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曾国藩创办湘勇 石凤奎兵败宁乡(2 / 2)
书要简短。曾国藩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完毕,于一八五四年一月二十九日,率领家族、弟子和仆从一百多人,到长沙上任。
湖南巡抚骆秉章和他的亲信幕僚以及长沙的文武百官、绅商巨贾、头面人物,都到接客厅迎接。曾国藩下马,换乘大轿进城。
当日,骆秉章在花厅盛排筵宴,给曾国藩接风,并邀请各界首领作陪。曾国藩在宴会上大放厥词,张口发匪,闭口长毛,对太平军进行了恶毒攻击。鼓励在座的人同心同德,团结一致,全力对付太平军。他还说朝廷兵制弊端很大,必须进行改革。接着把他创办湘军的打算说了一遍,众人颇为赞同。他趁热打铁,号召众人捐款集资,支持他创办湘军,保卫桑梓。
一提出钱,众人就傻眼了,谁也不愿意出血。经过他软硬兼施,连卡带压,他们才不得不答应掏钱。这时,曾国栋也把家产处理完了,押着银子来到长沙。
经骆秉章的安排,把原来长沙绿州学院改成曾国藩的官邸,在门上挂个“钦命兵部右侍郎督办湖南军务”的大牌子。卫队林立,刀枪耀目,人来车往,好不威风。
曾国藩就职后,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招兵。别人招兵是重数量不重质量,不管老弱病残,有一个算一个,曾国藩要求得可比较严格,他常说:“将在谋而不在勇,兵不在多而在精。”他嘱咐总管招兵的曾国荃,所招兵勇,不论相貌、年龄、体质、技艺,都要符合他要求的条件,不许迁就。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就招募了兵勇七千多人。曾国藩又亲自检查了一下,淘汰了一部分不合格的,选出精壮兵勇五千名,正式命名为湘军。紧接着,他又开始挑选良将。他说:“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带兵的人至为重要。”经过左宗棠、骆秉章等人的推荐,曾国藩亲自考核,最后确定褚汝航、夏銮、胡嘉恒、胡作霖、褚殿元、杨载福、彭玉林、邹汉章、龙献深、周凤山、塔齐布等十一人为湘军将领。
曾国藩废除了满清制度的军制,而采用了明将戚继光的军制法,以营为制。把五千湘军分成十营,各委营官一人。
营下辖五哨,每哨设哨官二名;哨下设十棚,每棚设棚头一名。层层节制,次序分明,使用起来,灵活机动,适于调遣。首领各负其责,能够充分发挥作用。
曾国藩自任湘军统帅,塔齐布为总指挥,曾国荃为总监军,罗泽南为总先锋,李续宾为十路接应使,李宜宾掌管军需。特聘左宗棠为帮办大臣,参与军机。
曾国藩深知太平军的水营相当厉害,已控制了长江和沿岸各地。他决定创办一支精良水师,来对付太平军的水营。责成褚汝航为水师督办。设湘潭、衡阳两个造船厂,派专人购置洋枪洋炮。
一八五四年二月二十三日,船厂建成,相继造成快蟹四十只,长龙五十只,大舢板一百五十只,拖船五只,铁甲指挥船一只。又购民船数百艘,改为兵船或辎重船。在船上都配备了西洋大炮和新式火炮。曾国藩的坐船“苍龙号”,更建造得非常坚固,里外都用铁甲包裹。船头配八千斤西洋重炮三门,船尾置六千斤西洋快炮三门。两舷各有快炮五门,还配备火箭炮一门,新式步枪二百支。拿当时的情况来说,能配置这种装备,已经是相当进步的了,真像一座水上堡垒。
曾国藩又招水勇五千名,设水师五营,任命褚汝航、夏銮、胡嘉恒、胡作霖为水师总统。他还把湘军水营命名为“长江水师”。
