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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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桥对学习一无所知,无比老实的道:“那我们还去面试吗?”

许其然道:“要,明天。”

桑桥:“哦……”

许其然想了想:“会不会是傅董那边打了招呼?”

桑桥懒洋洋的靠在方向盘上,偏了偏头:“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许其然:“……闭嘴吧。”

桑桥被许其然教训完,又被叮嘱回家一定要好好准备明天的面试。

等真正开着车回到房子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车架较宽的玛莎拉蒂开不进窄窄的巷子。

桑桥想了好些办法,才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掐出一个空档,把车塞了进去。

与充满了高大上和别问有钱的傅氏不同,也和环境消费远高于人均水平的会所不同。

这里充满着呛在每一寸土壤里的烟火气。

脚底不知何时铺的地砖早已经烂得凹凸不平,油渍和很难清除的污物沾染在路面上。

纵然已经到了这个时间,大半厨房里的灯依旧亮着。

那是晚归的人们在准备一顿能够犒劳自己的晚餐。

有为的年轻人早已经从这里离开搬走。

剩下的除了租户,多数都是家境一般,不愿拖累孩子的老人。

桑桥回到单元门口的时候,楼下几位老太太正摇着蒲扇唠嗑。

老太太们都认得桑桥,纷纷给他打招呼:“桥桥回来啦,忙不忙呀?”

桑桥勾出一个漂亮的笑:“不忙的。”

“桥桥累不累,不累的话,帮张奶奶把水扛上去吧?”

“还有李奶奶家的瓦斯,不着急不着急,明天搬也行。”

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普遍建的不高,只有三四层楼。

桑桥帮着几位奶奶干完了活,擦了擦额角的汗。

又转过来,眉眼弯弯的道:“差点忘了,孙爷爷看病的钱我凑够了,明天我给他转过去,赶紧动手术,不能再拖了。”

几位奶奶里恰巧有孙爷爷的老伴儿,当即急道:“这怎么使得呢,那钱可不是小数目。哪有让你出的道理!”

桑桥笑眯眯的:“应该的,如果当年没有各位爷爷奶奶每家给我一口饭吃,我早都饿死啦。”

这句话出口,几位老人都有些沉默。

随即。

又一同劝道:“是啊,治病要紧,人命关天。现在娃儿长大了,有出息了,还是先看病再说吧。”

孙爷爷的老伴儿也犹豫了,好一阵后,才道:“桥桥,这么多钱,真的不要紧吗?”

桑桥拍拍胸脯:“没事的,放心吧!”

八百万减去给孙爷爷的八十万,张奶奶家要换新彩电,刘奶奶要买个冰箱,李奶奶……

四十来平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

但由于房间内的陈设实在简单,就连一室一厅也显得空旷。

桑桥在小夜灯下打了个哈欠,没忍住,枕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

扣除所有支出的花销,还能剩下六百五十万。

省着点花,应该也够用一辈子。

只是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

桑桥用嘴巴叼着笔,苦思冥想的慎重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

还没得出答案,放在桌子另一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瞅了一眼。

豁。

亲爹啊,桑重德。

桑桥揉了两把头发,把手机抓了过来,开口便道:“桑董事长晚上好啊。”

桑重德最看不上桑桥这副痞子样:“你就永远不能有点教养?”

桑桥装模作样:“不好意思啊桑董事长,我这人是没什么家教,太抱歉啦。”

桑重德深吸一口气,转移了话题:“和傅行舟领上证了?”

桑桥又打了个哈欠:“领了啊。”

桑重德:“一会儿拍个照片发给我,我看看。”

桑桥咧了咧嘴:“您不信我您就直说,何必拿腔作调。没问题,我等等发给您。还有其他事吗?”

桑重德大概是差点被桑桥气背过气去,喘了好几口才续上:“我交代你的事还记得吗?”

桑桥:“记得,隐婚呗,反正不能告诉别人傅行舟结婚对象是我。”

“不过。”

桑桥把又细又白的腿翘在桌上,一晃一晃,“难不成你们还真打算等桑清想通了,再把他跟我换回来啊?”

桑重德完全不想跟桑桥多说一句话,冷冰冰的道:“这与你无关。”

桑桥点头:“是和我没关系,我就是觉得你们挺弱智的,想评价一下。”

桑重德:“……”

桑重德气得把电话撂了。

桑桥开开心心的放下电话,起身吹了个口哨。

快乐的去小小的卫生间冲了个澡,然后缩进了暖烘烘的被窝里。

闭眼。

睁眼。

闭眼。

睁眼。

……

睡不着。

桑桥感觉自己胳膊腿都疼的厉害,脑子却清醒的像是能再打十把农药或吃鸡。

他在床上左翻右滚了好一会儿,最终选择掀开被子下了床。

看了眼手机。

晚上三点。

窗外万籁俱静。

一眼望去,连半点灯火光影都找不到。

越发显得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桑桥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又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转过身,回到屋里一下子打开了灯。

灯光顷刻大亮。

桑桥拉开桌下的一个抽屉,拿出个没有标签的白色小药瓶。

杯子里还有剩下的白水。

桑桥倒出两片药片,就着水喝了。

早已经冷透的清水顺着胃肠一路凉到心里。

桑桥撇了撇嘴,把药瓶拧好往抽屉里一丢:“呸,辣鸡医生,真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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