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入朝显神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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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国师,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精怪,年久成精,又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些皮毛法术,便来到车迟国中显耀,哪里有什么传承,若不是求得大雨,封的国师,看了些书籍,恐怕连那三清道祖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道祖是何等所在,岂能够到他这里来吃些供奉。终究是这等小精怪,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那道祖便如山神土地城隍一般,向上便拜,还要求些金丹圣水呢。

道到底悟空三人是吃了人家的东西,心中有鬼,八戒闻言,心中忐忑,默对悟空道:“这是我们的不是。吃了东西,且不走路,如今被人家堵在屋子里,还这般祷祝,咱们要不要应一个声?”悟空又捻八戒一把,自己忽地开口叫声:“晚辈小仙,且休拜祝,我等自蟠桃会上来的,不曾带得金丹圣水,待改日再来垂赐,你们且退下吧。”

那些大小道士听见三清神像说出话来,一个个抖衣而战道:“爷爷呀!活天尊临凡,是必莫放,好歹求个长生的法儿!”鹿力大仙上前,又拜云:“道祖垂怜,我等一心供奉,潜心修道,若无金丹圣水,还望道祖赐下道经咒法,好叫我等勤加修炼。”

沙僧捻着行者,默默的道:“哥呀,咱们吃了人家的东西,人家便来管咱们要东西了,你看他要得紧,又来祷告了。”悟空道:“既然如此,与他些罢。”八戒寂寂道:“那里有得?”悟空道:“你只看着我,我有时,你们也都有了。”看那道士吹打已毕,悟空开言道:“那晚辈小仙,不须拜伏。你等潜心修道,我欲不留些圣水与你们,恐灭了传承;若要与你,又忒容易了。”众道闻言大喜,一齐俯伏叩头道:“万望天尊念弟子恭敬之意,赐下些许,我弟子广宣道德,奏国王普敬玄门。”悟空道:“既如此,取器皿来。”

那道士闻言道祖有了赏赐,一齐顿首谢恩,只是那道祖要称药的器皿,这些精怪却不知道要拿什么,虎力大仙爱强,就抬一口大缸放在殿上;鹿力大仙端一砂盆安在供桌之上;羊力大仙把花瓶摘了花,移在中间。悟空暗中看了暗笑,就想那道祖赐物,即便不取什么玉瓶来,也要是精巧之物,这些妖怪却如那市场买菜一般,随便就拿来什么了,也亏的自己是个假的,若是真的道祖看见,怕不是要斥他们一个不恭的罪过了。

悟空忍住不笑,道:“你们都出殿前,掩上格子,我等道祖真容,不可泄了天机,你们在外面等着,我留与你些圣水。”众道听了大喜,一齐跪伏丹墀之下,掩了殿门。那悟空殿中无人,便站了起来,掀着虎皮裙,对着那花瓶撒了一花瓶臊溺,说道:“师弟,你看圣水这不就是有了。”猪八戒见了欢喜道:“哥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耍人的办法呢,也亏的我做了你的兄弟,否则还不知道要被你怎么戏弄呢。”那八戒说完,也揭开衣服,沙沙的溺了一砂盆,沙和尚看见,却也撒了半缸,然后三人依旧整衣端坐在上道:“小仙领圣水。”

那些道士听见,个个欣喜,推开格子,磕头礼拜谢恩,先抬出缸去,再将那瓶盆总归一处,虎力大仙教:“徒弟,取个钟子来尝尝这圣水如何。”小道士即便拿了一个茶钟,递与老道士。道士舀出一钟来,喝下口去,只情抹唇咂嘴。鹿力大仙道:“师兄好吃么?”老道士努着嘴道:“不甚好吃,有些尿骚之味。”羊力大仙道:“等我尝尝。”也喝了一口,道:“有些猪溺臊气。”

悟空坐在上面,听见三人说出这话儿来,知道已识破了那圣水是何物,再演不下去,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们这些小道士,还把那当成圣水哩,那不过是我兄弟的一泡尿罢了。”

