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枉将痴情付西流 难得真心伴我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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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家里人口多,负担重,压力大,困难多,生无可恋,死又不敢,唉,痛苦啊---!”钟昇表演起来,像极了赖瓜子。

“去!哪是啥?怎么你一喝就不正经了。”方晴仍是一脸好奇地歪着脑袋打量着那水瓶,“最近情伤溃烂,痛不欲生?说出来,让我们快乐一下!”用沉痛的语调,安慰受伤的灵魂。

“套路,全都是套路!城里人咋恁阴险呢?茶水啦!尽往歪里想!你闻闻!”说着就伸到李红玺鼻子低下,要他见证所说非假。李红玺没有防备着他的动作,本能地避开脸去。又杵过鼻子来,闻了一下,“真是的,茯茶啊,真香!”这个味道,也就这个年纪的人才最熟悉。

“嘿,你那是茶水?比沥青还嘿呢!真是重口味!钟律师,老实交待,这最近神出鬼没的,是不是…”方晴一改往日的矜持,邪魔歪道地拿钟昇开涮,看来王主任的利好消息,真的让她的存在感爆棚。

“去去,一边去,小丫头片子,别尽拿老人家寻开心!干活去!”钟昇敛住笑容,躲开了她的戏谑。

“一说到真相,你就粗暴地打断本律师的询问,这做何解释,难道想让我做出对你不利的猜测吗?”方晴表演着当庭质问一方当事人的语调,颇有大律师的风采。

“野蛮人,野蛮人,一点不讲道理。”门外偶像派像在偷听他们的调侃似地,恰到好处地唱了起来。

“嗨呀,咱们这个所啊,真是人才辈出!好戏连台!哈哈…”

李红玺再也没能忍住,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到点下班了。

到了小兰家门口。钟昇心虚地想敲门,门却是掩着的。见状,就把耳朵张进隙开的门缝里,听听里面的动静。他有些为难了:进去么?大大方方的,门不是开着的吗?还用敲吗?或是,贼头贼脑地溜进去,给她一个惊喜?然而…哪种方法更精彩呢?犹豫间,就听到孩子的哭叫声和油烟机的嗡嗡声,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倏”地被油烟机从门外吸进去了,哎呀----他心里轻叫一声。

厅堂里没有见到小兰,只听得厨房中,她在哄孩子的“哦哦”声和孩子咿咿呀呀的学舌声。桌上摆好了已经做好的菜肴,都是他爱吃的家常菜,不过经小兰做出来,别有一番用意。他扭头看向厨房,见小兰只带着胸罩背着孩子,低头还在专注做着什么。这情形,让人看见,就像一个贤惠的女人,一边带着孩子,一边为养家的丈夫做着可口饭菜,等着他回家一起吃饭的家的场景。这温馨又祥和的景象,只是太过虚幻和想往。自古道:夫妻本是同林鸟。这人世间有太多的不确定,谁能预想到明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场境遇?

这一刻,他有些动容了,如果不是各自身世际遇的不同,他想永远留在这一刻温暖的时光里。

“啊!”女人惊叫了一声,快速地捂住了胸前,“你啥时候进来的!也没敲门,你有钥匙?”女人惊慌不迭地问。单此一声惊叫,就足以挤碎所有的、幻想的泡泡!可惜——造化弄人,想象和现实之间反差太大!

不是每一种爱都能像花一样自由绽放,不是每一颗果实都能成熟到秋天,相扶相携的每一步旅程,原本就是陌生人!

这倒使钟昇一下清醒了许多,温情瞬间清零。痞子、恶棍、流氓的习气重又回到了脸上。他邪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专门为我敞开胸怀呢!”其实,这句话是真的,只是说出来否定自己还算纯真的感情,他在心底悲哀地震颤了一下。

这男人啊,不可太单纯,否则,你就要装神弄鬼地伪装起来,要不然就会像“齐格尔德”一样,坚硬的身躯里却有一颗脆弱的心,那才是最致命的!

女人见他强挤出的假笑,也立刻缓和了脸色。本来嘛,一场游戏,当不得真。温柔地说:“过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我一跳,穿成这样子!”女人在圆场刚才的失态。抖了抖背上的孩子:小狗子睡了,快洗手吃饭吧,我一早背着孩子上市场去买的,做早了怕凉了,晚了怕你等,鱼汤一会儿就好,你最爱喝的。背个小火炉在背上,热死我了。”说着,女人到里间,去解下孩子。

看着女人的背影,钟昇心里才结起的冰疙瘩,又有点化了。可是,刚才…人在紧张之中最无意识的言行,就是真情的表露。他困惑了。

女人出来,见他还楞在原地,目光游离,就关切地问:“咋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不会是这么多天不来,又有新欢了?”女人媚目婉转,拉起他到卫生间,“快洗手,吃饭!”督促他道。

“哦、哦”他如梦方醒似地回过神来,跟着进去,洗手。这才看见女人已经穿上了一件衬衫,不过,却是敞着的。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语气中多有挑逗。女人素颜的样子,也很美。

两人紧挨着坐下,女人不停地为钟昇拈菜,热情得像多年不见的亲人。

吃饭间,女人就诉说起那晚上她如何做好饭,左等右等不见他回转来,想打电话,又想着是公事没完,怕人猜疑,瞌睡了想睡,又怕他来了,听不见敲门,进不来…就打开一瓶酒自斟自饮,不知不觉把自己喝醉了,就哭了趴在桌前睡着了等等焦躁不安的样子,被女人说得活灵活现的。听得钟昇心里愧疚不安,痛改前非似地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

饿了,早上到现在!啥也没吃呢!又喝了一瓶茯茶,刮肠刮肚地饿。再加上刚才,女人那一惊一乍的,搅扰得心情不好。

见他这样,女人还以为是被她的话打动了,就温柔地说:慢点,饿鬼转世一样。要不每天都到她这儿来吃饭,反正她没事做,就给他做饭好了。笑着为他盛汤端饭,殷勤备至。钟昇也不推辞,饕餮在这一刻的温馨之中。

吃饱喝足,女人让他在里面歇一会儿,自个儿忙着收拾着碗筷。钟昇有些个不忍心地说:别忙了,一下午时间,还洗不了几个碗碟。听他这样说,女人以为他想…就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走到他跟前,赧颜而立。

钟昇知道她又会错意了。就拉起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女人乖巧地听从他安排。“你刚才说到你这儿吃饭,那不行,你现在是有夫之妇,成老头巴不得我天天到你这儿来,我住这儿,他更高兴,那他名下的房产一厘都不用给你了。”

女人一听就急了,叫起来:“那怎么可能!他儿子是我在养,他在那里面,什么也做不了,还不想把家产给我,让我们娘俩饿死街头?法院不会这么做吧?”

“法院不这样做,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我不能在你这里经常来,别的男人也不能,知道吗?”看着女人,继续道:“这种情况最少要等到你和成老头离婚以后,否则,会很麻烦的!”

“哦?你不会是骗我吧?想一走了之?我不答应!”话音未落,女人就扑到他怀里了,差点把他冲倒。

“小兰,别任性,现在是非常时候,容不得半点感情用事!”他推搡着女人,女人顾忸着不肯脱开他。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女人开始动作。

“以前,我那是自私,想占便宜,现在我…是为你着想,不一样,算我良心发现,可以…吧!”钟昇放弃了无为的地抵抗。

“那你就是好人了,我更不能答应!一万个理由,也休想!”这样子是吃定了钟昇。

唉——,仗剑江湖行,刀出非我心!

爱过、累过、苦过、哭过,最终,还是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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