这时,湘军的水陆兵员已达到一万七千余人。曾国藩并不满足现状,一面不断扩军,一面加紧操练,务求精益求精。
当太平军正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安徽、江西,国宗石凤奎、石镇伦率军进攻湖南之时,曾国藩的湘军,羽翼已成。
太平军连克数城,距湖南省会长沙只有六十多里,长沙震动很大。昏庸无能的湖南巡抚骆秉章慌了手脚,急忙命人设防,又到曾国藩那儿求援。曾国藩比骆秉章了解得清楚,说道:“中丞大人不必忧虑,你只要把长沙守住就可以了,对付长毛子的事,交给曾某好了。”骆秉章于恩万谢,告辞而去。
曾国藩把左宗棠、曾国茎、罗泽南、塔齐布等人请来议事。左宗棠说:“贼势大而猛,必须派精兵迎头痛击,务求必胜。倘若我军士气受挫,后果万难收拾。”曾国荃说:“贼兵屡胜,其性必骄。我出其不意,予以痛剿,贼兵受挫必乱,我军乘胜攻之。湖南不难定也。”在座的七嘴八舌,各显其能。
曾国藩手拈须髯,一面静听他们讲话,一面在脑子里盘算着这一仗的打法。看大家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才果断地决定说:“罗泽南听令!”“弟子在。”曾国藩用咸严的目光逼着他说:“你身为总先锋,应该一马当先,与发匪决战。我给你精兵两千,出城迎敌。只准胜,不许败。湘军能不能立得住,叫得响,这一仗关系重大,你要认真对待!”罗泽南挺胸昂首,说道:“请恩师放心,弟子要是不胜,提头来见。”“不不不!”曾国藩道:“你的人头能值多少钱?我要的是必须打胜!你懂吗?”“弟子懂得。”“好!”曾国藩又叫了一声:“塔齐布!”“卑职在。”塔齐布晃着粗壮的身躯,躬身施礼。曾国藩道:“我给你精兵一千,做罗泽南的梯队,以防万一。先锋胜了,你助他进攻;先锋不利,由你替代!”“遵令!”曾国藩又对曾国茶说:“老九哇,我给你洋炮手五百名,埋伏在军阵两翼,看准机会,打发匪一个措手不及。火力要猛,打得要准。不可浪战!”“小弟遵令!”左宗棠欠身道:“卑职打算随军出发,到战场去看一看,还可以随时与各位将军磋商军情。”“很好。”曾国藩转过脸来,对大家说:“你们都要听左大人的调遣。下去吧!”
罗泽南、塔齐布、曾国荃、左宗棠四人,兴冲冲地走出督办府,点齐人马,带着应用的东西,大开北门,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六十多里,一日便到,两军在宁乡相遇。
且说太平军大将石凤奎和石镇伦,他们听说官军杀来,并不感到意外,马上命令出兵,在宁乡西郊摆下战场。往对面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湘军的穿戴与其他清军不同。军服全是蓝色、白边,前后白月亮,前边绣着一个“湘”字,后边绣着一个“勇”字。看年岁都在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刀枪闪光,旗帜鲜明,十分整齐利落。正中央一杆杏黄色大旗,上绣“湘军都先锋罗”几个大字。旗脚下闪出一匹大花马,马上端坐一人:三十岁上下,瓦面金睛,二目有神,头顶紫铜盔,身披紫铜大叶连环甲,双手平端方天画戟,威严之中透着傲气。此人正是曾国藩的弟子罗泽南。
罗泽甫也是湖南湘乡人。他年轻好学,性格勇猛剽悍,武艺高强,还特别爱学兵法,曾国藩才收他做弟子,让他协助曾国垄在乡间创办团练。曾国藩这次发迹,怎能忘了他呢?