那道士闻得此言,知道被骗,恼怒无比,叫弟子拦住门,随手捡起旁边的叉钯扫帚瓦块石头,没头没脸往里面乱打,再看悟空,左手挟了沙僧,右手挟了八戒,化作一道金光,直闯出门,那众道士哪里阻拦的了,都被一下冲散了,悟空三人升到半空,见下面早已乱做一团,又嘻嘻大笑,驾着祥光,径转智渊寺禅房,不敢惊动唐僧,三人又复睡下。

早是五鼓三点,那国王设朝的时候,聚集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但见那皇宫里绛纱灯火光明,宝鼎香云。此时那智渊寺的和尚一心想着叫悟空给他们申冤报仇,哪里还等的了,急忙把唐僧叫醒来道:“圣僧快些醒醒,到了早朝的时候了,圣僧需得此时进朝面圣,为我等讨回公道。”唐僧醒了,看那外面还是蒙蒙夜色,无奈也只能叫悟空等人:“徒弟徒弟,伏侍我倒换关文去来。”悟空与沙僧、八戒半夜了做了坏事,心中有鬼,听见唐僧叫自己,不敢偷睡,急起身,穿了衣服,侍立左右道:“上告师父,这昏君信着那些道士,兴道灭僧,恐言语差错,不肯倒换关文,我等护持师父,都一齐进朝去吧。”唐僧闻言,披了锦袈裟,悟空带了通关文牒,教悟净捧着钵盂,悟能拿了锡杖,将行囊马匹,交与智渊寺僧看守,径到五凤楼前,对黄门官作礼,报了姓名,言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和尚来此倒换关文,烦为转奏。

那阁门大使,虽然知道那皇帝恼怒和尚,可是自己的和尚能随意打骂,但是这外国来的和尚就不同了,急忙进朝俯伏金阶奏曰:“外面有四个和尚,说是东土大唐取经的,欲来倒换关文,现在五凤楼前候旨。”国王闻奏道:“这和尚没处寻死,却来这里寻死!那巡捕官员,怎么不拿他解来?”旁边闪过当朝的丞相,启奏道:“东土大唐,乃南赡部洲,号曰中华大国,到此有万里之遥,路多妖怪。这和尚一定有些法力,方敢西来。我朝虽然尊道灭僧,可望陛下看中华之远僧,且召来验牒放行,叫他快快离去,庶不失善缘之意。”

国王准奏,把唐僧等宣至金銮殿下,唐僧在前,悟空在后,师徒们排列阶前,捧关文递与国王,国王展开方看,又见黄门官来奏:“三位国师来也。”慌得国王收了关文,急下龙座,着近侍的设了绣墩,躬身迎接,唐僧等回头观看,见那三个大仙,摇摇摆摆,后带着一双丫髻蓬头的小童儿,往里直进,两班官控背躬身,不敢仰视,他上了金銮殿,对国王径不行礼,直接坐在了那绣墩之上,国王方才坐下,百官方才直立。

那国王欠身问道:“三位国师,朕未曾奉请,今日如何肯到金銮殿来?”老道士云:“有一事奉告,故来也,敢问陛下那四个和尚是那国来的?”国王道:“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经的,来此倒换关文。”那三道士鼓掌大笑道:“我说他走了,原来还在这里!”国王惊道:“国师有何话说?他才来报了姓名,正欲拿送国师使用,怎奈丞相所奏有理,朕因看远来之意,不灭中华善缘,方才召入验牒,叫他速速离去。不期国师有此问,想是他冒犯尊颜,有得罪处也?”

道士笑云:“陛下不知,这和尚是昨日来的,在东门外打杀了我两个徒弟,放了五百个囚僧,碎车辆,住在了智渊寺内,夜间又闯进观来,把三清圣象毁坏,偷吃了御赐供养,我等被他蒙蔽了,只道是天尊下降,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指望延寿长生。不期他遗些小便,哄瞒我等,我等各喝了一口,尝出滋味,正欲下手擒拿,他却走了,我以为他惹了如此祸事,连夜就要跑了,没想到这和尚胆大包天,今日竟然还在此间,更上朝面圣,正所谓冤家路儿窄也,正被我撞到!”

