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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梅森返回办公室时,却发现门已上锁。桌上放着一纸留言:
我和玛丽已经离开,有事请打电话到我房间去。
德拉
梅森看过留言,揉做一团扔进废纸篓里,坐到桌旁。他一动不动地坐了30多分钟,然后将椅子向后一推,开始踱步。他眼睛盯着地毯,一遍遍地思索着影响案件的每一个因素,分析着一个个疑点。
突然内部电话响起来,梅森跨前一步抓起电是德拉-斯特里特的声音,她尖叫着说:“头我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我不想在电话上告诉你。”
“你在哪儿?”
“我在你说的那套公寓里。”
“你是说……”
“是的,你想要取指纹的那套公寓里。”
梅森猛然间意识到有些特别,一看桌上才发现,玛丽-布罗根放在那儿的取证指纹的用具已不在了。
“玛丽和你在一起吗?”他问。
“没有,那个家伙跟踪着她,我让她甩掉那家伙后,就回到房间等着我。”
“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最好来一趟。”
“好,马上就到,”梅森说着就要放电话,但突然又补充说,“你没有危险吧?”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的脸色恐怕已经铁青了。”
“马上就会好的,”梅森保证着,“坚持住。”
律师飞步跑上了电梯,快速走出大厅来到停车场,几秒钟后便上了路,全速行驶,见缝插针地往前赶。
不足15分钟他就到了基诺特饭店,找到停车位,然后穿过大街,在公寓楼前停下来,按了下标有“凯勒小姐”名字的门铃键。
几乎同时便有了回音,自动大门插销开启后,梅森推门进入了大楼。
穿过一段又窄又暗的走廊,上了自动电梯到了3楼。
德拉-斯特里特在凯勒公寓的门后等待着,梅森一到门口,她就打开门,用手指按住嘴唇做出不要出声的手势,让梅森走进房间。然后关上门,上了锁。
“什么事?”梅森低声问。
她说:“我知道你急于找到那些指纹,玛丽也知道我要干什么,她引开那个跟踪者绕回我的住处去了。我带上那些药粉就来到了这儿。”
梅森拍拍她的肩膀说:“干得好,德拉。不过,你不该这样,你应该……”
“我知道,”她又紧张又急切地抢着说,“我想,我可以搞到这些指纹,然后让保罗送给你而不告诉你是从哪儿搞来的。现在我束手无策了,只好让你出马来解决难题了。”
“发生了什么情况?”
“看这儿。”她说着,把梅森带进一间卧室。
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用毛毯盖着,只露出了头部。
“真是见鬼!”梅森叫出声来。
德拉-斯特里特说:“我进来时她倒在衣柜里。在5到分钟的时间里,我只顾到处寻找指纹,没有注意到她。当我打开柜门时,发现姑娘就坐在里面,耷拉着脑袋,肩膀靠在门上。她一下子跌了出来,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把她拖到床上。”
“穿衣服了吗?”梅森问。
“穿得整整齐齐,鞋袜齐全。她是谁?”
梅森说:“光线亮一些,德拉,让我看看她是谁。”
梅森掀开毛毯,叩叩脉搏,听听心脏。
德拉-斯特里特打开一个地灯,光线一下子照亮了姑娘苍白的面容。
梅森说:“在健康快乐的状态下,她看起来会是另一个人,尤其是在夜里化过妆之后。无论如何,我最想知道她是否就是那个陪过我的佩蒂-凯勒。我觉得不像,从衣服上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还没有看过。”德拉-斯特里特说,“我给你打完电话,就开始把她往床上弄。”
“她有坤包吗,德拉?”
“没有发现,我已经检查过衣柜。”
梅森掀起毛毯,摸了摸姑娘茄克两侧的衣袋,掏出了一个小型的皮制钥匙袋,里边只有一把钥匙:“这个应该能说明一些问题。”
梅森走到起居室,开门到了走廊,试了试钥匙,重回到房间里。
“能打开吗?”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摇摇头。
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在试钥匙时,我在她的衣服上寻找商品标牌,这件茄克上有一个,是内华达州拉斯韦加斯市一个商店的。”
梅森说:“我们要弄清这把钥匙的情况,这可是一条线索。”
德拉-斯特里特说:“我的天,恐怕你会说是主要线索吧。下一步怎么办?报案吗?叫医生吗?或者说都通知到。”
梅森说:“最好叫个医生。”
“然后呢?你起身就走?”
“我们两人一块走,怎么样?”
