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招摇山(2 / 2)
他自然也能明白,所以才忍气吞声,直接撤了回来,心中有气是难免的,但他也决计不敢对观主当面发火,除非是他活得不耐烦了。
司徒朝元微眯着眼睛,淡淡说道:“是魏国跟姜国结盟,但不意味着是观主跟姜国结盟,观主能够代表悬海观,但悬海观代表不了观主。”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表达属于他自己的态度,却也不意味着他会反对魏姜结盟之事,更不意味着他会站在燕国这边,观主从来不需要站队,若非必要,我自然也不想和观主为敌。”
“我想要解决的只有王乘月和萍婆,但想要完全我要做的事情,现在的力量远远不够,我在朝雾城里,就是观主也很难杀死我,却并非完全不能杀死我,代价是整个燕国都要从世间消失,只要道宫没有惹怒观主,他就不可能会那么做。”
“但这终究是一层隐患,不管是萍婆还是王乘月,我们都最多旗鼓相当,若他们两人联手,我将毫无胜算,能够带来保障的,只有《蚕灭卷》,那是世间第一位修士,也是我道门之祖所创,只要我能修成《蚕灭卷》,便是观主,我也可杀。”
东圣殿门主皱眉说道:“李梦舟所言蚕灭已毁不知真假,余不寐现身魏国,世间诸国小天门都将力量派了出去,依旧没有余不寐的半点线索,现在只有韩一被困在雪山,既是战争已起,或许不该再顾虑熊老师的存在。”
司徒朝元说道:“因那个姓熊的是魏国芍华书院的院长,在没有开战前,自然要有顾虑,何况魏国已经跟姜国统一战线,但我真正顾虑的并非如此。”
“他在看守着雪山镇魔屏障,若将那里当做战场,虽然镇魔屏障没那么容易崩坏,但势必会受到影响,要是被里面的山外修士察觉到,从而借力打破屏障,便是很糟糕的事情,我的步骤,不能被山外那些废柴给搞乱。”
东圣殿门主思忖着说道:“当年帝君林敢笑在天弃荒原让得落青冥降临,便足够证明那个人还没有死,但那个人被镇压在天弃荒原,被镇压在雪山里的山外人不见得仍有曾经那般恐怖的力量,我其实觉得很值得一赌,若放任韩一待在那里,恐怕会生出别的事端,夜长梦多啊。”
“而且不管韩一手里有没有《蚕灭卷》,这都是我们尽快要去做的事情,若能直接从韩一手里夺回《蚕灭卷》,圣人的计划就能更早跨出一步,若是韩一身上果真没有《蚕灭卷》,我们也能专心把目标放在李梦舟和余不寐的身上。”
司徒朝元沉默不语。
他抬头看向东圣殿门主,
轻轻挥手。
东圣殿门主躬身施礼,以更快的步伐走出朝雾城,他有很多的情绪要宣泄,在无涯书院没有发泄出来,反而更是憋闷,但这次,他充满了信心。
......
魏国,悬海观。
叶桑榆牵着李梦舟的手,带他踏遍了曾经她走过的地方,断崖垂钓处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那可是叶桑榆在悬海观记忆最深且最苦的经历。
悬海观里鲜有人出没,很是清净。
不管他们怎么闹腾,都没有人来打扰。
北藏锋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书,云雾缭绕间有白鹭啼鸣,好一幅绝美的画面。
“北先生很喜欢看书?”
宁曦站在屋檐下,她望着手牵手的李梦舟和叶桑榆,眉头轻轻皱着。
北藏锋说道:“算是喜欢,但我只看这一卷书。”
宁曦低眸望了他一眼,说道:“那真是很无趣,你就不会看腻么?”
北藏锋笑着说道:“世间任何事情,做得多了,都会觉得腻,但真正喜欢的事情,等腻过了,便依旧喜欢,这当然也是很无趣的,但我喜欢这种无趣。”
宁曦也露出笑颜,说道:“我倒反而觉得这样很有趣。”
北藏锋回头看了她一眼,重又转回头去,没有说话。
氛围沉寂了片刻。
宁曦皱了皱眉头,她轻咳一声,朝着李梦舟和叶桑榆喊道:“你们该登山了。”
李梦舟揉着叶桑榆的脑袋,再次牵起她的手,向着宁曦微微点头。
宁曦没有搭理他,自顾自说道:“虽然大师兄特许你入招摇山,但我要给你加个时限,时辰到了,你们便必须下来。”
招摇山不似千海境那般伴随着极大危险,那里只有浓郁的气运,待得时间越久,自然越可能感悟到更多,但如果悟性不够,其实时间长短也无甚区别。
叶桑榆却是上前拽着宁曦的手晃来晃去,撒娇道:“师姐,就别加什么限制了,要是他们刚要突破时,你把他们赶下山去,那招摇山不就白登了嘛。”
宁曦很是无奈地看着叶桑榆,她最终还是妥协道:“那我就不管你们了。”
叶桑榆自是开心,李梦舟朝着宁曦挥挥手,说道:“多谢宁师姐。”
北藏锋也向着宁曦微微颔首,便直接由叶桑榆领路,穿过云雾,入了招摇山。
行走在上山的路上,北藏锋轻声说道:“因天地气运复苏,圣地里的气运也变得更浓郁,这将是岁月山河里最佳的福缘,要比在其他任何时候得到的益处都更多,而外界气运只是有了复苏之兆,非大修行者而不能察觉,但我亦能感知到,天地气运复苏的进度在加快。”
李梦舟凝眉打量着招摇山,云雾缭绕,草长莺飞,宛如身处仙境,就连空气都是无比清新的,让人瞬间便精神焕发,大脑仿佛都变得空灵,得以更好的汲取气运,甚至相当于直接开悟,让人能够把此间气运看得更透彻。
“招摇山是悬海圣地,曾经道门是世间最大的派系,自剑门势大,道门分裂,灭世之战打响,气运被斩碎,道门福缘便分为了招摇和朝雾两地,自刚登山开始,我心里便有了一抹很怪异的感觉,那或许是一种亲切感?”
他对此没有想得很明白,自招摇山上眺望,无法得见世间一角,又好像这便是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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