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守株待得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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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汾阳吃惊之下,赶紧挟紧了腿。

只见那匹马竟发狂般向斜地里奔了出去,上下跳跃,不住长嘶,饶是范汾阳骑术精绝,竟也无法将它控制。

朱七七大惊叫道:“姐夫,姐夫你……”

她话犹未了,这马车突也发了狂似的向前狂奔起来。

朱七七又惊又怒,呼道:“赶车的……喂!你……”

那赶车的丐帮弟子自车厢前的小窗口探首出来,笑道:“姑娘,什么事。”

朱七七道:“你瞎了眼么,等一等呀,我姐夫……”

赶车的丐帮弟子笑道:“你姐夫吃错了药,那匹马也一样,疯人疯马,正和在一起,等他则甚。”

朱七七大惊道:“你……你说什么?”

赶车的哈哈一笑,道:“你不认得我?”

朱七七道:“你……你是谁。”

赶车的笑道:“你瞧瞧我是谁?”

大笑声中,伸手往脸上一抹一王怜花,又是王怜花。

朱七七又惊又怕,简直又快发疯了,狂叫道:“鬼,又是你这恶鬼?”

王怜花嘻嘻笑道:“朱姑娘,你吃惊了么。”

朱七七探首窗外,范汾阳人马都已瞧不见了,她想拉开车门往下跳,怎奈这车门竟拉不开。

王怜花大笑道:“朱姑娘,你安静些吧,这马车是特制的,你逃不了的。”

朱七七怒喝道:“恶鬼,我和你拼了。”

拼命一拳,向那小窗子打了过去。

但王怜花头一缩,朱七七就打了个空。

她拳头打出窗外,手腕竟被王怜花在窗外扣住了。

朱七七两只腿发疯般向外踢,怎奈这马车乃系特制,车厢四面竞夹着钢板,踢得她脚趾都快断了。

王怜花却在外面嘻嘻笑道:“好姑娘,莫要动,我伤还没有好,不能太用力。”

朱七七嘶声道:“你为什么不死,你死了最好。”

王怜花笑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我这样的坏人,一时间怎会死得了。”

朱七七拼命挣扎,怎奈脉门被扣,身子渐渐发软。

只觉王怜花的嘴,竟在她手上亲了又亲,一面笑道:“好美的手,真是又白又嫩……”

朱七七怒喝一声道:“恶贼,我……我……”

突然一头撞向车壁,立刻晕了过去。

沈浪,熊猫儿,一路飞掠。

突听道旁暗林中传出一声凄惨的马嘶。

两人对望一眼,立刻转身飞掠而去,只见范汾阳站在那里不住喘息,他身旁却倒卧着一匹死马。

沈浪失声道:“范兄,这是怎么回事?”

范汾阳连连跺足,道:“糟了,糟了!”

熊猫儿着急道:“什么事糟了,倒是快说呀。”

范汾阳道:“你们可瞧见朱七七了?”

熊猫儿大惊道:“她不是跟着你的么?”

范汾阳再不答话,转身就走。

熊猫儿、沈浪对望一眼,都已猜出大事又不好了,两人齐地放足跟去,熊猫儿不住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七七究竟到哪里去了。”

但范汾阳却是一言不发,放足急奔。

沈浪、熊猫儿也只得在后面跟着。

三个人俱是面色沉重,身形俱都有如兔起鹘落,夜色深深,星光淡淡,城郊的道路上,全无人影。

忽然间,只见一辆马车倒在路旁,却没有拉车的马。

范汾阳一步窜了过去,拉开车门。

车厢中空空的,哪里有人。

熊猫儿动容道:“这可是她乘的马车?但……但她怎地不见了。”

范汾阳惨然长叹一声,道:“我对不起她爹爹,对不起她三姐,也……也对不起你们。”

熊猫儿跌足道:“果然出了毛病了,这……”

突听沈浪道:“你瞧这是什么?”

车座上,有块石头,压着张纸条。

熊猫儿一把抢过来,只见纸条上写着:“沈浪沈浪,白忙一场,佳人已去,眼青面黄。沈浪沈浪,到处逞强,遇着王某,心碎神伤。”

熊猫儿大喝一声,道:“气死我也,又是王怜花。”

范汾阳切齿道:“恶贼,果然好手段,不想连我都上了他的当。”

熊猫儿厉声道:“咱们追。”

沈浪叹道:“他抛下车厢,乘马而行,为的便是不留痕迹,也不必沿路而行,此人狡计多端,巢穴千百,却教我等追向哪里?”

熊猫儿怒道:“如此说来,难道咱们就算了不成?”