她摇摇头说:“我必须编一个小小的谎话说明我为什么来到这儿。一个看门的瑞典人打开房门,我告诉他说凯勒小姐在住院,她让我来帮她取些衣物,我告诉他我是一个医院的护士,他找出公用钥匙开了门。”
“这样说可信吗?”梅森问。
“有可疑点。不过他确实盯着我看了一阵子。”
“是个老人,还是年轻人?”
“50来岁,瑞典人,很重的瑞典口音。不过,假若警察问他,向他调查时他会回忆起我的,并能描绘出我的样子……看起来她还是不太好。最好我还是守在这儿,好汉做事好汉当。”
梅森走到电话机旁说:“查一下汉奥弗医生的号码,德拉。”
“能信任他吗?”她问。
“不得不信任他了,”梅森说,“我觉得可以信任,我们曾经把他从一个勒索案的困境中解救出来。号码是多少?”
德拉-斯特里特迅速地翻着号码簿,把号码念给梅森。梅森赶忙拨号。
当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时,梅森说:“我是佩里-梅森律师。有紧急情况,要马上通知汉奥弗医生……我知道现在是星期六下午,我告诉你有紧急情况……好吧,我等着。”
一会儿工夫,汉奥弗医生的声音传过来,梅森告诉他公寓所处的位置后,问:“记下来了吗?”
“记下了。”
梅森说:“这儿有一个姑娘,我认为,她吞下了过量的安眠药,脉搏微弱,脸色异常,完全处于昏迷状态。你最好尽快赶来。”
“我马上就赶到。”医生很客气地说。
“我们不想让别人知道。”梅森告诉他。
“请相信,我是很谨慎的人。”汉奥弗医生很有把握地说,“你应该了解我的,我马上就到。”
梅森挂上电话,转身注视着德拉-斯特里特。
“头儿,理出头绪了吗?”
“没有,”梅森说,“甚至连想都没想呢。”
“但是,这个姑娘已经被救护车拉走啦,她怎么……”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被拉走的那一个?”
“怎么,救护车开来了,她明明被扶上车拉走了。当然,我们不知道救护车到哪儿去了,但是,她的确被带走了。当然……”
“继续说下去。”梅森说。
“不对,”她说,“可能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想。”
“说下去,”梅森说,“你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不要停下来。”
“不过,听起来不太合理。”
“为什么呢?”
“因为……怎么能这样想呢?他们这样做得不到任何好处。”
“讲呀,你的想法是什么?”
“是这样的,很明显,”德拉-斯特里特说,“救护车上的人们来到这儿,发现凯勒吞下的药片刚刚开始发挥作用,她还能够自己走下楼,他们将她扶上救护车拉走了。很自然,谁都认为她会被送进医院的。”
“讲吧。”梅森说。
“但是,他们却没有那样做,而是又把她送回来放在这儿,让她等死。”
“怎么送回来的?”
“一定是从后门。”
梅森走到床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姑娘。
“有一点我不明白,”德拉-斯特里特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于。如果还需要把她送回来,那么又何必把她拉走呢?”
梅森说:“这样做的目的是制造一个手法高超的谋杀案,不是吗,德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森说:“凯勒小姐自愿吞下安眠药片,玛丽-布罗根可以作证。玛丽-布罗根把情况汇报给保罗-德雷克,保罗-德雷克说他去通知警察。德雷克也的确通知了警察。这就说明德雷克是清白的,玛丽-布罗根也是清白的。”
“你想说明些什么?”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说:“然后,一辆挂着注销车牌的救护车呼啸而来,两名救护人员冲进了大楼。他们扶出一个看似昏厥的女人。谁也没看清那个女人的面容,他们把她扶上车就带走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并没有把姑娘带走又送回吗?你是说那可能是另一个女人吗?”
“我们怎么能知道他们是否进入过这套公寓呢?可能他们进入这座大楼之后,在走廊上发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人,这个人说,我吞下了大量的安眠药。而他们马上会认为,一定是报案中提到的那个人。然后警察赶来,他们也没有自找麻烦进入这套公寓,而是发现楼前围了很多人,都是邻居饭馆和对面美容店的一些闲人,在这种场合不知从哪儿汇集了这许多人。其中有人便会自愿告诉警察说,你们来得太迟,救护车几分钟前刚走。警察自然会认为情况已经处理完毕,于是便向上司汇报后随即离去。在这期间,凯勒小姐实际上还躺在这套公寓里……”
“在衣柜里吗?”德拉-斯特里特迫不及待地问。
“完全正确,”梅森说,“虽然也有可能在其他位置上。她可能决定出去,于是便进衣柜取衣帽,这时感觉到有点昏沉,也有点头晕,她便跌倒在衣柜里睡着了。沉睡会转为昏迷,过一阵子昏迷又会转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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