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当苏然、夏蕖和郁江渐渐熟悉起来的时候,只有梁飐还是与他们格格不入。不仅仅是他们,梁飐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和整个班的人都没有什么交往。
苏然猜测,梁飐和夏蕖坐在一起,也是因为梁飐的家里人特殊交代了把一个安静的、学习好的女孩子调到梁飐旁边也说不定。
陈允恩没事就对来的客人穿的衣服鞋子评头论足,苏然托她的福,也知道一些奢侈品。梁飐脚上的鞋就没有少于五千块钱的,家里人对学校有些特殊请求,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难度。
这种和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苏然清楚,夏蕖也是。除了必要的交流,两个人几乎不讲话。如果不是那一场误会,可能他们和梁飐还是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梁飐不知道还要一个人踽踽独行多久。
那是快到期末考的时候,凛冬将至,很多平常骑车上学的也开始由家长接送。偏偏梁飐小少爷还是一个人瑟缩着手,骑着昂贵的山地车上下学。
天黑得太早,校门口的路灯又坏了。车库挤得出不去,梁飐只能先把车推出去,被氙气大灯晃了一下眼睛。梁飐眯着眼看过去,一个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很高的中年男人,身形有几分像梁逸州。梁飐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厌恶来。
正好堵得动不了,他索性站在那里,瞪着那个中年男人。
“叔!”梁飐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夏蕖笑着,背着书包跑到男人的身边。
梁飐很少看见夏蕖这样的笑容。夏蕖除了和苏然讲话的时候,脸上都不太有表情。可是现在,她笑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眼里也像盛着刚刚融化的、在日光照耀下反光的冰雪一样,亮晶晶的。
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孩,笑得也像夏蕖一般好看。
那个男人弯下腰来摸摸夏蕖的头,领着夏蕖上了车。
梁飐完全是蒙的,他站在原地,满脑子混沌一片。
后边有人推搡了他一下,他一点防备也没有,顿时磕到在地上,手上擦破了一大块皮。
他飞快地站起身,咬牙骑上车就跑,好像在躲避什么。
这样的躲避毫无意义,因为噩梦没有实体,无孔不入。
梁飐写作业的时候,梁飐吃饭的时候,脑海里都是那一张好看的,笑吟吟的脸庞。眼里带着娇憨、爱慕和欲说还休,直勾勾地看着他。仰起头一声呻吟,像是求救。
慢慢地,这张脸和夏蕖的脸重叠了起来。
茶盏被磕到地上的破裂声,女人的尖叫声也随之响起。
梁飐重重地把桌子上的饭菜扫到地上。
“你又发什么神经!”梁逸州被溅了一身的汤汁,他恼怒地看着阴沉着脸的梁飐。
梁飐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苏然扫了他一眼,移走的目光又转了回来,又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梁飐一晚上没睡,眼睛上一圈深深的黑印。他心烦意乱的,早上也忘了梳头,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都是蔫蔫巴巴的。
饶是夏蕖定力惊人,看见他的脸还是吓了一跳。
“你昨晚没睡觉吗?”夏蕖把包放到桌肚里。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声。
“还行。”梁飐闷闷地开口。
夏蕖把自己的梳子递给他“你梳下头吧。梳子是干净的,我每天都刷。”
梁飐拒绝了她的好意,拿手随意往头发上撩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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