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不哭啊,吃点甜的。”...)(1 / 2)
齐太嫔看得好笑:“他怎会为了这个笑话你?”
顾燕时低着头, 神情更局促了:“他办过的大事那么多……我什么也不懂呀。”
“我倒觉得你这两个主意都挺好,若是选一个更好的……”齐太嫔略作思量,话语放缓, “倘使他们不是你的爹娘,我自然觉得直接将人诈出来更为稳妥。说到底是谋逆之人, 又三番五次对陛下下手,想要劝降, 怕不是什么易事。”
“可他们既是你父母……”齐太嫔顿了顿,担忧地看她一眼,“若你觉得能劝, 一试也无妨。只是我要说明白, 这但凡劝了, 使诈的那条路可大抵就走不通了。一来这劝不住多半会闹得难看,不免要撕破脸;二来他们既知你心向着陛下, 自己也会生出提防,你使诈他们也未必会信了。”
顾燕时静静听着, 缓缓点头:“说的是。”
“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你爹娘究竟是怎样的人,不好拿主意,你还是与陛下商量吧。”齐太嫔说着颔了颔首,“帮我转告陛下, 那对玉佩我很喜欢,多谢他了。日后你们想吃什么点心,只管跟我说。”
“好。”顾燕时又点点头,听出齐太嫔这话里有要告辞的意思,便随她一同起了身。
二人一同向殿外走去, 送走齐太嫔,顾燕时去了灵犀馆。
自她册封贵妃以来就一直住在明玉殿, 但灵犀馆并未疏于打理,满院的花草都还在,小菜园也长得茂盛。阿狸有时还会回来转悠,她也来荡过秋千。每每来这里,她心情都会好些,烦心事尽可暂且被抛之脑后,眼前一切都是她喜欢的。
但今日因心事扰人,顾燕时走进院门时就低着头,显得忧心忡忡。守在院中的宫人们见状,识趣地安静告退,她一言不发地坐到秋千上,悠悠地晃着,久久拿不定主意。
她到底还是不够狠的。虽知爹娘辜负了她,一颗心倾向了苏曜,却也仍存着期待,期盼他们没有那么绝情。所以她才会动那劝降的念头,不想将事情做得那么覆水难收。
可齐太嫔说得也对,劝降这条路一旦试了,另一条就不好走了。
唉……
顾燕时闷声叹气,越叹心里越堵,越堵越禁不住地一再思量。
不知不觉,天色就这样转暗了。四下里变得灰蒙蒙的,她一时也没有察觉。
苏曜步入院中,视线定了定,才在一片昏暗之中找到那只蔫头耷脑的小鹌鹑。他想了想,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后,猛地一推——
顾燕时轻声惊叫,双手连忙抓紧秋千的两根绳。她身子高高扬起来,待得下落时,双脚便立刻蹬住了地。
便是不回身,她也知会这样恶作剧的是谁,起身就凶巴巴地一眼瞪了过去:“你讨厌!”
苏曜噙着笑,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怎么了?不喜欢明玉殿么?要不要搬回来住?”
顾燕时一愣,旋即点头:“好呀!”
苏曜轻啧:“行,明日就让宫人帮你迁宫。”说罢他绕到秋千前,自顾自坐下,双臂勾在挂绳上,抬头望着她:“还有别的心事吧?”
顾燕时自觉还没想通,抿一抿唇:“也没什么。”
苏曜挑眉:“没劲了啊。快说,说完该回去用膳了。”
“就是……”顾燕时心里乱糟糟的,说得没什么条理,“方才……方才齐太嫔又来找我了,说你给她的玉佩她很喜欢,让我代为道谢。”
“还挺客气。”苏曜轻哂,“然后呢?”
“我……跟她商量了一下我家里的事情。”
苏曜浅怔:“怎么想起跟她商量?”
“我自己拿不定主意呀,她比我大那么多,我觉得她人也很好,就问了问她。”
她这般解释,苏曜心底生出些许不平。
——他也比她大啊,难道他人不好吗?
他撇了撇嘴,继续问:“那商量什么了?”
“就是……我想帮帮你……”她说到此处,已没什么底气看他。目光盯着地面,贝齿紧张地摇了摇薄唇,“我想……能不能写封信回苏州,我爹娘或许留了人在那里,便还联系得上。这样就可以试试劝他们归降,亦或诈他们出来也好。”
她语中一顿。
“我想帮你找到解药。”
苏曜含笑的双目一凝,缓了一缓,笑意重新漫开:“你瞎操什么心。”
说罢他就等着她说这些事因她父母而起,他便可劝她不必自责。
然而她却道:“我担心你。”
她的声音更低了些:“你靠每个月服药硬撑……也不是办法,又难受。现下既知他们是大正教的人,不如使使力气,万一他们能替你拿到解药呢?”
苏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天色已更昏暗了些,她又低着头,他却依旧觉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份明亮里含着不安与担忧,是他曾经日日期盼而得不到的东西。
苏曜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下去,几分惯有的戏谑尽数消散,他沉吟了良久,如实告诉她:“解药就在他们手里。”
“真的?!”顾燕时一下子抬起头,眼中多少有几分不信。
“真的。”他颔首,“林城跟着他们摸去大正教,但他们带着解药从暗道逃了。那暗道修得精妙,有近百出口且深入群山,不易搜捕。”
“那你看怎么办好?”她焦灼得上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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