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论演员的互相套路……（2 / 2）

“可我现在反悔了，你又如何？”陆现笑得愈发温柔，拔出剑来，“不过区区蝼蚁，怎敢与日月争辉。”

顾雪时脚步踉跄，吐出一口血水。

他伤势看起来极为不秒，横渊慌忙去扶他，却被陆现伸手扣住。

那双眼睛沉沉望着她，好似温柔如水，又好似杀意淋漓。

——如此熟悉的一双眼睛，这个裁决者，究竟是谁……

陆现轻轻抚摸着横渊脸颊，眼神那般温柔，好像爱意至深。可柔情蜜意不过转眼，似一场缥缈春梦，就如月下灼灼棠花，飘散在春风之中，从此杳无音信。

他沉沉望着横渊，却再次提起剑来，剑身映出他脸上复杂表情，也映出面前这让他极度不安的人。

这种不安的感觉，已经几百年不曾出现过了。

自从偶然去SSS08处理了一次小事故，见了见自己属意培养并种下咒印的容器，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便不断地惊扰着他的梦乡。

在梦中，是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渊，无数奇形怪状的妖魔撕咬混战，到处都是腐坏的尸体。

梦中，还有个一身银白的仙人，短短一刻钟扫清了这片深渊，纤尘不染的白衣却一点血污都未曾沾上。她站在尸山血海之上，面无表情地遥遥看了他一眼。

那人的脸，和横渊一模一样。

而那一眼，千年流传依旧记忆犹新。

他即使在梦中，也感知到心中复杂得快要满溢出来的感情，极浓烈的恨与极浓烈的爱交杂在一起，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必须先下手为强，将一切控制范围外的东西清除。

于是，他设下了SSS07的这个局，最初目的是将横渊困在这个位面。虽过程有些偏差，却还是得到了预期效果，甚至看到了一些意外的东西……例如那不知来路凭空出现的“心魔”，其实并不是他安排好的“魔种”。而所谓“魔种”，竟被那“心魔”直接吞噬了，连渣都不剩。

越往深处探究，就发觉“横渊”像个谜一样，隐藏了太多东西。

——这太危险了，只可惜了一个这样合他心意的容器，却终究留不得。

……

利剑再起。

横渊怔怔望着他，陆现也沉沉望着她。

过了许久，剑却还不落下。

顾雪时忽然提起已经折断的雪泣，从后面刺入陆现胸口。

陆现一滞，低头看见胸口断剑，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吐出一口血沫，竟一把攥住断剑，反手又给顾雪时一掌。

顾雪时将横渊推向身后，“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他语气低沉，脸色苍白，衣服已经被血几乎浸透。

陆现脸色阴沉扶着胸口，长剑支地，眼神冷冷望着她：“你逃无可逃，何不随我回去……我不会伤你性命。”

“不伤我性命。”横渊低笑一声，看着他手中滴血的长剑，觉得荒谬至极，淡淡看他，“若我自己一人，也就罢了。可现在魔殿众多追随者，你叫我拱手送入你手中？”

陆现唇角轻勾，柔声道：“阿鸢你真当我不知道吗，这魔殿早就是个空壳，信徒早就被你遣走了。”

横渊心一沉。

“不过那个叫衍林的，倒是挺忠心，拼死挡了这么久，这会儿估计已经半死不活了。”

陆现神情那般柔和，横渊却只觉心头一点点凉下去，见他走近，她又后退两步。

“我凭什么信你。”

他微笑，薄唇缓缓吐出：“我怎么可能轻易就杀了你。总要你落入我手中，我才能安心。”

虽然听得莫名其妙完全不能理解，但横渊仔细想了想自己过去所作所为，确定并没有得罪过裁决者这种大人物，合理推断这应该是位面管理局的安排。

既是这样，躲是没有用的，看来改变剧情也是没有用的。

——但如此简单就束手就擒，实在是很不符合Boss的气质。

横渊一个闪身，趁众人不备，足下轻点，扶着顾雪时纵身跳下身后莲湖，闭气退入早已准备好的密道之中。

好在顾雪时尚有意识，陆现也受伤不便追赶，二人进入密道，不敢耽搁，直奔岛外。魔殿众信徒大多已被横渊遣散，既然保不住他们性命，自然不敢叫他们最终战跟着Boss送命。

剩下的……只有衍林那支精英小队，约定汇合之地，便在这密道外面。

顾雪时伤势沉重，横渊半路给他匆匆处理了一下，短暂休息中，二人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

那白衣剑修手持日照，此时不比之前灵体形态，竟已有了实体，正一脸茫然地跟在他们身后。

横渊见他眼眸中懵懂不明，像是下意识跟了上来——看来楚轩辕身死，器主束缚被动解开，但神智尚未恢复。

不过，这真的是……师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