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隐情(1 / 2)
我心里一紧,佯装风轻云淡的样子,笑道:“今日府上有客拜访,月疾抽不得身,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不知道李嬷嬷有没有看穿我,只是听了此话,她眸子一亮,说:“既是这样,公主今日就迟些再走,陪娘娘吃两盏茶说说体己话吧。”
我心想着,父皇还没有下朝,此时天色又正好,倒不如回去陪陪母亲,等到了父皇处理完政务再去也不迟。
所以便点了点头,随着李嬷嬷去了德馨宫。
此时德馨宫内主殿里,一个秀美的女子正坐在榻上缝制着绛红色的香囊,她的随云髻上别一根九琉凤钗,手腕上只戴着一个紫色玛瑙镯子,单单如此便再无其他坠饰,却让坐着的人拥有着芙蓉美人的气质,清丽而不艳俗。
而一旁的木制架子上,摆放了各色书籍与珍宝,架子是黄金镶边,看起来很是贵重,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个碧青色的瓷瓶子,瓶口圆润剔透,是官窑所制皇上御赐,也是德馨宫的荣耀之一。
女子正气定神闲地用线捏针,听见门外忽然有宫女通报说:“五公主来了”之时,心里一惊,纤细的手也微微一颤。
随后她盯着指尖与凤仙花蔻丹融为一体的鲜血,轻轻吸了一口气。
在旁侍奉的宫女见状,忙递来一张帕子跪了下来:“娘娘息怒,是奴婢大意了没管教好下面的人,害得娘娘受惊了。”
也就在这时,一抹绯红从殿门进入,来者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而后面跟着的,看着像是宫中一个身份体面的老嬷嬷。
进了门,见到这个我再亲近不过的妇人正端坐在榻子上,我心里倒像是安逸了好几分,小跑过去撒娇一样地趴在她的腿上:“母亲。”
德妃娘娘显然被这突然而来的举措吓到了,两只手在空中愣了半天,在旁的最知礼数的李嬷嬷都偷笑了一下,才叫人上来把娘娘手上的针啊线啊都拿走。
“公主这毛毛躁躁的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掉,”李嬷嬷说着,一面收拾着针线。
德妃娘娘听了这话,终于反应过来,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多了,转而轻轻地抚了抚依偎在自己腿边的少女,打趣道:
“怎么了,为人新妇了倒比以前更亲热了?”
我顿时觉得脸上红了一片,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眨巴着眼睛,反讥道:“连母亲都开始打趣我来了,要让我府里的人知道了,可不都不把我这个做主子的放在眼里了?”
话刚说完,面前的妇人和旁边几个宫女都笑了起来,李嬷嬷更是笑得接不上气,老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母亲命人把旁边的未动过的糕点和茶水奉上桌来,然后嗔笑地地点了点我的额头:“你这脾气啊,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说像我吧,心眼却比谁都多,要说像你父皇吧,你父皇可不会这么打趣人。”
“今天你来了,就多坐一会儿,欸.....”她刚说一句话,察觉到面前少了个人,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我。
我见状,忙解释道:“月疾今日有客不太方便,所以就独我一个人来了,母亲,您不会不欢迎我吧?”
“瞧你说的,既然是我肚子里生的,怎么会不欢迎呢,用早膳了没?没有的话先吃点茶点吧,我命人去厨房做点羹汤来。”
说完,她温柔地望着我,给我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还没有建府嫁出去,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简简单单的。
可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哪个宫人不小心将门口一盆花给打碎了,“咵”地一声响彻整个院子,也打破了刚刚温馨的气氛,她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往外望去,谁知道到那了门外时,那宫人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而打碎的却正巧是娘娘最喜欢的一池莲花。
那莲花本是精心种养在一个水缸里,日夜有人照料,再过几日就要开花了,谁成想竟落得个如此缸碎花毁的结局。
“可惜了,”德妃满面愁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便命身边的小宫女前去收拾干净。
“母妃,”我抿了抿嘴,漫不经心地问道:“这花是从哪里来的。”
德妃听了此话,笑而不语,面上更是有一种随和的样子,反倒是李嬷嬷有些高兴。
“回公主,花是陛下赏赐给娘娘的,前几个月乌孙使者来穆国求和,带了不少珍奇的物件,这花就源于乌孙,”李嬷嬷说到此处,转身便望着缸破碎的瓦片处,那里一片狼藉。
“这宫人真是下贱胚子失了管教,回头定要好好惩治一番,”她愤愤然。
清晨本来十分干净美好,空气吸入鼻子里会感觉全身都舒张了开来,哪怕是德馨宫里也是如此,可早上的闹出这样一件不痛快的事情,跌了乌孙国送来的莲花,就算德馨宫的人不问罪,陛下也会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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