沈浪淡淡道:“你等我想一想,说不定可以想出主意。”

伸手抚摸着车厢,久久不再言语。

朱七七醒来时,只觉头上冰冰的,冷得彻骨。

她的头立刻完全清醒,伸手一摸,头上原来镇着个雪袋,她一把抛开,便要夺身跳起来。

但是她上身刚起来,立刻又只得躺下。

她竟是赤裸裸睡在棉被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衣裳。

而王怜花那双邪恶的眼,正在那里含笑瞧着她。

朱七七只得躺在床上,拥紧棉被,口中大骂道:“恶贼,恶鬼,恶狗……”

王怜花笑嘻嘻道:“你若吃狗肉,我就让你吃如何?”

朱七七嘶声道:“恶贼,还我的……我的衣服来。”

王怜花大笑道:“有人告诉我,对付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脱光她的衣服……哈哈,这法子果然再妙也不过。”

朱七七红着脸,切齿道:“总有一天……”

王怜花笑道:“总有一天,你要抽我的筋,剥我的皮,是么……哈哈,这话我也听得多了,我想也尝尝被人抽筋剥皮的滋味,只可惜那一大却迟迟不来。”

朱七七道:“你……你……”

突然翻过身子,伏在枕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既不能打他,也打不过他,骂他,他更全不在乎——她除了放声痛哭一场,还能做什么?

她一面痛哭,一面捶着床。

王怜花笑嘻嘻地瞧着她,悠然道:“手莫要抬得太高,不然春光就被我瞧见了。”

朱七七果然连手都不敢动了,将棉被裹得更紧。

王怜花长叹一声,道:“可怜的孩子,何必呢?”

朱七七嘶声道:“你若是可怜我,就杀了我吧。”

王怜花道:“我怎舍得杀你,我对你这么好……”

朱七七大呼道:“噢,天呀,你对我好。”

王怜花笑道:“你仔细想想,我从开始认识你那天到现在,有哪点对你不好?你想打我,杀我,我却只想轻轻地摸摸你。”

朱七七痛哭道:“天呀,天呀,你为什么要生这恶贼出来折磨我……我……”

王怜花笑道:“对了,我命中就是你的魔星,你想逃也逃不了,你想反抗也反抗不了,这是天命,任何人都没有法子。”

他笑着站起来,笑着走向床边。

朱七七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用棉被紧裹住的身子,缩到床角,瞧见王怜花那双眼睛,她怕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王怜花嘻嘻笑道:“你明明知道,何必问我?”

他走得虽慢,却未停下。

朱七七嘶声大呼道:“你站住。”

王怜花道:“你若是想叫我站住,你只有起来抱住我,除此之外,只怕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有法子叫我站住了。”

沈浪手抚着车厢,突然大声道:“有了。”

熊猫儿喜道:“你已想出了法子?”

沈浪道:“你我想追王怜花的下落,就只有一个法子。”

熊猫儿急急问道:“什么法子?”

沈浪道:“就是等在这里。”

熊猫儿怔了一怔,道:“等在这里?难道天上还会平空掉馅饼不成?难道王怜花那么笨,还会自己送上门来?”

沈浪微微一笑,道:“你摸摸这车子。熊猫儿、范汾阳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车厢。沈浪道:“你可摸出有什么异样?”

范汾阳道:“这车子看来分外沉重,似乎夹有铁板。”

沈浪道:“不错,这车子乃是特制。”

熊猫儿道:“车子是特制又如何?”

沈浪道:“要制成这样一辆车子,并非易事,王怜花绝不会白白将之舍弃。”

熊猫儿道:“你是说他会回到此地,将这车子弄回去?”

沈浪道:“正是。”

熊猫儿摇头道:“这车子纵是金子打的,王怜花也未必会为这部车子来冒险,这一次,你大概是想错了。”

沈浪笑道:“只因他决不会觉得这是冒险,才会回到这里……”

范汾阳拍掌道:“不错,在他计算之中,必定以为我们瞧见车中纸条之后,立刻就去四方追查,绝不会想到我们还会等在这里。”

熊猫儿亦自拍掌道:“连我自己也想不到守在这里,王怜花那厮又不是沈浪肚子里的蛔虫,自然更想不到了。”

沈浪道:“这就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熊猫儿道:“但……我想他自己决不会来的。”

沈浪道:“何必要他自己前来,只要有他部下拉车子,我们就能追出他的下落,这总比四处盲目搜寻好的多。”

熊猫儿叹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王怜花已走到床边。

朱七七颤声道:“你……你若敢上来,我就自己将舌根咬断。”

王怜花道:“你宁可死,也不愿……”

朱七七道:“对了,我宁死也不愿被你沾着一根手指。”

王怜花道:“你这么讨厌我?”