石凤奎看罢,对石镇伦道:“想不到湖南还有这样整齐的清妖!”石镇伦道:“外强中干,摆摆样子而已,看我胜他!”说罢,双脚点镣,马往前提,用手中枪一指,骂道:“清妖小辈,还不过来送死!”罗泽南也骂道:“逆贼!竟敢造反倡乱,我叫你们有来无回!”石镇伦大怒,麾兵直杀过来。罗泽南也不示弱,催马挺身,前来迎战。两千湘军呐喊一声,也冲杀过来。霎时间,刀枪井举,斧棍相击,厮杀在一处。石镇伦战住罗泽南,枪戟如飞,杀得难解难分。
罗泽南一边打着,一边偷眼观看,他发现太平军果然厉害,个个又勇又猛,动作干净利落,都有视死如归的劲头;再看看自己的湘勇,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有一股猛劲儿。两军打了个针锋相对,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石凤奎在后面观阵,心中暗自焦急:没想到这支官军竟如此顽强。他怕石镇伦有失,双手荷枪,麾大兵助战。
罗泽南见太平军两路出击,人多势众,心中有些胆怯。正在这个时候,忽听他背后响起一阵锣声。谁都知道:“闻鼓必进,闻金必退。”罗泽甫知道这是叫他收兵,不敢再战,拨马跳出圈外,往后便退。
湘军突然败退,使太平军感到意外。正在这时,从战场左侧出现了一支官军,每人手端一支洋枪,腰中挎着弹囊,一字摆开,迎面把太平军拦住。
原来,方才这场激烈的大战,对湘军帮办大臣左宗棠的压力很大。他在离战场半里以外的高坡上观战,见太平军果然厉害。他怕湘军顶不住,挫伤了锐气,便急忙传令呜锣收兵。这时,曾国荃的洋枪队正埋伏在战场左侧,左宗棠便命曾国荃的洋枪队出阵。
曾国荃瞪着挂满血丝的眼睛,把牙齿错得咯咯响,命令一声:“打!”五百支洋枪同时开火。“乒!乓——”战场上顿时响起了放鞭似的枪声。太平军随着枪声,不断倒下,阵脚大乱。罗泽南乘势又杀了回来,塔齐布也指挥梯队加入战团。太平军招架不住,全线溃退,伤亡惨重。石镇伦、石凤奎无奈,撤回宁乡。
湘军得到便宜不放,在后面一个劲儿地穷追猛打。太平军抵挡不住,又往后退。最后一直退到岳州。宁乡、静港、湘阴都被湘军收复了。
石凤奎大兵退到岳州城,四门紧闭,严加防守,并派人飞报翼王,石达开这才要血战湖南。把眼一瞪:“你敢抗旨不遵吗?”载澄赶紧跪倒,兔冠叩首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同治又笑了,一把把他拉起来,用商量的口吻说:“咱们偷着去,谁也不知道。又不是经常的,你怕什么?只要朕高兴,还有你的亏吃?”载澄道:“陛下可要把太监和侍卫买通。不然,非走风不可。”“那是自然。”
第二天,同治把总管太监孙双喜叫到眼前,秘密地嘱咐了一番。就在这天晚上,同治化了装,和载澄出紫禁城,到街上游逛去了。天子脚下的京都,到底与别处不同。华灯初上,游人不绝。尤其是八大胡同,红男绿女,擦肩接踵,到处是笑语欢声。
同治帝真好像鸟儿出笼,只觉着心旷神怡。载澄把他领进一家暗娼,叫来七八个粉头,陪皇上又说又笑,又打又闹,把个少年天子乐得留连忘返。
书不重叙。从此之后,皇上经常化装微行,闹出了不少笑话。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日久天长,秘密终于被揭穿了。第一个知道的,就是总管内务府大臣明善。有一次,天麻麻亮,他刚好在东华门,碰见化了装的同治帝。明善大吃一惊,详细询问禁军,才知道皇上经常外出,他不敢向两太后具奏,但又不敢不说。最后,终于向恭亲王讲了。恭亲王闻听,大吃一惊。他知道西太后脾气不好,没敢对她说,转着弯地向东太后说了。东太后不叫恭亲王声张,她自己偷着找皇上盘问了经过。同治知道瞒不住了,便把实情交代了一番。东太后对皇上又气又爱,哭着劝了半天。为了这事,东太后几夜没睡好觉。她认为:皇上都十七了,整天闲暇无事,难免做出荒唐之事。若叫他亲政,占住他的身子,就不至于如此了。思前想后,她决定撤帘归政。
第二天,她来见慈禧,把撤帘归政的意思向她说了一遍。慈禧感到突然,吃惊地问道:“姐姐,你怎么想到这上头来了?难道说,听了什么闲话?”东太后道:“你不必多心,什么闲活也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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