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秦淮河畔(2 / 2)
却不想,几人问了好几家酒楼,都客满了,说是几个月前就已经将今晚的位子定光了。正踌躇间,忽地只见人丛中涌过一群人,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一个华衣锦服的公子走过来。
“我家世子在这边的酒楼定了临河最好的位子,邀请廿廿姑娘和众位一起饮酒赏月。”忆梅山庄众人定睛瞧去,来人却是汉王府世子朱瞻圻,说话的正是他的随身侍卫明轩。
忆梅山庄众人不由惊讶得上上下下打量着朱瞻圻。星远诧异道:“你竟然没死?!”
明轩一听,怒了,将手按在佩剑上,沉下脸道:“不得对世子无礼!”朱瞻圻却咳了一声道:“让诸位失望了,在下目前安好。”朱瞻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瞧着廿廿。
“你没事……太好了……”廿廿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很担心……”语气中透着真挚。
“你……”朱瞻圻顿了顿,“不怪我?”明轩从未听到朱瞻圻对谁说话这样小心翼翼。而这份小心翼翼,却也被掩盖在了镇定与冷淡中。
“如果天哥有事,我定会怪你。”廿廿道,“如今大家都安好,我心中便也安然了许多。”众人听着廿廿这些话娓娓道来,就像是一朵在山谷开放的洁白的百合,寂静又淡然地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只让人仿佛觉得,她的“安好”,便是自己的“安好”。
喧嚣又旖旎的秦淮河,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渐渐荡漾开去。
尹天旷见状,虽深知朱瞻圻的心思,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双方算是“握手言和”,几人便一同来到秦淮河畔最大最豪华的酒楼——秦淮夜语。二楼临河的位子是观看秦淮夜景和花魁大会最好的位置,既能站高望远,又能看清曼歌轻舞,花丛美人。
众人围桌而坐,除了明轩,朱瞻圻身边还跟着魅姬和鬼蜮双蝶三个武林人士。一行一共十人围桌而坐,看起来倒甚是和谐。这秦淮夜语不愧是秦淮河畔最大的酒楼,即使在整个金陵城也十分有名。那二楼大厅甚是宽敞,摆了二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大厅中央专门辟出一块地方,给江湖艺人表演助兴。此时,正一男一女两个人,抱着琵琶唱评弹。其他桌的客人或高谈阔论,或低声细语,或觥筹交错。不少当地的达官贵人或者文人墨客还请了这秦淮河的姑娘作陪,莺莺燕燕,当真是风光无限。其间还有一些卖小玩意儿的低声吆喝着穿梭在各桌之间,兜售着时令鲜果、各色鲜花、当地小吃等。
小二忙上了茶水点心,什么千层糕、桂花糕、萝卜包,水晶虾饺,都是南方的精致小点心。忆梅山庄众人在路上行了一天,此时倒是真的饿了,毫不客气地举筷吃了起来,不一会儿,这些小点心竟被他们风卷残云吃光了。星远连连叫着又要酒又要菜。看得明轩直皱眉,心中暗道:“世子这次可真当了冤大头了。”
魅姬媚然一笑,斟了一杯酒推到尹天旷面前,说道:“许久不见,妾身敬公子一杯。”那声音简直比唱评弹的姑娘还要软糯。
尹天旷拿起酒杯,放到鼻下闻了闻,微微一笑道:“好酒!”说完,一饮而尽。喝完后,不动声色地看着魅姬,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魅姬的脸上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和失望。随即又恢复成一脸勾人心魄的笑意,只是这笑不免有些尴尬。原来魅姬擅长用毒,心中一直暗暗将尹天旷当了对手,因此今天和第一次与尹天旷见面一样,是在与对方斗毒。她递给尹天旷的那杯酒里放了极厉害的毒药,却不想尹天旷用鼻子一闻,便判断出了毒性,随手便给解了去。
“什么好酒,甜不丝丝的,一点味道都没有!”那罗十少粗着嗓子叫道,又转头冲店小二道:“你们这个点也忒小气了,这么小的酒壶酒杯,还不够俺塞牙缝的,快给我来一坛老烧酒,换大杯来!”
店小二见他长的凶,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去了。那些南方人说话本来就比北方人轻言轻语,罗十少这种大嗓门在当地极是少见的,周围的酒客不由都转过头看他。罗十少却混不在意,只自顾自地吃喝。坐在他旁边的罗一洛的眼睛一直在廿廿身上打转。
廿廿见了他,也很亲切地冲他笑道:“你这个小鬼头竟也在这里,那日自你带我去品香阁后,我便一直再没见过你,又去哪里找乐子去啦?”
却不想廿廿这一句话说出来,将朱瞻圻和尹天旷两个人都激怒了。连带这素弦和碧箫心下也都惴惴不安。
罗一洛用余光瞟了瞟一脸冷峻的朱瞻圻,脸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忙道:“姑娘说笑了,那地方取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买点心的,想带姑娘去尝尝,没想到,嘿嘿……”
“哦,”廿廿转着眼珠想了想,“那地方不是卖点心的吗?我看有好多漂亮姑娘,那是干嘛的?”她说着,又转头冲着朱瞻圻道,“小王爷,你常去那里,那里究竟是卖什么的呢?”
她这话说完,尹天旷和星远两人都“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只听尹天旷道:“原来小王爷还是品香阁的常客呢,怪不得在这秦淮河也如此地如鱼得水。”
朱瞻圻一听,狠狠地瞪了罗一洛一眼,却又不屑去争辩,只淡然说道:“不敢当,尹公子才是个中老手,这一点本世子可是甘拜下风。”
罗一洛见气氛尴尬,又是自己捅出的篓子,忙举了酒杯对众人道:“喝酒,嘿嘿,喝酒。”
尹天旷借势道:“好!”他说着,斟了一杯酒,递给魅姬,眼中闪着戏谑的光说道:“美人配美酒,姑娘也来一杯吧!”
魅姬知道这是尹天旷的“回敬”,只得笑意盈盈地接过,放到嘴边闻了闻,却闻不到任何异样。她断不出酒中放了何物,自然不敢冒昧饮下,不由端了酒杯在嘴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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