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河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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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听来的说法,这褚知白刚上任时还算个好官,不亏待百姓,可这几年却变得古怪起来,将政务通通交给副手顾在堂处理,自己则经常在山野田间转悠,有时又会钻入府中,一两个月不见人影。

这也便罢了,前几年旱灾,褚知白忽然说要修河坝,大家只当是他为了让新阳不再被天旱所囿,倒也支持,哪怕干活的人都吃不饱肚子,哪怕听说他将税银都用在了河坝上,大家也只是私下里发发牢骚。

修河坝的同时,褚知白还时不时在应天台求雨,也就是我救下晚晴的那个邪门仪式,求得多了,自然有撞上下雨的时候,当然,对寻常百姓而言,这就是求雨起了作用,所以大家还算能忍受这位府尹的种种行径。

直到去年蝗灾开始,连年颗粒无收的新阳终于扛不住了,城中许多人被活活饿死,可褚知白一意孤行,放着灾民不管,仍旧一心修坝,百姓怨声载道,他也不闻不问。

听到这些,我心头火起,统领一方的父母官,不以百姓苍生为念,领着朝廷俸禄却当了甩手掌柜,灾荒如此严重之时,不仅不想办法赈济灾民,反而将人财物力空耗在那劳什子河坝上。

究竟是什么河坝能如此金贵?为一探究竟,我又去了趟沙河。

兴许是因为几乎没有百姓能有多余力气干活,这里显得异常冷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有气无力地拖着脚步抬木头。

不远处的河边站着一人,面容冷峻,骨骼分明,正望着浑浊的河水思索着什么,身后跟着我见过一次的尚山雄,不用说,此人定是褚知白。

忽然,河坝方向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是一个力气耗尽的苦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褚知白和尚山雄忙向着那边走去,我也远远地跟上。倒地那人被其他几名苦工扶起,但看样子他已失去神智,软软地瘫作一团。

尚山雄俯身看了看,冲着那几个苦工喝道:“偷什么懒?赶紧干活去!”

苦工们虚弱地看着他,嗫嚅道:“我们实在太饿太累了,让我们休息一下吧,不然都像二根一样,就差断气了。”

尚山雄不为所动,骂骂咧咧道:“看他肿得那副德行,又是灰菜吃多了,早说了那东西不能多吃,活该!”

一名年轻些的苦工被他的话气得满脸悲愤:“不吃灰菜,还能吃什么?再说,哪里还能多吃,灰菜也已被吃尽了!”

“老子天天没给你们发粮吗?”

“每日干这么重的活,那点粮够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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