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实和尚不老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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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在阳光下闪耀着焙目的光芒。

刀在陆小凤手上。

陆小凤把玩着手中的刀,忽然对太阳射在刀上发出光芒的角度发生兴趣。

他把刀平放,垂直,倾斜,摆厂五十六个中同的角度,只看到十“四个角度时会反射光芒。

他忽然笑了,对这样的研究笑厂起来。

假如有—天,他要用刀来对讨敌人,他就可以先用这种阳光反射的方法来刺激以方的眼睛,对方如果受到干扰,他就必胜无疑了。所以他很感谢鹰眼老七。

要不是鹰眼老七身上刚好带着刀,要不是鹰眼老七刚好醉醺醺的躺在桌上,要不是他刚好要去留个字条给鹰眼老七,他就不会拿鹰眼老七的刀,也就不要发现这个道理了。

抚摸着刀身,陆小凤忽然得意的笑了起来。

要不是我去留字条,要不是我顺手拿了他的刀,要不是我在阳光下把玩这刀,我会发现这个道理吗?

所以我应该感谢自己才好,为什么要感谢鹰眼老七?

陆小凤的笑容更得意了。

鹰眼老七现在一定’活着他的手卜,在赶赴长安的途中吧?

鹰眼老七没有理由不去长安的,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会去长安的。

假如他相信字条上的话。他一定会去。

假如他不相信,他也—定会去。

因为留字条的人随时都可以取走他的性命;他焉能留下。

而且,陆小凤也没有骗他,因为陆小凤只写上西门吹雪长安,中间空了一个字。

空的地方也可能是两个字:不在。

西门吹雪“不在”长安。

三个字。

西门吹雪“也许在”长安。

这就是留空的好处。

陆小凤忽然想道古人的绘画,为什么会留空那么多,原来它的地方,具有更多层的解释,大家可以各凭已意去欣赏去批评,去猜测画中意境。

而陆小凤字条留空的意境却只有—种:西门吹雪根本不在长安。

西门吹雪应该到了沙曼她们隐藏的地方了吧?

陆小凤算算日期,应该是西门吹雪见到沙曼的时候了。

西门吹雪并没有见到沙曼。

西门吹雪首先见到的,是一道悬崖,是悬崖下拍岸的怒涛,是打在悬崖上溅起的浪花。

然后他才看到陆小凤说的木屋。他很喜欢这里。

看到那悬崖和浪花,他就想起苏东坡的词。

惊涛裂岸,卷起干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这里实在是适合隐居的地方。

西门吹雪好后悔答应陆小凤要把沙曼她们带去。

为什么不答应陆小凤,来这里保护她们?

这样他就可以佐在这里,可以在这里享受海风,享受浪飞溅的景象了。

他虽然后悔,却还是举步走向木屋,一点迟疑的意思也没有。

西门吹雪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他的君子风度。

就算在这只有一间木屋的悬崖上,他还是记得君子的表所以木屋的门尽管是半掩的,他还是在门上敲了几下。

他—向都等屋里的人来应门,或者请他人内,他才进去,但这次他却例外。

任何事情都有例外的。

比如敲了几十下的门,都没有人应门。

比如忽然闻到血腥的气味。

西门吹雪不但敲了五六十下的门都没有回音,而且也闻了血腥的气味。

所以他只有破例。

所以他就把门全部推开,人像猫一样机警的走入屋内。

大厅里除了木桌木椅茶杯茶壶外,什么也没有。

西门吹雪并没有一下子冲进房间里。他是高叫了两声“有人吗”之后才冲进去的。

第—个房间里除了木床棉被枕头外,没有人。

第二个房间的景物和第一个的一模一样。

第二个房间却有一个人。

死人。死去的女人。

西门次雪冲进去,把这女人翻转身,他赫发现两件事。

这个女人是小玉,因为陆小凤形容的沙曼,不是这个样子。

这个女人并没有死,因为他喉中还发出非常微弱的呻吟声。

西门吹雪把小玉救回他马车时,他又了发现了一件事。

小玉的右手紧紧的握着。

他把小玉的右手拉开,一张纸团掉了下来。

纸条小只写着七个字。

用皿写的七个字老实和尚不老实。

陆小凤不知道悬崖上的小木屋已经发生变故。

陆小凤不知道沙曼和老实和尚已经不知去向。

陆小凤不知道小玉已经被刺重伤。

陆小凤不知道西门吹雪为了救小玉,并没有赶路,不但不赶路,反而找了个小镇住了下来,请了个大夫医小玉的伤。所以他到了认为西门吹雪无论怎样也该回来的时候,却还看不到马车的踪影,他的内心就浮现起一片浓浓厚厚的阴影。

西门吹雪会不会发生意外?

沙曼会不会发生意外?

他们全都发生意外?

太阳由天空中央爬近西边,又由西边沉下隐没,陆小凤还在疑问的阴影笼罩下,一弯新月已爬至中天,他依旧坐在门前,焦急的伸长脖子盼望。

他感到烦躁担忧焦虑渴望。他这份心情只—个人了解。

西门吹雪了解陆小凤的心情。因为他知道陆小凤的期待。

但是他实在没有办法赶回去,不是他不赶,而是他不能赶。

小玉失血很多,需要静养,决不能让她在马车上受颠额之苦。

所以尽管西门吹雪了解陆小凤的焦急,他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自己又何尝不急?

小玉紧握在手中的七个字“老实和尚不老实”很明显的表示出,沙曼的失踪,小玉的受伤一定和老实和尚大有关联。但真相如何?老实和尚在哪里?

西门吹雪只想早日见到陆小凤,把心中的疑问统统交给陆小凤,让他自己去思考去解决。

然而小玉的脸色是那么苍白,连静静的躺在床上他都会痛得发出呻吟声,他又怎么能忍心上路?

而且他又不敢把一个人丢下,让大夫来照顾她。

所以他只有一条路好走等待的路。

陆小凤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三天前他就几乎忍不住要离开去寻找了。

因为三天前他就认为最迟西门吹雪应该在三天前就回来。

能够等待了六天,陆小凤的脾气实在是不错了。这—点他不得不佩服自己。

所以当他举起脚步要离去时,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再佩服自己一天。因为佩服自己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这是陆小凤佩服自己有耐性的最后一天了。

这是第九天,不是第七天。因为陆小凤又多等了两天。

两天来他举了一百二十四次步。但一百二十四次都没有走成功。

因为他举了一次步,他脑中就浮起一个想法。

假如刚走,西门吹雪就带着沙曼回来怎么办?

假如沙曼—到,竟然见不到他怎么办?

所以他又留下来,苦等,苦苦的等待。

黄昏。黄昏一向都是很令人‘愉快的。

因为黄昏就是亲人即将团聚的时候。

耕田的人荷着锄,迎着火红的落日,走在阡陌田的小径上,回家和家人共聚。

各行各业的人,看到夕阳的余辉,就知道休息的时候到了,—天的疲劳可以得到憩息了。

约会的情人,开始装扮,准备那黄昏后的会面了。

只有一种人正在黄昏时不愉快等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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