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凤头钗(1 / 2)
汐月一步一沉重的回到房里,她自觉失言与人前,公孙家的生意又岂是她能掺和的?一桩桩买卖里不知暗藏多少玄机,多少是非,自己一概不知,却偏偏心软应下了杜铭的事,这实在是太欠考虑,也实属为难!
转眼间已是入夜,舍芳楼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高涨着人们的情绪,连连发出叫好声。可无论楼子里怎样的热闹,都闹不进汐月姑娘的房里,在这三层的僻静之处,让人只觉遗忘在舍芳楼内,最后一席‘净土’。
汐月姑娘手拿着书卷,靠在太妃椅上闲散着看着书,可这一行行的字眼,却没发让汐月记住一个。她记挂着杜铭之事,心里只觉七上八下,自悔鲁莽行事,给了别人希冀,却无半分把握,到头来恐怕那杜铭空欢喜一场,这心里反复的落差,恐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汐月闪念间,那把血淋淋的剑已然清晰入目,一滴滴的血砸向那灰色石砖,敲出花儿来,一朵又一朵……
喜儿拿着毛笔,在铺着宣纸的案几上,左一行右一行的勾画着。她时不时向汐月姑娘的方向看上一眼,只见汐月姑娘的眉头皱一皱,再皱一皱,眉间凝聚成川,心中之事也太过凝重。喜儿知道她是为今儿早的事发愁,本推掉的事,却又不知为何应了下来?这汐月姑娘的性子,又何时有改成这样热心肠的?喜儿甚是苦恼,却也不得其解,只是这宣纸上黑黑的一团墨迹,已在她思诌间慢慢渲染开来。
忽然间,‘啪‘的一声响,在这寂静的屋里突兀响开,尤为的清晰明亮。汐月姑娘猛然站起身,本就游思在外的喜儿随之吓了一个寒颤,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惊惧且又茫然的看向汐月姑娘。只见汐月姑娘眼神凌厉,神情悲凉,她手中的书卷,落在旁边的茶几上,刚才那声响便是由它,用力击打在茶几上发出的。只是书还完整的在茶几上,可喜儿练字的宣纸,因她猛然间起身,毛笔着力戳着这纸,画出一道长痕来,这好好的一张纸,便这样废了。
喜儿疼惜着纸,而此时的汐月,心中只坚定了一件事,那杜铭决不会像她父亲一样,在绝境中自尽而死!
‘嗒嗒嗒’房门被敲响,吸引着汐月和喜儿同时往房门处瞧去,隔着窗纱,看见一个高挑的黑影,紧接着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汐月姑娘,昶爷带话给您。”
未来得及多想,汐月姑娘便吩咐道:“快去开门。”喜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听汐月的吩咐,愣怔的“哦”了一声,便急忙大步向前去,打开了房门。来人是那日传话的书生,那清秀十足脸庞已然入目,喜儿开门后他拱手便是一礼,未说任何话语,从身后奴仆接过一个精雕的木盒,便直径走进屋去,倒是轻车熟路。
喜儿跟随其后,站在旁边,见他低头示意汐月姑娘后,便奉上手中木盒,只道:“昶爷说,那晚姑娘的衣服配这只凤钗最为合适。”他说着,将木盒的重量交给左手,右手轻叩盒锁‘吧嗒’打开木盒,递于汐月姑娘面前。
只见里面锦缎上,仰躺一物。汐月姑娘见到此物,眼睛微微一眯,探手将木盒中物件仔细小心的取出。只见一个白玉刻画的凤头钗尽在汐月手中,钗头凤凰展翅于飞,而凤凰头部和翅上的羽翼之处闪闪发亮,原是一分一厘的嵌上的黄金,羽翼之间的衔接,不差分毫,如此细致功夫,可当真难得一见。而凤目则是红色宝石镶嵌,尾翅蜿蜒而下形成钗柄,整一个凤头钗可谓是巧夺天工,精良无比!
可汐月姑娘眼里满是震惊,像是察觉出什么,便急忙放了回去,神色慌张的看向那书生,声音明显的颤抖:“这么贵重的……礼物,万万使不得。”
贵重?为邀汐月姑娘一面的富家子弟,拿着千奇百怪的稀奇珠宝、玩意的人多了,汐月姑娘从来没说过贵重,只多冷眼瞧上一瞧,喜欢的便留下,不喜欢的或退,或赏都是常有的。怎的不过一个做工精良的凤钗,就‘贵重’了呢?
书生浅笑,托着木盒的手又往前递了递:“姑娘莫要推辞,昶爷说了,这枝凤钗送给姑娘,也是物尽其用。”
汐月姑娘垂下头,低低的看着木盒里的凤钗,神情凝重,不再发一言。倒让苦儿觉得这凤头钗必是有什么来头,不然汐月姑娘不会如此筹措!
汐月沉默良久,书生一直执着的托着木盒待她回复,喜儿看不破其中缘由,自觉气氛尴尬。终于,汐月姑娘叹出一口气,抬了手接了木盒,俯身一礼答谢道:“多谢昶爷美意,汐月在此谢过。”
书生嘴边的笑意从未停歇,也随着弯腰一礼,只道:“姑娘的谢意在下自会转达,不便打扰姑娘,在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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