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婚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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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通电话的时候,安晓晓估计还在忙着面试。那头乱糟糟的,在一片嘈杂里我听到有人在抑扬顿挫地演讲:“我28岁,已经成家没有负担……”

这位大小姐自力更生起来还真是吓人啊。以现在苏三的身体状况去民政局是很有问题的,没办法,我们只好先公证结婚,请公证人,律师,再临时拉个傧相。

思来想去,我找到了安晓晓。

“哎呀,好事啊!”那头一听就叫起来,“太好了,真是苦尽甘来啊!”

估计是她的声音太大,我听到仿佛是HR犹疑的声音:“安小姐?”

“你等着,我十分钟后过来。”接着电话就挂断了。看来,安晓晓的第十次面试又宣告失败了。

“那二笔HR,居然问我是不是单身!”安晓晓一边在医院楼下倒车,嘴里不忘咆哮。

“那然后呢?”我觉得挺有意思,“你这单身不挺好的嘛,不用带孩子照顾家庭……”

“他居然说我23了没对象,是社交能力有问题!”安晓晓气愤道,“这人真是有病啊,哪个设计师不是死宅,这和社交能力有什么关系啊!”

我听了也很无语。这年头就这样,单身吧,嫌你交际能力弱,你有男朋友吧,怕你结婚要孩子,有家有孩子了吧,又嫌你拖家带口影响工作,这歧视也是够了!

说话间这么几分钟,停车,拉手刹,平行倒车的动作被她一气呵成。安晓晓很满意,从车后座拿出一个深色打着丝带的礼盒。

“歌帝梵的黑巧克力。”她笑道,孔雀蓝的眼影如湖水倒映波光,“恭喜了!”

我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婚礼会是如何场景,也许是在冰天雪地的南极,或者是在外滩燃放一夜烟花。却万不能想到,如此若战前的分别般,沉重而又心绪复杂。

再有两天就是周六了,到时候就要第一次地以苏三妻子的身份去面见所有的苏家人。我如同刚刚下水的小船,未经风浪便要面对所有的暗潮汹涌。

“我做饭很难吃的,这辈子你也只好忍忍了。”我笑着对苏三说道,眼前的公证人和律师已经恭敬地站在那里,他们手上是各种资产土地转让的文书。

安晓晓不知到哪去了,而叶景明在几分钟前也早已离开。小教堂里很安静,有温暖的光从穹顶上落下来,彩色玻璃窗上的神悲悯地望着,眼神莫测而神秘,如同看穿了我们既定的命运。

鸽子扑簌簌地落下来,低头在庭前空地上啄食。苏三坐在轮椅上,因为病痛而消瘦的脸上带着笑。牧师一身白袍,低头仔细翻阅着经文。

事发突然,我也不过是在就近的Dior买了白衣白裙,再加一条淡水珍珠的项链。倒不是说我们俩愿敷衍了事,文书的法律程序很需要工夫,所有仪式不过是之后法律文书流转的开始。

“我来了!”一声欢快的叫声,安晓晓捧着一把大马士革玫瑰在门口出现了。比起众人如大战前的忧心忡忡,她是这里面唯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人。安晓晓不由分说地把花往我怀里一送,又将一大朵罗密欧玫瑰插在苏三病号服的扣眼。那些艳丽的红色如火焰般,照亮了我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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