朱七七道:“我不但讨厌你,还恨你,恨死你了。”

王怜花笑道:“你若真是恨我,就该嫁给我。”

朱七七道:“恨你反而嫁给你,你……简直在放屁。”

王怜花大笑道:“只因你根本就只有一个法子对付我,这法子就是嫁给我,你嫁给我后,这一辈子都可折磨我,要我赚钱给你用,要我为你做牛做马,稍不如意,还可向我撒娇发威,你瞧除了嫁给我,你还有什么法子能这样出气。”

这些话当真是空前的妙论。

朱七七听得呆了,既是气恼,又觉哭笑不得。

王怜花笑道:“看来你也同意了,是么,来……”

他一条腿已要往床上抬。

朱七七大喝道:“下去,你……你莫要忘了,我也有一身武功,而且……你伤还未愈,你……你……何必现在就拼命。”

王怜花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朱七七身子往后退,直往后退。

她虽然明知王怜花伤势还未愈,但不知怎地,她瞧见王怜花就害怕,竟不敢和王怜花动手。

王怜花那双眼睛里,竟似有股淫猥的魔力,这种淫猥魔力,最能令女孩子情怯心虚。

王怜花的手,已拉住那床棉被了。

朱七七突然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居然会笑,当真比什么事都要令王怜花吃惊,他的手,也不知不觉停住了。

朱七七笑得很甜,也很神秘。

王怜花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朱七七道:“我笑你真是个呆子。”

王怜花笑道:“我会是呆子?我一生中不知被人骂过多少次,什么恶毒的话都有人骂过我,但却没有人骂过我呆子。朱七七道:“但你却当真是个呆子。”

王怜花笑道:“我呆在哪里?你倒说来听听。”

朱七七道:“难为你还自命风流人物,居然竟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事。”

王怜花道:“哦……”

朱七七道:“你可知道女孩子最恨的,就是男人对她粗鲁,最讨厌的就是男人不解风情,你若不是呆子,为什么偏偏要被人恨,要被人讨厌呢?”

王怜花叹道:“噢……嗯……唉……”

朱七七道:“你若是以温柔对我,说不定我早就……早就……”

她嫣然一笑,垂下了头。

她的语声是那么温柔,甜美,她的笑,是那么娇羞,而带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诱人魅力。

她情急之下,终于使出了女子最厉害的武器。

王怜花默然半晌,突然反了一掌,道:“不错,错了。”

朱七七笑道:“什么不错,错了。”

王怜花叹道:“你说的不错,是我错了。”

朱七七嫣然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该好好坐在那里陪我聊聊。”

王怜花道:“好,你说聊什么吧?”

朱七七眼波一转,道:“你是怎么从我手里逃出来,我到现在还想不通。”

王怜花笑道:“我若不说,只怕你永远也想不通。”

朱七七道:“所以我才要你说呀。”语声微顿又道:“我先问你,可是你手下帮着你?”

王怜花笑道:“我被点了好几处穴道,又受了伤,若没有人帮我,我怎逃得出。”

朱七七道:“但你已经易容,我也易容,他们怎会认得出你,你已被人捉住的事,本没有一个人知道呀。王怜花大笑道:“你可知道,我虽经易容,却在脸上留下了特别的标志,这自然是我事先已与属下约定好的,否则我纵非被迫,也时常易容,面貌可说千变万化,他们又怎会认得出谁是他们的帮主?”

朱七七暗中咬牙,口中却笑道:“呀,到底是你聪明,这一点我实在没想到。”

王怜花笑道:“你虽然以为别人认不出我,其实我一到街上,我的属下立刻就知道,那条街上,我属下至少有十个。”

朱七七心里更恨,笑得却更媚,道:“他们既已认出你,为何还不下手呢?”

王怜花道:“那是我性命却被你捏在手中,他们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胡乱出手,但从那时起,便已有人在暗中盯着你,等待机会。”

朱七七叹道:“想不到你的属下倒也都厉害得很。”

王怜花笑道:“强将手下,自然无弱兵了。”

朱七七道:“他们的耐心倒也不错,竟等了那么久。”

王怜花道:“他们只等到你送那猫儿出去时再进来,为了行事方便,不引人注意,来的人却是女的,我便在其中选了一个,来做我的替身,我穴道被解后,立刻就将她改成我那时的模样。”

朱七七道:“但这件事可要花不少时间呀?”

王怜花笑道:“他们自然也怕你中途撞见,所以早已在门外另设埋伏,故意阻挡你,故意拖延你的时间……”

朱七七道:“呀,我知道了,那两个认错人的汉子,也是你的属下,他们故意认错我,就是为了拖延我的时间。”

王怜花颔首笑道:“不错。”

朱七七道:“后来我在走廊上遇见的那些送丧的女子,也必定就是进去救你的人……只恨她们其中还有个人故意弄了我一身鼻涕。”

王怜花笑道:“那白床单下的死尸,就是我。”

朱七七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行事,安排得当真周密。”

王怜花哈哈大笑道:“过奖过奖。”

朱七七道:“但我不懂了,你既已脱身,你们为何还不向我下手、为何还要故意留个替身在那里,这岂非多费事么?”

