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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笑回了一声:“表姐。”
喻太太拉着冬恩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怜爱,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问冬恩:“你母亲最近可好?她头疼的毛病好些了没?”
冬恩道:“姨母放心,家母都好,头疼的毛病最近没犯了。她一直惦记着姨母,想来看看姨母,但我祖母病着,她在家里离不开身。托我带了些东西交给姨母,我交予王妈了……”
喻太太道:“我也想去看看她呢……”
静姝在一旁听着喻太太和尹冬恩的寒暄,插不上一句话。不过听着冬恩讲话的方式和语气,静姝感觉她会是个好相处好说话的,心里的大石块往下落了一截。
喻太太先好言交代了冬恩教静姝外语,而后又拉着静姝的手和冬恩的放在一起:“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表姐妹俩说话了。”起身交代霜如:“记得把里面的那个房间打扫干净了,给表小姐整理出来。”
霜如道:“太太,我早就整理了。”取了尹冬恩的行李去放,皎皎在一旁忙着倒水。
喻太太一走,冬恩看着静姝的神色就不太一样了,冲她眨了眨眼睛,悄悄问道:“静姝,我不记得你的英语挺好的嘛,圣玛丽亚女校不是一向最重视英文的吗?你怎么还要我教了?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不想去国外,想拉我来替你说服姨母的?”
什么?静姝的确也不想去国外,她想她就是去圣玛丽亚女校上学,可能都要适应很长一段日子,去了定然落于人后,不知要追赶多久,别提去语言陌生的异国他乡了。更何况,她前几日似乎在百乐门看见了何秀苑,她不能走。她还有原来的身体,等她确定了龄姐的唱团里有自己的原身,不管原身被谁的灵魂占据着,她要立刻帮何秀苑把签给唱团的身契拿回来……
喻静姝笑道:“竟被表姐看出来了,我的确是不想出国,所以想请表姐帮忙。但这其实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我现在的外语并不好了,还是想让表姐教我。表姐一定要问为什么。说来话长,我现在慢慢说予表姐……”
便开始从生病讲起,讲罢问冬恩:“表姐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失忆很荒唐?”
尹冬恩听罢摇头说:“我竟不知道你生了一场病,我不觉得失去记忆荒唐,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一本书,上面有记载过人会失忆,所以我信。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
傍晚的时候竟下起暴雨,雨势持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渐渐小了,仍是时断时续,滴滴嗒嗒。阳台上种了一盆芭蕉,静姝被雨打蕉叶声吵醒了。昨晚与冬恩聊至夜半,冬恩此时还在睡觉。皎皎和霜如早已起了床,静姝也起来洗漱。
“咚咚咚——”一大清早竟有人敲门。皎皎去开了门。原来是家里负责检查信箱送信的人,送信人把信递给皎皎:“六小姐的信。”
喻静姝听见了,吐出漱口水,走出来接到手里。信封上写着“喻静姝女士亲啓”,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她猜测是从前喻六小姐的朋友。拆开来,没想到里头还套着一层信封,用红蜡漆封,红蜡周围贴着几片风干的红玫瑰花瓣,花瓣被故意剪成了心形,颜色也没有褪,还保留着深红。
喻静姝眼皮突突直跳,来了种不太好的预感,已经猜了个七八分。心想那外面套一层信封定是为了掩人耳目,莫不是从前爱慕喻六小姐的人写来的求爱信?喻静姝先大胆地猜测了一番,去看皎皎和霜如,她们都忙着无暇顾及这边呢。
喻静姝转身走去一边,迎着窗子轻轻拆开来观,见那信的内容是:
静姝女士雅鉴:
昨夜骤雨折叶摧花,余又忆起女士,辗转三更。寐时鬓影入梦,醒时衣香萦怀。虽知山有木兮木有枝,怅然若失间余仍不能自已,于是冒昧提笔。
公馆幸会女士。白玉无暇,有女如玉。女士花容月貌,瑶池仙子自愧,洛水女神见羞。
纤纤玉笋,六寸肤圆。脱履一见,便知可怜。女士息怒,余以身家性命起誓,余后来决无冒犯之意,此时亦发自肺腑。
望日月圆,盼女士瞻之,明光清辉,便如余心。丁香虽谢,豆蔻亦凋,余心却坚如磐石,但为汝转,但为汝移。
余以为女士笑容尤美:靥开香辅,睇眄流光。遥祝女士笑口常开!
xxx顿首
黑色的钢笔字写的很是潇洒。落款竟不提名?喻静姝盯着信仔细瞅了几眼,每瞅一遍眼皮就跳得愈发厉害了。脱履?莫不是那个家伙?“纤纤玉笋,六寸肤圆。”喻静姝看出这一句是形容女人脚的。细细的雨丝被风片送进来,扑在脸上凉沁沁的。纸上沾了水迹,钢笔字一点一点地逐渐晕开。
喻静姝急忙折叠起来往信封里装,装完撕下了玫瑰花瓣揉碎了,回身一瞅,瞅准了书架,搬了个凳子踩上去,在最上一层书架里随意挑出一本书,把信夹了进去,没夹好,放书的时候信封又掉下来。望着地上“喻静姝女士”几个字,不知怎么的,脑中瞬间出现了前世捡的那份《画报》上面刊登的一段话。
“xxx先生、喻静姝女士婚礼誌喜。”
“xxx先生”、“喻静姝女士”,两个名字竖排并列,下面是竖着的“婚礼誌喜”几个黑色大字。再后面就是“佳偶天成”、“百年好合”之类的一长串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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