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妹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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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因为她的光鲜诱他去就你;

你的,因为你的平凡对你失去信义。

她引你去犯那么大的狂乱,

使你毫不犹豫地撕毁了两重誓约。

那个小孩的病比周樱想象的更为严重,据说在医院住了二十来天才出院,还留下了后遗症。周樱当时并不理解后遗症的含义,直到后来的几年里陆续听到村里人茶余饭后提及“周国庆那边的那个伢崽脑子烧坏了嘞,这么大了筷子还拿不好”,“听说在学校学习也不行,老师讲的她根本就理解不了。”诸如此类。

周樱一度对村里人的消息之灵通感到吃惊,明明是发生在距离很远的地方的事情,她们却总能事无巨细了解得一清二楚。果然完美验证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说。

在住院事件后,父亲与赵阿姨的关系似乎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那年的寒假刚开始,父亲便回家了,即将一岁的妹妹也已经学会奶声奶气叫“妈妈”“爸爸”了。虽然她见父亲的时间并不多,但血脉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你会不自觉地对跟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产生好感,年幼的妹妹更是如此。

周樱对于妹妹不会叫姐姐,却对当初抛弃她的父亲如此亲昵,并且每次都能准确地发出“爸爸”的发音感到气恼无比!明明一有空她便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努力教她叫姐姐,但无论教多少遍,现在妹妹仍然是没学会喊出那个让她期待已久的词。反而是父亲在每月为数不多的几次回家,教她叫爸爸,很快便让妹妹便掌握了正确的发音,甚至能够笑呵呵地冲着父亲响亮地喊出那两个字。

妹妹如今长得无比乖巧可爱,整个人圆滚滚粉嫩嫩。她很爱笑,每次看到她那阳光般的可爱笑脸,周樱总会觉得心瞬间柔软。她无比疼爱妹妹。母亲给妹妹取名叫周欣然,寄予欢欣、快乐的寓意。但户口本上却把欣字弄错成了心,母亲问过村支书,村支书说当时是父亲给妹妹报的户口,名字也是他写给户籍科的人看的。周樱很是无法理解父亲的行为,明明当初对妹妹弃之如敝的人是他,可现下却对妹妹上户口的事儿出人意料地积极。

母亲在生下妹妹后说过,之后上户口的时候要让妹妹随自己姓。莫非是父亲为了争这个名分,才在母亲不知晓的情况下给妹妹悄悄上了户口?对于父亲的所作所为,周樱一直都觉得难以理解。他几乎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知道自己的痛苦,他无法给任何事情画上句点。而母亲,更是让周樱困惑。在被父亲无情伤害、冷酷抛弃后。如今在父亲的嘘寒问暖和殷切话语下,她似乎已经原谅了父亲的过错,再次接受了他。但母亲却依然跟之前的吴叔叔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母亲,她同样无法去真正结束一件事。

妹妹一天天长大,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父亲似乎也对聪明可爱的妹妹重新灌注了父爱,回家的次数也与日俱增,反而开始对那边的孩子绝口不提。有时父亲还会带着妹妹和母亲去战友家吃饭,周围所有人都认为周樱的父母有了复合的意愿。但周樱知道,事实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

父亲虽然对待母亲和妹妹都很亲昵,也偶尔给家里添置东西,但并没有跟母亲提起过复婚的事。而母亲如今虽然接受着父亲所做的一切,却也时常出门,晚上把妹妹放在家里让周樱照顾。她写作业的时候,妹妹在房间扶着床沿迈着胖乎乎的小短腿来回走动着,要是在床边玩够了她会一屁股坐地上,然后在房间里爬来爬去。有时她会好奇地爬到周樱的书桌底下扯着她的鞋带玩,如果看到周樱穿的是自己喜欢的鞋子,她还会张大嘴一把啃上去,似乎是想尝尝这眼前的东西是不是跟看起来的一样,味道也同样好。每每此时,周樱就会惊叫着喝止妹妹,然后把她抱起来放在书桌上逗弄她一阵子。

周樱对妹妹极其宠爱,妹妹也尤为喜爱这个姐姐。每天晚上她骑车回家在水库堤上便能远远看到妹妹被妈妈安置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实木站椅里放在门前的走廊上。那把站椅是母亲从村里一个老奶奶家借来的。这种老式的站椅虽然笨重,却也极其稳当,小家伙站在里面怎么晃动都不会倾倒。

站椅其实就是一个用松木或者杉木条固定在一个长宽各约八十厘米的厚木板上的类似栅栏的护栏,木条上方扣着一块跟底座一样长宽的厚重木板,木板的中央有一个刚好够容纳一个小孩儿穿过身体的圆洞。很早之前周樱在外公家看到过自己呆在同款站椅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穿着厚实的红色棉布夹袄,脸蛋红扑扑的挤成一团无比开心地笑着。底下穿着的棉裤和椅子里却是赫然湿了一大片,那张照片曾被外婆和舅妈她们多次拿出来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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