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细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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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洋洋得意地生活在大自然之中,一直学什么都飞快,几乎没碰上什么让自己头痛的法术和能力的爱弥尔都不记得到底是多久之前自己进行过那么细致地思考了。或许,那是在她4岁或者5岁的时候,她自己考虑到底自己的第一个变形术选择什么的时候吧?大家宠爱着她,这个世界宠爱着她,让她不需要为太多的事情担心。可是,或许她并不需要为什么事情担心,但现在却出现了左林——这个巨大的问题。

一边考虑着问题,爱弥尔一边喂食左林吃了一点果泥,巧克力和果汁什么的东西。身体的恢复是需要大量营养的。不知道是爱弥尔的恩绪钻进了牛角尖,还是实在不甘心自己第一次的治疗实践就这样失败,爱弥尔终于从自己所有看到过的咒术和法术中发现了一种似乎可以用于这种情况的特殊的咒术,一种据说是一个由黑巫师转职成为德鲁伊的前辈在200多年前创制的咒术——魔纹术。

魔纹术要用自然之力的良性导体制作成颜料在全身绘制复杂的图形,这些图形类似于元素系统里的魔法阵,加入一部分自然之力之后,全身上下的颜料构成的图形会像是人体的第二套经络组织一样开始运转起来,从四周吸收自然之力,然后通过皮肤注入到人体中。这种法术最初是非洲一些部族用来加强部落最强战士的法术。通常是用刺青来完成,可以让战士“吸收天地间的力量”等等。但调整了吸收的力量的属性,调整了传导到人体的自然之力的转化率之后,魔纹术能够很有效地用于救治遭受重伤的德鲁伊,用外界吸收来的自然之力来补充身体。

这种法术在激活术被普及之后就逐渐被淘汰了。因为用这种方法进行治疗,有着强烈的副作用——仿佛被坦克一遍遍从身上碾过的疼痛。和没有什么副作用的激活术相比,大家自然更愿意使用激活术。

也幸好爱弥尔属于那种在议会里受到宠爱能够有大把时间翻阅像史诗故事一般的以往德鲁伊留下的记录和各类书籍,才接触到了这个法术。

孙棣桂送来的那些药膏,可能是现在最合用的颜料了。爱弥尔几乎是下意识地扒光了左林身上的衣服,就着昏黄的帐顶吊灯在左林的身上开始了绘制图形的工作。整整持续了3个多小时,爱弥尔才舒了—口气,完成了这项极为精细的工作。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看着一丝不挂,身上绘满复杂图形的爱弥尔才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应该好好害羞一下的,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子的裸体,而这还是自己扒的衣服。尤为让爱弥尔惊讶的是,自己刚才居然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地用沾着药膏的手指“抚摸”了左林全身,甚至包括那雄壮伟岸的下体。

“……反正左林给我治疗的时候也把我看光了。”爱弥尔无奈地这样想到,而一旦羞涩过去,剩下的居然是理所当然和理直气壮了。

“希望……这个能有效吧,不管是真的治好,还是疼得醒过来,总要有个结果的。”爱弥尔轻声自言自语道,她微微颔首,在心底为左林祝福之后,就开始为左林身上的魔纹注入自然之力。

被启动了的魔纹散射出的居然是银色的光芒,虽然微弱,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小小的帐篷,乃至于整个山洞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

爱弥尔能够看到左林的肌肉随着自然之力的渗入而开始颤抖,抽搐。她觉得那应该是魔纹在起作用,却又担心是不是那据说极为可怖的疼痛在折磨着左林。她轻声吟唱起了恢复术的咒文,虽然她并不专精治疗,但那只说明她不懂得合理的治疗时机没办法准确将回复类法术投射到合适的人身上,恢复的效果比不过那些专精于此的德鲁伊而已,作为一种简单的咒文的恢复术,在这种不到50公分的距离上发射,无论如何是不会做不到的。

爱弥尔真诚地希望,曾经好多次为自己减少了痛苦的恢复术,此刻也能够发挥同样的效力在左林身上。而让她失望并惶恐的是,似乎起到的是反效果。

银色的光芒像是一个金属网,将左林箍在了里面,并不因为大量的汗液将药物冲刷了干净而消失。而这样的结果,只能让爱弥尔更为惶恐,左林鼻翼中喷出的粗重的气息和不时发出的极力忍耐的哼声充分显示了左林此刻遭受到的痛苦。而爱弥尔,似乎只能用已经越来越不干燥的毛巾一遍遍擦拭着左林的身体。而爱弥尔也有些惊讶,即使是昏迷中,即使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左林仍然没有呻吟痛呼,却仍旧像是个英雄一般。这个只比自己大那么一点点的男子,已经用坚强武装到了自己的本能了吗?

在爱弥尔度过了追悔的一个小时之后,左林的身体又平静了下来,心律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呼吸也平稳了,好像他又进入了普通的睡梦。正在爱弥尔开始质疑这魔纹术的效用的时候,左林醒来了。

左林的眼睛缓缓睁开,当他适应了帐篷里的光线,看到跃入眼帘清晰无比的爱弥尔,他的嘴角挂起了一束淡淡的,无奈的微笑,他用虚弱的声音故作惊讶地说:“爱弥尔!你居然敢用魔纹术这种法术对付我。还有,你不知道魔纹术是排斥任何其他法术的并行效应的吗?魔纹术加恢复术简直是……”

看到爱弥尔欢喜得似乎要流泪的双眼,左林停止了自己的调侃。这个女孩救了自己。这个女孩关心着自己。被关心,这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事情了。

爱弥尔像是犯错的小女孩一般,低低地问:“真的很痛?”

左林讶然失笑,他嘿嘿笑着说:“还好还好……要不要我给你来一遍试试看?”

忽然感觉到身上有些凉意,左林想起了魔纹术的施法步骤。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无意调侃的语句似乎是某种调戏,或者用更时髦的词:性骚扰。

爱弥尔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自己受伤的时候被看光那是不得已,医生和伤员之间的关系没有掺杂任何杂质。但是现在,爱弥尔早已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左林,而是对左林有着某种奇异的信任,也相信左林给她的食物,她放心左林安排的落脚的地方,她赞成左林提出的那些或许并不怎么样的行动计划,她在左林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安全感,她相信自己对于左林的感觉不完全是一个下属对于一个上司,更是一个少女面对着一个值得自己去争取的男子。于是,简单的话语到了爱弥尔耳中,再也没有不引起歧义误解的可能了。爱弥尔的羞怯持续了一秒,随即她扬了扬眉毛,说:“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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