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名字是用来纪念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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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我和我妹妹都是O型血,这个以前都查过——”在把林溪送给她养父母之前,林殊确认过妹妹的健康资料——

“你觉得奇怪是么?那是因为你妹妹根本就不是林溪——”熟悉的男声在他身后骤然响起,林殊猛一回头:“你——”

男人摘下墨镜,微微一笑:“对,是我。”

“楚天越……”林殊看到他身后站着的人,是凌犀。心里已然明白,他们就是专程过来寻找自己的。

“不要太惊讶,如果我不死,你干爸又如何能暂时收手呢?”楚天越示意他下楼,坐进自己的车里。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林殊警惕地看着他,用陈述代替质询,沉默地等待着后文。

“是。”

“所以你们今天……是要来对付我的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父亲并不是死于你给他下的药,也不是慢性器官衰竭导致的病变。

我已经找人调查过掺在洋酒里的药物成分,因为还是新研制的产品,所以暂且起不到致人死亡的效力。”楚天越淡淡地回答:“他是为自己当初伙同柯起航害命的事忏悔不已,在柯颜死后的第二年就换上了抑郁症。虽然出国疗养了整三年,但最后还是自杀了。”

“但是你们故意把消息谬传出去,”林殊惊讶:“是为了让我以为——”

“林殊,你从一开始就在被别人利用。”

“我知道,”林殊皱了皱眉:“我要复仇,我干爸一样要复仇,只是双赢何谈利用。”

“你错了,这时赤裸裸的利用。你干爸掉包了你妹妹的真实身份,用一个身患绝症的女孩替代了她用来威胁控制你。而同样的,他也用一个身患绝症的男子代替了你来威胁控制你妹妹——

如果你现在还看不明白,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你的妹妹,其实就是你干爸的养女林洛紫。”

“你说什么?!林洛紫……”无法抑制的愕然涌上林殊的眼眸:“那这些年——”

“等里面的女人醒了,你可以亲自问她。或者,做个血缘鉴定好了。”楚天越说道:“你当初把妹妹送人的时候她才只有六七岁,十多年过去了,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她身患绝症躺在病床上的契机了。

你太信任你干爸的话,毫无怀疑地把她当场了自己的妹妹——不过也难怪,面对那么齐全的手续身份证明,很不容易让人产生质疑。”

“……”

“你是不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楚天越低吟一声,继续道:“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怀疑过一件事么?

你的干爸,也就是那个声称被柯起航谋害未遂,并且与你父亲情同手足的柯轶伦,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柯轶伦呢!”

“你——”林殊骇然的表情出卖了他内心深处至深至远的怀疑——第一次见到死而复生的柯轶伦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三十年前的事了。

彼时他安顿好自己兄妹二人,把所有的仇恨责任一个人扛。

可是十几年后再次重逢,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工于心计,心狠手辣,玩弄权势,甚至不惜威逼利诱。

林殊不是没有过异样的感觉,只是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过。

“黑衣,墨镜,轮椅,满脸的疤痕。”楚天越冷笑:“对于一个几十年来,只跟自己碰过几次面的人来说。你不觉得任何人都可以伪装成那个样子么?

林殊,真正的柯轶伦,齐岳产业幕后当家股东,是一位很沉淀很睿智的老人。他担负着家族的仇恨,却不肯以恶制恶,他要堂堂正正的把齐岳推上商业巨厦的最顶端。是一位十分值得敬重的人。很抱歉地告诉你,你和洛紫都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不是你们的干爸。”

“那我干爸……究竟是谁?”

“你用他给你的药分别谋杀柯起航和我父亲,”楚天越冷笑道:“事实是,这药没有起到害人的效果,我父亲是自杀的。

而柯起航却死了,死前的病症,居然跟我们故意放出的假消息里描述的那些器官衰竭的症状,是一模一样的。我们给出的东西是假的,有人却把他演成了真的。那么你说——谁才是真正的鬼呢?”

