地说:“副帅的职位听起来风光,实际上就很难说了。若主帅是皇帝亲任也就罢了,怎么说都是少帅的岳父大人,如今换了太子爷来做主帅……少帅和他的关系如何?”
众人不禁想起当年他们听闻了宋师道身受重伤、就快要完蛋的消息,寇仲立刻就心急火燎地赶往岭南“讨好未来岳丈”外加“争夺遗产”去了,结果现在人家太子殿下还活得好好的,那寇仲岂不是……怎么想都很不妥啊!
杨公卿显然也听说过那些旧事,脸色越发古怪了起来,直等众人都快急上火了,他才慢吞吞地说:“陛下对少帅很好,太子殿下对少帅只会更好,至于那个姓越的军师嘛……你们自己看吧。”他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中军,跟在宋缺身旁的两骑。
“哎?!”任媚媚揉了揉眼,吃惊道:“那、那个人该、该不会就是姓越的……”宋师道的衣服和盔甲都还没换,只是脱掉了面具而已,这样一看,是个人都懂了。
“宋阀立国为越,师道而无惑……原来如此!”宣永的脸都憋红了,捂着肚子闷笑道:“少帅曾说他和越军师是情同兄弟,原来他们根本就是契兄弟嘛!”
越国太子和少帅之间的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堂堂的太子殿下不可能无聊到易容加入到妹夫的军中,大家也终于明白了当年寇仲那样焦急地奔去岭南,才不是为了求娶宋玉致,而是为了探望情郎啊……
杨公卿斜眼瞧着宣永,嘲讽笑道:“之前你还不让我去打扰少帅和陛下的翁婿叙话呢,若非老夫察觉到有问题,硬跟了上去,又怎能挖到这个真相?哼,姜还是老的辣!”
宣永哈哈一笑,道:“主帅是越军师,少帅的安危前途都不用担忧,那我也就放心了。老杨你得意什么,先前你还怀疑越军师是奸细呢,那是你这颗老姜辣过头了吧?”
“我并没料错,他确实是其他势力的人,老夫的这双锐眼,你们这些后辈是羡慕不来的了。”杨公卿微微仰头,毫不掩饰他的得意之情。
“你料到他是其他势力的人,却料不到他同时也是少帅的男人……”任媚媚既感慨又好笑地说:“难怪从前我每调戏少帅一次,就会被军师分派到令人郁闷的任务,还当那小子是看上老娘了呢!”
宣永失笑道:“幸好任大姐你没有因此而反调戏军师,否则只怕少帅的井中月就要见血了。”
“老娘只爱俊的,那小子的模样我还看不上!”任媚媚娇笑一声,随即双目迷蒙地说:“不过我算是看走了眼,原来他的真容如此俊俏,比少帅更有味道……”
“少犯痴了任大姐,现在我们都是少帅的陪嫁了。”
“陪嫁也可以爬床的,要不要老娘教你几招?”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笑得我腹痛!”
少帅军的高层们越聊越兴起,笑声远远地传扬开来在血腥的战争间隙,还有什么能比开开他们主将的玩笑更让人放松的呢?说实在的,结契兄弟的事情在军队里还真不少见,除了寇仲和宋师道的身份比较特殊,其它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耳清目明的寇仲显然听到了少帅军众人的笑谈之声,他本来还想假装没听到,但徐子陵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笑得直打跌,“少帅啊少帅,我是否也是你的陪嫁呢?”
孰料本来正和儿子交流近况的宋缺蓦地转头道:“若子陵也愿意加入我宋家军的话,任何职位都可以任你挑选,就算是太子妃也不成问题。”
迎着寇仲和徐子陵目瞪口呆的表情,宋师道乐道:“阿爹说得有理,别人也就算了,若是小陵的话,我确实可以额外赠送一次爬床的机会。”
“爹你老人家居然也拿我们开玩笑!”寇仲悲愤了,“还有陵少,你敢挖我墙角我就和你拼了!”
“为什么你不去跟‘允许’我爬床的太子殿下拼了?仲少真是偏心到了极限。”徐子陵翻了个白眼,笑道:“倒是阀主太让我意外哩。”
宋缺微笑道:“我就不可以开玩笑了吗?况且我也不全是在开玩笑,子陵的才华和本事确实让我中意,太子妃已经满额了,那驸马爷怎么样?”
“满额”这个词立刻安抚了寇仲,他得意地给了好兄弟一肘子,抬手格挡的徐子陵略略苦笑道:“阀主你实在是太直接了些,我暂时还未有成家的倾向。”
“大家都是自己人,直接些才最显诚意。”宋师道温然笑道:“小陵你还喊阀主就显得太生疏了,即使阿爹做不成你的岳父大人,喊声伯父岂不是自在很多?”
徐子陵颔首笑道:“宋伯父但请放心,不需要再加筹码,我与宋阀的关系早已密不可分。倒是至今我才确定,宋伯父和二哥果然是一脉相承的……英明神武。”
宋缺彻底满意了,宋师道倒是哼笑着说:“其实小陵你是想说老奸巨猾吧,直说就好了,从前你也没少损我。”
“二哥真是诚实,”徐子陵伸手搭在寇仲肩上,撇嘴笑道:“这让我越发担心仲少这只猪仔了,笨猪掉进狐狸窝里,不被啃个一干二净才奇怪哩。”
宋缺表情奇异地笑了笑,对于徐子陵的说法深有感触:他的大儿子正是狐狸窝里最狡猾的那一只啊。
并没感应到老爹的腹诽,宋师道不置可否地轻笑道:“陵少你真是越来越像老妈子了,干脆就做仲少的陪嫁老嬷算了。”
徐子陵呲了呲牙,策马扑过去和宋师道徒手过起了招来,两人都没用多少功力,就是纯拆招闹着玩,打得不亦乐乎。
宋缺转而看向寇仲,见他对此摆出一副“早已习惯”的态度,对“猪仔”的称呼也没多大反应了,不禁哑然失笑,招了招手,说:“少帅靠过来,我们说说话。”
寇仲点了点头,控马与宋缺并骑,便听得对方询问道:“你近来于刀法上可有什么新的领悟吗?”
听到这个问题,寇仲不由得便想起了他在磨刀堂里被宋缺胖揍的日子,不过现在宋缺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更不可能在三军面前把他揍得爬不起来,所以寇仲也没了局促的心思,侃侃地谈起了他的种种感悟……“大致就是如此,我把战场上的体悟加进了刀法之中,略略调整了井中八法,按二哥的说法,这就叫‘兵法入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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