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鸿一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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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筠收了她第一位弟子的同时,萧琮正在参加诗会,不过不是学士们的诗会,而是年轻人的诗会,要不是灵犀非拉着他,他倒是不想来。

对此,灵犀也很无奈,谁让他姬妾太少,如今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俩,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自小服侍他的刘氏,而他呢,大婚那么久,就只与刘氏生了个女儿,连个儿子也没有,害得她一从封地回来,就被舅父念叨,让她赶快领着她兄长到处去转转,多结识点小娘子,万一遇上了中意的,也好快快领回东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灵犀听着这话,面上是老老实实应了,心中却只觉得好笑。

他就算不出去招蜂引蝶,也有大把大把的小娘子等着扑他呢,只是他自己谁也看不上而已。

但既然应了皇帝舅父,差事还是要办的。于是,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萧琮终于还是松了口,答应与她同赴诗会了。

只是苦了那些世家子弟,他们一看东宫来了,便不约而同地在心中自嘲道:得,早起的那番沐浴熏香,剃须净面,算是白折腾了,任他们打扮得再精细,东宫一出,这些小娘子眼里哪还看得到他们呀。

所以,即便整个诗会萧琮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那些小娘子还是沉迷得不要不要的,这其中就包括大司马赵达家的千金,赵悦。

她早就听父兄谈论过东宫,也清楚知道当年东宫对她父兄劝降的来龙去脉,当时就倾心不已,如今亲眼见了他的风姿,更是不能自拔。可她也知道,她父兄其实更愿意支持晋阳君箫玚,理由很简单,东宫智计无双,他们自叹不如,而且十分担心有天会迎来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所以宁愿赌一把不那么聪明的晋阳君。对此赵悦常常感叹,父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晋阳君算个什么东西,在她看来,东宫这样的照世明珠,才会是众望所归嘛。

于是,她从诗会一回去,便开始游说父兄,让他们主动去向今上提亲,游说无果后,便开始使用一些极端招数: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过她不是上吊,而是绝食。

这日,赵雍又被父亲支去看她这位绝食中的妹妹,对她一番好言相劝却仍是无果后,便也有些火了:“得了吧你,装什么装,哪有你这样绝食绝了半个月还活蹦乱跳,中气十足跟人吵架的。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不让你嫁东宫就是不让嫁,再说了,人家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你说你嫁过去算什么?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自爱。”

赵悦原本闭着眼歪在塌上装死,听到此处,便也火了,翻身下床到屋中各处,将她藏的点心果子都翻出来扔到庭中,哭喊着把赵雍推到门外:“我不管,我就要嫁东宫,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砰”一声把门关上,自己回去躺到榻上,真的绝起食来,不到两天,便已气息奄奄。赵达怎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如此这般,于是无奈地长叹一声,当即写了奏疏,第二天便找到今上,两个老头一合计,便把亲事定下了。萧琮听闻此事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如今也无所谓了,身边的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对他来说并没多大区别。更何况,娶赵家千金,也算好事,至少可以笼络住她父兄,因此也就欣然接受了。

于是,在赵家人的明示暗示下,即便没有亲迎,他也用仅次于迎娶太子妃的仪仗迎回了他的太子良娣,只是新婚夜里与她缱绻缠绵之时还在想,便是阿嫚,也没能享过这样的迎娶之礼呢。然而望着彼时已在他怀中熟睡的赵悦,他还是有些怜惜,人家为他赌了一生幸福,即便不爱,也要好好对待吧。

赵悦进东宫后不久,自小服侍萧琮的刘氏便诞下一个男婴,太子妃也初次有了身孕,之后生下一女,人人都道赵悦是福星,一来就让他儿女双至,萧琮便也对她更多了几分优抚。谁知,之后不到两年,那男孩儿便夭折了,所有人都痛惜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莫名其妙地没了,萧琮自然伤心,可这时候,他宫里又被塞进个什么王奉仪,他便更是气闷,某天夜里拉着在宫中值守的右相苏怀瑾喝闷酒喝得大醉,醒来见榻上睡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头一晚伺候他的宫婢。他也只能叹一口气,将她收入东宫,封了个骊姬,厚待着,却再也没碰过她。

与此同时,沈筠也迎来了人生的一个转机。

那日,她上午带南生读完书,下午依旧到练功房练舞,教习嫫嫫突然跑进来,激动万分地说:“我的小娘子们,你们的机会来了。”

等到众人都转过头看她时,她才又道:“等一下,会有一位大贵人过来,你们可一定要好好表现,要知道,当年的子夫和飞燕,可都是舞女出身。”

沈筠闻言,心中好笑,子夫?飞燕?难不成来的是大昭东宫?

来的当然不是大昭东宫,而是大昭晋阳君箫玚,萧承熙。

沈筠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相貌偏清丽,不是那种一见便让人惊艳万分的类型,在教坊司这种地方其实还是蛮吃亏的,毕竟坊中风情万种,一眼便能勾魂摄魄的人多着呢,自己也不一定能被选上。况且,那个去处,未必就比教坊司好多少,她十二岁时在蜀国皇宫门口看到的景象,可还记忆犹新呢。

即便如此,本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原则,她还是细细妆扮了,随着众人到场中献舞。

谁知那晋阳君在她献完舞后,后面的竟一概不看了,只对底下人道:“这个人本君领走了,剩下的事你们去交涉吧。”

说着,真的牵起还跪在地上发着愣的沈筠,施施然走了。

到了君府,沈筠便被领到一座杏花环绕的小院,由一群仆婢簇拥着沐浴梳洗,等折腾完了,来到榻前,才见箫玚已坐在那儿等她了。

她伏跪在地:“贱妾见过王君。”

箫玚眉毛一挑,问道:“他们说,你叫雪儿?”

沈筠却不答,只道:“请王君赐名。”

箫玚微微一笑,“你倒懂规矩,那便叫曼儿吧。”说着,对她伸出一只手。

沈筠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也伸手搭在他手中,下一刻就被他扯入怀中,沈筠便也如往日侍奉客人般侍奉他,不必细述。

到了第二日,箫玚梳洗完毕就走了,沈筠则按规矩早早来到君夫人王襄的寝房外,才见已经有许多姬妾在廊下候着了,想来今天正好是她们定省的日子,只是那些人见她来了,都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她也就很有自知之明地与她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此时有人“窃窃私语”道:“也不知王君是怎么想的,真是越来越荒唐,怎么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府里弄,君夫人也不管管。”

沈筠虽然心中早有准备,知道自己的身份必会受人诟病,但现在真的听到了,仍是觉得扎心。

好在很快房门便开了,这些人也就鱼贯而入,沈筠自然走在最后,等那些人都行过礼归了座,她才走到王襄面前,伏跪在地,稽首道:“贱妾参见君夫人,愿夫人长乐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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