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命线走失 No.1（2 / 2）
钟倾又乖乖的低着头往里走，而房间里另外两个女人，依旧喝茶的喝茶，修指甲的修指甲，好像听不见，看不见，周遭的一切都和她们无关！ </p>
我和高腾跃对视一眼，一齐跑向另一个方向！ </p>
“歆歆！” </p>
“歆歆——” </p>
“祁——歆——” </p>
没有回应。 </p>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狂风大作，山雨欲来。 </p>
我跑的累了，腿一软，跌倒在路上：“歆歆，你在哪里？” </p>
歆歆是个敏感的孩子，从小生活在人情比纸薄的环境里，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看大人的脸色。祁少逸坠机那次，所有人都在哭，她一个人饿着肚子，抱着爸爸的衣服跟在后面，那不是她乖巧，而是她不敢，不敢跟爸爸抱怨，她肚子饿了！她对我说出那些早熟的安慰我的话，也不是她懂事，她是在告诉她自己，不能哭，不能委屈，否则爸爸要不喜欢她了！她在医院里，明明痛的要死，却还咬着牙告诉我们她不痛，不是因为她不想撒娇，而是她怕我们担心，怕变成我们的累赘！是她一直在讨好我们这些大人啊！而我们又做了什么？说和好就和好，突然多了个妈妈，团圆的日子过不到一个月，又说离婚就离婚，佣人把她所有的东西拿出来打包，她一个人在旁边看着，她要跟妈妈走了，她要离开这个自小生活的家，离开她最依赖的爸爸，而她的爸爸居然没有给她一句交代！她会怎么想？她会怎么想！ </p>
“歆歆……歆歆……”我哭着喊她的名字。都是我们不好，我们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我们根本不配做父母！ </p>
高腾跃在我身边蹲下，将我扶起来，我还想往前走，他拉住我：“我们回去吧，快下雨了……” </p>
“不……我要找到她！”我甩开高腾跃，继续前进。要下雨了，歆歆你躲在哪里？你不能淋雨啊……淋雨会生病的……你快点出来，别让妈妈担心好不好？求求你快点出来……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以后做每件事都会先问过你的意见，征求你的想法……好不好？你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啊…… </p>
高腾跃追上来，将我一拉，拥进怀里：“别走了！说不定祁少遥找到她了呢？说不定她自己回家了……你身体不好，先回去等着……如果她不在家，我再出来找，好不好？” </p>
祁少遥找到她了吗？她会自己回家吗？ </p>
我站在那里，看着高腾跃，一动不动。高腾跃叹口气，二话不说把我拽回祁宅！ </p>
回到祁宅，外面的大雨已经滂沱而下，祁少遥也回来了，他淋了雨，浑身湿漉漉的，雨水沿着他湿透的头发，滴滴答答的掉落。 </p>
“没找到？”他一进门就看到了高腾跃。 </p>
高腾跃摇摇头，祁少遥是一个人回来的，他也没找到歆歆！ </p>
祁少遥往高腾跃身后看了一眼：“仙仙呢？” </p>
“在楼上歆歆房间。” </p>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p>
他要上来告诉我，别着急，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找到歆歆！ </p>
我坐在歆歆书桌前的椅子里，看见他一个人进门，立刻就明白了。没说话，我站起来要出去，他拦下我：“外面下雨了！” </p>
“你也知道下雨了？歆歆不能淋雨！”我想推开他，他大力的板住我的身子不放：“你也不能淋雨！” </p>
“我不要紧。”如果歆歆就此不见了，我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还要这副身子做什么！ </p>
“可是我要紧！”他低吼，把我推回椅子上：“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出去，一定把她找回来！” </p>
“我信不过你！”我又站起来。 </p>
“我是她爸爸！”他又把我推回去。 </p>
“你不配做爸爸！”我尖叫着再次站起来，使劲把他一推，深吸一口气：“我也不配做妈妈……” </p>
“咚！”祁少遥的头撞在衣橱上。 </p>
“哎呀……”一声轻微的呼喊，不是祁少遥吃痛的**，那个声音是从衣橱里发出来的！ </p>
祁少遥连忙爬起来，一下拉开衣橱门！ </p>
空荡荡的衣橱里，歆歆双手捂着嘴巴，瞪着两只惶恐的大眼睛看着我们！她背着她的小书包，怀里还抱着三个布娃娃！ </p>
“歆歆！”祁少遥一弓身，把她抱出来，紧紧搂在怀里。 </p>
“爸爸……对不起……”她在他怀里小声的抽泣，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布娃娃从她怀里掉在地上。 </p>
她微弱的哀求：“爸爸对不起……歆歆以后会听话……你不要不要歆歆好不好？” </p>
“歆歆……”祁少遥眼眶红了，一双手揉搓着她软绵绵的头发，嘴唇落在她的额头一下一下的亲吻她：“歆歆对不起……是爸爸不好……” </p>
他又把歆歆搂得紧了点，下巴在她瘦小的肩膀蹭了蹭，嘴唇贴着她的耳际：“歆歆你要记住，你永远是爸爸最乖最乖的女儿……爸爸永远最爱最爱你……”说完又吻了吻她的脸蛋，一狠心把她交到我怀里，头偏向一边：“你带她走吧！” </p>
“爸爸——爸爸——”歆歆在我怀里挣扎，哭着喊着朝她爸爸伸出手去：“歆歆不要走……不要离开爸爸——” </p>
可是，她爸爸背过身去，不看她！ </p>
“爸爸——爸爸——”她一声声的哭泣，也换不了他回头…… </p>
我把她抱紧，擦干她的眼泪，我的泪水却无声无息流了出来。“歆歆不哭……还有妈妈啊……妈妈在这里……” </p>
“妈妈——”她把脸埋进我的肩窝，小小的身子却忍不住颤抖。爸爸不要她了！这对她幼小的心灵是一个多么沉痛的伤害！ </p>
祁少遥蹲下身去，他的肩膀也在颤抖，但他没有哭出声来。他捡起地上的布娃娃，那是我做给歆歆的，一共三个。我给它们取名叫小歆，我还告诉歆歆，如果对着它们许愿，愿望就一定能实现！ </p>
娃娃衣服的口袋里露出一张小纸条，祁少遥抽出来看，上面歪歪斜斜的铅笔字写着：“小歆，歆歆希望爸爸每天早点下班，多一点时间陪我玩。” </p>
第二个布娃娃衣服里同样有一张小纸条：“小歆，歆歆希望爸爸和高阿姨变成好朋友，不要再吵架了，然后让高阿姨来当我妈妈。” </p>
第三张小纸条写着：“小歆，歆歆想要妈妈，歆歆讨厌钟倾阿姨。” </p>
他把娃娃捧在胸前，站起来，定定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着三个布娃娃，微微一笑。那个笑容有太多太多复杂的内容，我一时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也许，他的心思，我永远也猜不透。 </p>
他轻轻摩挲着那些娃娃，“这个……可以留给我吗？”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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