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 / 2)
+省试第二天+
乳雀啁啾,日气渐浓。早晨微凉的空气里,透着一层薄薄的血腥味,细细地漂浮在考场之间。
东角门上,场外昼夜换班的人也在晨曦里交班了。
“换班了。”他拍了一把躺在一边打盹的,“回去睡吧。”
打盹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昨晚上真静。一点儿声都没有,我都睡着了。”
“你可小心着别让包大人知道了,不然……”他话音未落,就听见里面扰攘起来。
几个兵丁匆匆从两人面前跑过,满脸焦急。他一伸手抓住一个,问:“出事了?”
“死人了!”那人答了一句,挣开手跑了。
死人了?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堪考试压力而自尽;然后才想到,他那晚才一时松懈打了个盹,居然就这么巧的死了人,这么算计下来,这个黑锅是他背了。这该如何是好……
“砰”
包拯跌在遍地开花的纸堆里睁开了眼睛,一束阳光落在他的眼角,他一手扒着床沿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对着考生名录研究了一晚上,仔细地对姓孙的,姓公的,名字里带策的,带木的(策里藏木),并且发散性思维地对带水的,带封的,带师的等等等等做了分析比较,还是没有查到公孙策究竟用了什么化名混进考场,最糟的是不能使用职权高调地找人,他只好自己细细排查了。一边埋怨展昭为什么要告诉他,如果他不知道,他就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包拯一向是对老庄之说很有同感的。
“包大人,你起了么?”门外有人叫他,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烂掉的槐花。这是本次科举副考官翰林院陈科律。这个人的理想就跟他的名字一样,酷爱律法,削尖了脑袋也想进刑部去。无奈朝中没人不好办事,于是就被分派到了翰林院做了个承旨。每每经过大理寺都嗟叹不已。
包拯掸掸袖子上的灰,开门,就见陈科律两眼放着幽幽的绿光,面部肌肉处在一种很不稳定的状态。
“怎么了?”包拯咽了咽口水,把那声“狼来了”咽了下去。
“考场里出事了,东二四三死了。”他说。
包拯两眼一翻,他就随便那么一主考,居然也会发生命案。他很想就这么昏死过去,但是陈科律喉咙里明显泛着激动且兴奋的情绪,都快烧开一壶水了。要是把案子交给他,估计能查得整个贡院乃至整个京城都鸡飞狗跳。
“陈大人你能不能帮我把展昭找来?”包拯幽幽叹了口气。
“这不合规矩吧。”陈科律皱了皱眉。
“反正案子发到开封府,一样是我管,不如一并管了。要是等到考试结束再查,恐怕线索都已经没了。”
陈科律忙道:“还是大人想得周到。下官这就去找他来。”转身要走,又被包拯一揪后衣领。
“你别忙,死的考生是哪个?”
“哦,他的名字倒是个状元的料。”他嘿嘿笑了两声,“他叫诸葛亮。”
包拯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像被流星锤和狼牙棒同时打中,还要灌下一大口展昭自酿葡萄酒。
“他是被人勒死的,死前挣扎过。指甲上还有点血迹,应该是抓伤了凶手。”验完尸,展昭又重新给诸葛亮盖上了布。
“展昭……”包拯不确定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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