王怜花道:“那时我为何要向你下手?那时他们纵然擒住你或是伤害了你,只是伤害了你,于我倒可说没有半分的好处。”

朱七七道:“但你们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王怜花道:“那时我们若是惊动了你,你势必便已停止暗算沈浪的计划,那对我可说是有害无益,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稳住你。”

朱七七叹道:“你好厉害。”

王怜花笑道:“女孩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嫁给个厉害的男人做妻子,这样,她一辈子都不会被欺负了。”

朱七七眨了眨眼睛,缓缓道:“这话倒不错。”

她眼睛望着王怜花,心里却又不禁想起沈浪:“沈浪,可恨的沈浪,你若不要我走,我会被人欺负么?”

王怜花长长吐了口气,道:“现在,什么事你都懂了吧。”

朱七七道:“我还有件事不懂。”

王怜花道:“什么事?你问吧。”

朱七七道:“你易容之后,却在脸上留下了什么标志?”

王怜花微微一沉吟,笑道:“你瞧我脸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朱七七瞧了半晌,道:“你脸上……没有呀。”

王怜花将脸凑了过去,道:“你瞧仔细些。”

朱七七沉吟道:“你鼻子很直,眼睛很大……你的嘴……呀,我瞧出来了,你是不是说你嘴角上的这粒痣。”

王怜花笑道:“就是这颗痣,我无论怎样易容,这粒痣必定都在的。”

朱七七道:“但……但这痣并不太大,而且,世上长这种痣的人,也并不少,你的属下又怎会就瞧出是你呢?”

王怜花笑道:“他们自然久经训练,对这粒痣的角度,部位,却记得特别清楚,我再向他们使个眼色,他们再不懂,可就真是呆子了。”

朱七七凝目瞧着那粒痣,口中却笑道:“想不到你竟然真将这种秘密告诉了我。”

王怜花道:“你高兴么?”

朱七七道:“我高兴……高兴极了。”

王怜花缓缓道:“其实你该难受才是。”

朱七七睁大眼睛,道:“难受,为什么?”

王怜花缓缓道:“你若有逃走的机会,我会将这种秘密告诉你么?”

朱七七道:“你若一直这么温柔对我,你就算请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又怎会逃?”她虽然极力想笑得很甜,但她那笑容终是显得有些勉强。

王怜花笑道:“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朱七七道:“自然是真的,我……对沈浪早已伤心了,而世上除了沈浪外,又有什么别的男人比得上你?”

王怜花笑道:“既是如此,来,让我亲亲。”

他身子又扑了上来。

朱七七面色立变,口中犹自强笑道:“你瞧你,咱们这样说说话多好,又何必……”

王怜花突然仰首大笑起来,笑道:“好姑娘,莫再玩把戏了,你那小心眼在想什么,我若再瞧不出来岂非真的是呆子。”

朱七七道:“我……我是真的……”

玉怜花道:“你若是真,我此刻就要证明。”

说话间,人已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朱七七的身子,格格笑道:“对别的女孩子,我若温柔些,也许可以打动她的心,但对你……我早已知道对你就只有这一个法子。”

沈浪、熊猫儿、范汾阳三人躲在暗中。

夜深,风雨虽住,但天地间却更寒冷。

熊猫儿不住举起那酒葫芦,偷偷喝一口,范汾阳不住仰望天色,显得甚是不耐,只有沈浪……

沈浪仍是始终不动声色。

熊猫儿终于忍不住道:“依我看,他们未必会来。”

沈浪道:“会来的。”

熊猫儿叹道:“你若是判断了一件事,就永远没有别的事能动摇你的信心么?”

浓浪微笑道:“正是如此。”

熊猫儿长叹一声,道:“这一点我倒真佩服……但若换了我是王怜花,就再不会回来取这劳什子的马车了。”

沈浪笑道:“所以你永远不会是王怜花,像他那种野心勃勃的人,若有必要时固然不惜牺牲一切,但若无必要时,他就会连一个车轮也不肯牺牲了。”

范汾阳突然道:“沈兄说的不错。”

沈浪笑道:“若是熊猫儿,固然绝不会再回来取这马车,但若换了范汾阳,他也会回来拿的……范兄,你说是么?”

汾阳道:“正是。”

熊猫儿“咕嘟‘’喝下口酒,长叹道:“这就难怪你们会发财了。”

范汾阳微微一笑道:“发财,并不是坏事。”

突听一阵人声传了过来。

熊猫儿大喜道:“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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