“林先生,”一直坐在驾驶室里沉默的凌犀突然转过头来:“当我知道楚先生还活着的时候,他只告诉了我一句话——他的确没有死,而且没有死的人,不止他一个。”

“我明白了……”林殊抬起眼睛:“你们来找我,是希望我——”

“希望你回到我身边,”楚天越点点头:“于情于理,于道于义,我们都失去过自己重要的爱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我需要你,需要凌犀的帮助。”

“那洛紫——”林殊犹豫一瞬。

“为了安全,你们两个还不能相认……”楚天越摇了摇头:“我答应你,我会保护洛紫的。”

“好。等我确认这一切属实,我会回到楚氏去找楚天启。”林殊握住楚天越向他伸出来的手。

——————

颜可可被俞成瑾牵在马路边,她不知道男人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也不多问,就这样安心地走着。

“我在网上查了一处很有趣的教堂,是T国的宗教式建筑。”俞成瑾一边用手机划着GPS导航,一边对颜可可说:“就在前面,马上到了。”

“去教堂做什么呢……”颜可可本能地往回抽了下手:“俞成瑾,我……”

“我不会向你求婚啦,毕竟你身份证上连法定婚龄都每到。快走。”男人拉着她,午后的阳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重叠成拥抱的错觉。

“到了,就在那。”

远远看去,错落在街角巷深之间的白色教堂像一只雪白的鸽子安安静静得沉睡在冷冬的暖阳里。

“这是…教堂?”颜可可诧异道:“看起来也太不严肃了,跟咖啡屋异样。”

“呵呵,进去就知道了。”俞成瑾拖着她的手快跑了两步。

他没有带着颜可可进教堂,而是绕到了一条小路后面,豁然开朗的院子深处,在铺天盖地的青草丛里,有一幢红白相间的小木屋。一圈白木栅栏,几把藤椅,远远看去像玩具一样精致。

草地并不单调,虽没有红花,却有着一团团一簇簇白的黑的灰的像精灵一样跃动的东西。颜可可定睛一瞧,一股暖流把心都融化了,那是几十只大大小小的猫咪,有的在休息有的在嬉戏,千姿百态娇柔可爱。

“这是…”颜可可仰起头,看到那被阳光大上金边的一个小小店牌立在远处的视线中——kitty’s-coffee

这时,一胖一瘦两个穿着工装围裙的外国男孩从白房子里走出来,热情得向两人打招呼,他们似乎不会说中文。

俞成瑾对颜可可说,这是网上口碑很好的一家猫咖啡厅。老板是两个可爱的外国大男孩,他们两人投资合开了一家临街的咖啡厅,后院就连着这个教堂,于是干脆把这里办成了一个流浪猫咪的福利院。地方政府和教堂的管理者要求猫的数量不能超过六十只,而且不可以严重影响到人们日常生活,因此他们会定期把一些恢复健康的猫送给领养者,或者放归到乡下。

“你家那么大…都不养一只宠物的,”颜可可捡起地上的一只花猫,放在手上抚弄了两下:“我以为你都不喜欢小动物。”

“我工作没有规律,实在不适合打点它们。”俞成瑾逗弄着颜可可手里的猫:“它们的寿命只有十几年。对人类来说,只是陪伴你一时的宠物。但对它们来说,你就是它的一生所依。养了就要负责,负不起责…就干脆换一种形势来喜爱。”

“得了吧,我看是你因为上大学时被那只捡来的猫尿了电脑以后,就对它们有成见了。”颜可可揶揄道。

两个外国人给他们端来了饮料就回店面去忙了,顺便还给他们带来了猫咪花名册。

“你喜欢么?”俞成瑾搬着椅子凑到颜可可身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很容易让人心猿意马。

颜可可如何会不明白俞成瑾带她来这里的用意呢——贝儿死了,小贝也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在街上看到猫咪,颜可可的心都会很难受呢。

“你以前养过么?”俞成瑾翻开花名册:“我是说,柯颜养过么?”

