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得见家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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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轿里看着外面消融的冰雪,路途有些颠簸,心情却舒畅。

大伯阿玛弟弟们、常宁容若、曹寅还有福全都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中间,可惜人太多,绵延二三十里。

她偷偷探出头看也没看见他们,心里只想着找个什么机会见上一面,就算被皇上罚一顿也是值得的,情不自禁哼着烟生教她唱的小曲儿。

“格格,脸上要笑出褶子了。”

娟儿忍不住打趣她,想起当年在通州义无反顾离家的那个少女。在山间石梯上蹦蹦跳跳的她,为了一串糖葫芦向自己撒娇的她,看着人家成亲流泪的她,因为发怒变得可怕的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和以前一样,一颗心就敞开在外面,不知疲倦的跳动着。

嘉悦没说话,嘴里的调子更加欢快了一些,瑞锦便笑道:“姑姑回家了呢!”

嘉悦使劲搂了她一下,当作回应。

胤禛伴着她哼着的曲子睡着了,车轿里边火盆烧得正旺,温暖如春。

到了晚些时候,队伍停下来休息,先行的官兵早已经建好大大小小的毡帐。

用过晚点,皇上来了,“跟朕出来!”

娟儿给她披了件斗篷,又塞了个暖手炉在她怀中。

她便跟在皇上身后默默走着,走了一会儿进了另一个毡帐。

差点想抱着皇上亲一口,奈何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眼前全是熟悉的面容:大伯、阿玛、鄂伦岱、隆科多和法海,还有几个年纪稍小些的弟弟。

“皇上万岁,皇贵妃娘娘吉祥,谢皇上隆恩!”

嘉悦忙躲到皇上身后,没有受这一拜,只是在后面瞪着皇上,心想你怎么还不出去?

“平身吧!”皇上站了一会儿,似是感觉到自己不太受欢迎,便出去了。

等他一走,嘉悦立马扑进她阿玛怀里痛哭。

佟国维难得温柔的拍了拍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随着性子来?”

佟国纲则在一旁喝骂:“小兔崽子,老子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倒好,连封家书也没有!”

嘉悦哭着没说话,鄂伦岱帮她开了口:“您识字吗?写了也白写!”隆科多也来凑热闹:“我看不识字的是你,所以姐姐给你的信都是用画的。”

各自都要动起手来,就这么闹得不亦乐乎。

嘉悦破涕为笑,这就是她的家啊!

从阿玛怀里出来,一把抱着佟国纲:“承乾宫的屋顶可以看见佟府呢!我每晚都搬了梯子在屋顶上看您耍刀发酒疯!腿都摔断好几条了。”

佟国纲听到前面还以为是真的,到了最后一句又知道她在胡诌,狠狠踢了她一脚。

众人又拿了酒边喝边聊这些年的事,不时哈哈大笑!

听着隆科多细数着鄂伦岱这些年的荒唐,伸手就要教训他,奈何自己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

两人打了一阵,嘉悦连连被他制住,心想幸好自己进宫了,不然岂不是真的要每日满地找牙去了?

皇上刚一出去便听见她大哭,忍不住驻足听着。

一会儿又听他们大笑起来,现在又打了起来,心想都是一群什么亲戚,摇了摇头,便走了。

嘉悦此时已经没力气了,正好福全和常宁进来,她便让他们帮忙。

三打一,鄂伦岱自然败下阵来,嘉悦一把揪着他的耳朵:“还敢不敢了?这么久不见,长本事了啊!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吧?”

鄂伦岱只是大吼:“佟嘉悦,你给我放手,这么久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无耻,以多胜少,羞不羞?”

“兵不厌诈懂不懂?”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嘉悦松了手,屁股却挨了他一脚,心里暗骂一声,顺势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你怎么变的这么没用?一脚都挨不了!”

嘴里这么说,还是忙扶了她起来。

嘉悦心想眼泪对你这种人最管用,抬起一脚把他扫在地上,“小蛮牛成亲了就是不一样了啊!还懂得怜香惜玉了。”

一群人就这么闹了好一会儿,佟国维知她在宫里委屈,也随她闹,不管她。

嘉悦拉着隆科多坐到身边,“上次额娘说要给你寻一门亲事,怎么样了?”

他还没回话,嘉悦就听佟国维哼了一声,他立马瞪了佟国维一眼。

嘉悦头都大了,真想拖着他们四个去明珠府里看看什么叫父慈子孝。

隆科多见她皱眉便道:“皇上这么多阿哥公主要你顾着,不累啊?还操心你弟弟做什么?”

“没办法,谁让小跟屁虫嘴甜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耳朵里还动不动传来你叫姐姐姐姐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无耻?”隆科多忍不住笑,看着她微笑的脸,这几年的恼怒都烟消云散了。只要她的心还跳着,自己就在她心里,就算她不写信给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姐姐,你别担心了,我会听阿玛额娘的话娶妻生子,你在宫里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嘉悦听了这话正想亲他一口,还没靠近,他便一脸嫌弃的飞快闪开,再不肯坐她身边。

她也呆了很久了,心想不能得寸进尺,叫了法海送她回去。

嘉悦一路都打量着他,他则一路盯着地上。她停下,他也跟着停了;她走,他又跟上。如此故意走走停停好一路,也未见他抬头或者发问。

嘉悦回忆着小时候的他,常常被鄂伦岱欺负,脸上的神情却倔强而骄傲。如今已经长成十二岁的少年,那种倔强骄傲却化作了落寞。

“还记得竹轩哥哥吗?”

法海终于抬头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是私生子,一出世连家门也进不了,与他额娘两人在外边相依为命,他阿玛那时候官居一品大学士。五岁那年,他大哥派人要置他于死地,他一路逃亡京城,途中又死了额娘,这才流落至佟府……”

法海一脸惊讶说不出话来。

“可这一切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又将这些年竹轩与她出生入死的事慢慢讲给法海听。

“这世上总有人的经历比你还要苦涩。鄂伦岱对你的欺侮我都知道,可他对谁不是这样呢?那是他的错,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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