那国王闻言大怒,欲叫御林军拿下四众,孙大圣合掌开言,厉声高叫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容僧等启奏。”国王道:“你冲撞了国师,国师之言,岂有差谬!”悟空辩解道:“他说我昨日到城外打杀他两个徒弟,是谁知证?我等且屈认了,叫你拿去两个和尚偿命,却还要放两个去取经。他又说我碎车辆,放了囚僧,此事亦无见证,料不该死,便再让一个和尚领罪罢了。他又说我毁了三清,闹了观宇,这却是栽害我也。”国王道:“怎见栽害?”悟空道:“我僧乃东土之人,乍来此处,街道尚且不通,如何夜里就知他观中之事?既遗下小便,就该当时捉住,怎么叫那贼人跑了,天下假名托姓的无限,怎么就说是我,望陛下详细明查,再做判罚。”那国王本来昏庸,被悟空说了一遍,他就犹豫起来,决断不定。

正疑惑之间,又见黄门官来奏:“陛下,门外有许多乡老听宣。”国王道:“他们有何事干,即命宣来。”有那黄门官出去,把百姓宣至殿前,有三四十名乡老朝上磕头道:“万岁,今年一春无雨,但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请那位国师爷爷祈一场甘雨,普济黎民。”国王道:“乡老且退,国师天威,不消片刻就有雨来也。”乡老闻言谢恩而出。

国王转而对唐僧道:“唐朝僧众,朕敬道灭僧为何,只为当年求雨,我朝僧人只知道花销钱财,却未尝求得一点雨水;幸天降国师,拯援涂炭,故此我才敬道灭僧,你今远来,冒犯国师,本当即时问罪,姑且恕你,我聊想你远路前来,一路上也有哪豺狼虎豹,妖魔鬼怪,你能走到这里,便也是有些法力的,如今我国内干旱无雨,你敢与我国师赌胜求雨么?若祈得一场甘雨,济度万民,朕即饶你罪名,倒换关文,放你西去。若赌不过,无雨,就将汝等推赴杀场典刑示众。”

悟空笑道:“小和尚也晓得些儿求祷,学过点法术,便依陛下说的,开坛祈雨吧。”那国王见说,即命打扫坛场,一令叫那文武百官道:“摆驾,寡人亲上五凤楼观看。”当时多官摆驾,须臾上楼坐了,唐僧当即随着悟空、沙僧、八戒,侍立楼下,那三道士陪国王坐在楼上,看那广场之上有人员忙碌,搭建法台。那八戒看国王看到津津有味,小声说道:“这个国王,却还是一个爱看热闹的国王。”悟空叫道:“莫要说话,且看那国师要如何。”

少时间,一员官飞马来报:“坛场诸色皆备,请国师爷爷登坛做法。”那虎力大仙,欠身拱手,辞了国王,径下楼来,悟空急忙向前拦住道:“先生那里去?”大仙道:“我自然是要登坛祈雨。”悟空道:“国师且不忙,你怎么也不让一让我这远乡之僧。也罢,这正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先生先去,只是这先前却要把话讲清楚一些。”大仙道:“讲什么?”悟空道:“我与你都上坛祈雨,若是下起雨来,谁知道雨是你的,是我的?不见是谁的功绩了。”国王在上听见,心中暗喜道:“那小和尚说话倒有些主意。”沙僧听见,暗笑道:“他还不知道大师兄一肚子的主意,还不曾拿出来哩!”大仙道:“不消讲,陛下自然知之。”悟空道:“虽然知之,奈我远来之僧,未曾与你相会。那时彼此混赖,不成勾当,须讲开方好行事。”大仙道:“也好吧,我也便与你讲说清楚,我祈雨,这一上坛,只看我的令牌为号: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一切以令为准,若是迟了慢了,都算是我学学艺不精,算你赢了。”悟空这才笑道:“妙啊!请了,请了!我先要看看国师的手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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