“没有,心脏不好,容易对宠物过敏。”颜可可摇摇头:“还记得以前的仆人在院子里捡到过一只,眼睛像海一样深的颜色,跟你的眼睛有点像呢。我叫它蓝玉。”

“你给猫气得名字也这么好听呢,”俞成瑾笑着指着那花名册:“外国人可不按这个套路,他俩起的名字真心叫人蛋疼。

这个白的是波斯猫,名叫Lexus,这个黑白的是美国短尾猫叫Cadillac,这只品种是Scottish-Fold,中文怎么翻译来着?”

颜可可回答:“折耳猫。”

“哦,折耳,她叫Bentley。”俞成瑾说:“还有这个纯黑的,叫Rebecca。”

颜可可奇怪了:“其他的猫都是名车的名字,怎么这只叫蕾贝卡,是人名啊?”

“问问就知道咯。”俞成瑾招呼那个高瘦的外国男孩:“Why-this-guy-has-the-diff-styles-of-name?”

那羞涩的男孩咧嘴笑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well,my-girlfriends,En……but,EX.kitty-can’t-change-the-reflect.”

俞成瑾无奈得扶着额头,对颜可可无奈地吐槽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给猫取前女友的名字虽然分手了,但猫认识了自己的名字就改不过来了嘛。”

“哈!那真是够悲催的,就好比在身上纹身纹着自己女朋友的名字,”颜可可喝了一口咖啡爽朗地笑道:“一旦分手了,就只能在名字上涂黑了。”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俞成瑾笑:“后面纹上三个字,‘是傻*’不就行了吗?”

“你好过分啊,分手也可以当朋友的嘛。”颜可可假意拿咖啡泼他:“难道不在一起就要骂人家是傻*么?那万一对方是死了呢——”

话到此处,两人骤然沉默僵住,气氛一下子就低压了。

“难不成,你还想找只猫起名叫天越么?”俞成瑾缓和了一下,故意若无其事地说。

“滚!谁要给猫起那么猥琐的名字——”颜可可故意不让自己的心境低沉下去,有意无意地吐了一句槽。

“好像是挺猥琐的……”俞成瑾揉揉太阳穴:“就好像人可以叫张福贵,但如果动物也叫这个名字……”

颜可可低头不语,可能是俞成瑾的笑话太冷,也可能是两人都没想好接下来该说点什么话题。

正巧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从自己腿间穿过,颜可可俯身抱起来,将它放在膝盖上捋顺那光洁的毛。

“它叫什么?”颜可可示意俞成瑾翻翻那本花名册。

“****!”

“啥?”

“它就叫****。”俞成瑾笑得咖啡差点喷出来:“这上面居然有解说,真的很搞笑啊。说是这家伙从小就比别的猫调皮得多,每次都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主人每次一回家都大为头痛得喊‘****’…时间一久,它就以为自己叫****。”

“就缺德吧。”颜可可噗嗤一声笑了:“好好的猫,给人家起这种名字。”

“能有啥办法啊,叫别的它也不理你啊。”俞成瑾逗逗小猫:“是吧,****?”

那猫果然咪了一声,颜可可认栽了。

恍惚的一个下午,就这样在和煦的氛围中渐渐消磨掉。颜可可偶尔抬头,只看到近在咫尺的俞成瑾几乎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看着自己,不动也不说话。就好像自己在逗猫的时候身上散发出了什么令人上瘾的执著气息。

“干嘛这么看我?”

“喜欢的话,就把****带回去吧。这里的猫可以领养,但是随时接受回访。”俞成瑾认真地说。

“可以么?”颜可可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我……可是我们怎么把它带上火车啊。”

“我有办法呢,今晚咱们就回去吧。带着****一起!”俞成瑾拉着颜可可的手往吧台去结账。

“那我能给它改个名字么?就算叫天越也比叫****强啊?”

“只要它肯答应,你叫它奥八马都行!”

临街咖啡店的马路对面,男人轻轻摇下窗子,也不知是突然灌进来的风还是尘埃,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楚先生,手术后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吧,当心着凉。”凌犀远远看着街角的那对身影,默默摇上窗子。

“没事,”楚天越轻笑一声:“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背后又在说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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